省表,具知池沼搢绅、陂池俊义,穿蒲入筕,肥滑有闻。
——《食珍录》
“言儿!”得听叫道。
“臭小子,还我大哥命来!”其中一个长得凶神恶煞的人说道。
“你去女娃!我们四剑奴不杀女娃!”其中一个鼻子上戴着铁环的人一下就把唐言推搡了过来。
“言儿,你去照顾云儿先走,我在这里殿后!”
唐言赶忙跑进屋去搀扶云儿。
得听跟那两个家伙对视着,他俩纷纷拔出了手中的长剑举在面前,已经是要杀戮的前兆了。那两人的眼睛都急红了。
云儿还在迷糊中就被唐言架着往房外跑。
“怎么了?”江云儿乜斜着眼睛说道。
“司寇的人追杀过来了!”
“带我去,快!”云儿有气无力地说道。
唐言不由分说就架起云儿拄着无名短剑一瘸一拐地出了房门。云儿看到得听跟那两个身背长剑的人对峙。
“杀了这两个娃娃,给大哥报仇!”
“云儿,快走!”
霎时间那两个人已经持剑向着得听扑过来了,唐言赶忙架着云儿快走。
得听一个飞身踢开了鼻子上有铁环的那人的剑,裸露着胳膊的那人一剑刺向得听的胸膛,得听急忙转身,那一剑贴胸而过。鼻子上戴着铁环的人又赶忙削剑返回,贴着得听的脑袋削将过来,得听赶忙向后仰去,剑背擦面而过。得听趁机飞起一脚,直中鼻子上戴铁环的那人的腹部,那人往后一个趔趄。
裸露着胳膊的那人怪叫一声,双手举剑向着得听胸前猛力刺将过来。得听眼疾手快,一个侧行绕着那人的左侧而过,得听趁势一掌拍在了那人的后背,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吐出。
“小泼才,拿命来!”鼻子上戴铁环的那人一剑砍降下来,得听飞起一脚踢在剑背,那人手一抖,歪着趔趄了几步。
唐言带着云儿跑到六一山前,这时候面前却突然又冒出来一个身背长剑独眼的中年人。
“这下糟了!”唐言紧张地扶着云儿说道。
“想跑,哼!拿命来!”
独眼人一跃而起跳向半空,一剑朝着云儿的心口刺来。唐言紧闭双眼,赶忙江云儿楼在怀中,想以自己的性命换取云儿。
眼见得那一剑以雷霆万钧之势向下刺来,马上逼近二人,云儿突然一惊,睁开眼睛,赶忙将唐言护在身后,手中的无名短剑随即被他一甩而出。
只听“哐啷”一声,剑掉落的声音。唐言赶忙睁开眼睛细看时却发现那个独眼人已被云儿的无名短剑穿心而亡了。
“云儿。”唐言轻轻唤着他。
江云儿还是乜斜着双眼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如过不是言儿要为他挡这一剑,他还是在朦朦胧胧之中。
“得,得听呢?”云儿有气无力地问道。
“他还在跟那两个人厮缠!”
“搀我回去!”
话音刚落,听得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却原来是得听往这里跑来,身后那两个骇人剑客也追逐过来。原来得听虽与他们缠斗一番,奈何空手,根本敌不过那两人手中的长剑。
“得听,接着!”云儿把无名短剑抛给得听。
得听一个翻身接住了无名剑。随即向后一摆向着鼻子上戴铁环的那人甩出一剑,那人慌忙之中躲闪不及,被刺中了左肩。得听没等裸露胳膊的那人持剑发招,又一剑照着他刺将过去,那人也被剑挑在左肩。得听一跃而下,持剑立在横立在那二人面前。
只见那二人顿生奇招,背靠着背,双手交叉拍掌念道:“仙皇在上兮,遗我灵力;遗我灵力兮,羽飞万刃。”霎那间二人上空聚集了无数纷飞的羽毛,云儿说道:“不好!”那些羽毛纷纷变作了羽刃向着得听飞将过来。
“得听,气聚肩井穴!足少阳,击!”
云儿甫喊得一个“击”字,只见得听已然挽了一个巨大的剑花扫将出去。顿时纷纷羽刃下落,落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嘠金断玉之声。
那二人不甘心,又复待要施法,云儿一声口哨吹起,一只白鹤从空中飞来。
“得听,走!”三人齐齐跳上白鹤要飞下无稽崖。
“吱”的一声,一只大黑鹰飞来,那二人跃上黑影朝着云儿三人追来。
“云儿,快上前面那座山,我知道那里有一个迷人路的桃林。”
云儿拍了一下白鹤的头,那只鹤儿就向着六一山上飞去。飞到山顶,后面那两人一个剑招扫将过来,得听用力一拨扫了出去。
“鹤儿,向这里面飞!”唐言指着前面一处桃林说。
大白鹤飞进去,左穿右行,不一会儿就飞到了山下。那二人驾着黑鹰飞过去,但刚进桃林就不知去向,黑鹰左右翻飞,只是逃不出桃林。
“我们去哪里?”唐言问道。
“先下无稽崖罢!”得听说。
此时云儿被刚才一惊已自清醒,只是浑身还热的厉害,幽兰蛊毒的毒性还在发作,云儿强忍着,眼睛发黄,头上豆大的汗珠流下来。
“云儿,你没事罢?”唐言拂拭着云儿的汗珠说。
“没,没事。”云儿强忍着。
飞过了木落溪,已经下了无稽崖。三人跳下鹤来,向着前方一处人家走去。此时已交傍晚时分,各家都已经闭门。
唐言搀着云儿走到一处人家敲门。
“有人么?”
“谁呀?”是一个老婆婆的声音。
这时候门闩响动,老婆婆也已经开了木门。
“哎吆,这小娃娃病的不轻呀!”老婆婆指着江云儿说道。
“是呀,老婆婆,我们找不到大夫想在这里先借宿一晚。”得听说道。
“嗯,快进来,快进来。我这里吆好久不曾有人来了,小娃娃们快进来!”老婆婆说着让三人进了房。
“我看他身体很弱又复有病,先去给他熬一碗草药来,你们等着,你们等着。”
“咕噜咕噜”,得听的肚子却在此刻叫了起来。
“我先去给他熬药,你们也饿坏了,嗯,肯定是,你们饿坏了,等着我去给你们再弄点吃的。”
木屋里遂说寒酸,但简单的摆设倒也干净利落。唐言扶着云儿坐下。
不一会儿,老婆婆就端着药来了。
“来,小娃娃,喝下它,虽然不能根除,但是你也舒服一些。”老婆婆颤颤巍巍的端着药碗说道。
江云儿端起草药一饮而尽,顿时觉得香兰吐芳,精神爽利,轻快了好一些。
“老婆婆,这是是什么药?喝下它果觉好多了!”江云儿问道。
“啊?哈哈,你们饿了么?哦,你们饿了,我就去弄点吃食来。”
“这老婆婆不简单。”得听说道。
“老婆婆挺好的呀!”唐言说。
江云儿对他俩的话语都表示赞同,不住地点头。
“我说小子,你到底好些了没有?”得听说。
“好多了。”
“那你老摇头做什么?”
“同意你所言呀!”
“噗”的一声,言儿笑了出来。
“来喽!饭来喽,你们吃。”
三人坐在桌前,听凭老婆婆张罗着。摆在桌上的是一盘红乎乎的豆腐。
言儿夹起一块来轻轻咬了一口,觉得此豆腐爽滑可口,甘香辣人。
“好吃。”唐言轻声说。
“是么?我尝一尝。”云儿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放在嘴里,烫的他上呼下吸,“吸溜”一声咽在肚里。
“怎么样云儿?”得听问道。
“啊?烫死了!”
唐言跟得听都一起笑了起来。
细细看这豆腐时,光滑而劲灵,颜色又诱人,汁汤浓稠倒像是被勾芡过,阵阵豆香里又夹着辣辣的味道,端的是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馔。
“老婆婆,这道菜叫什么?”云儿问道。
“叫什么,哈哈,你说叫什么?我老人家就叫它豆腐。”
“这个名字不好,这么好的一道菜不该有这么一个名字!”云儿说/
“娃娃,你说叫什么?”老婆婆问道。
“嘿嘿,我也不知道。”云儿笑嘻嘻地说。
“白痴!”得听轻蔑地望了他一眼。
“还没问怎么称呼,老婆婆?”唐言说。
“怎么称呼?嗯,别人都叫我麻婆婆,你们就叫我麻婆婆罢,叫我麻婆婆。”
“麻婆婆,麻婆婆”,云儿小声嘀咕着。
“你在嘀咕什么?”得听问道。
“有了,这就是了。我知道该给这道好吃的菜取个什么名字了?”云儿突然大声说道。
“什么?”唐言跟得听都一起望向云儿。
“就叫‘麻婆豆腐’!”
“麻婆豆腐?”
“嗯!”
看着眼前的这道豆腐,光滑的外表下嚼起来却是麻辣爽口,再想又是麻婆婆烧的这一道好菜,顿时感觉很贴切。
“麻婆豆腐,真的是麻婆豆腐!”唐言高兴地说道。
得听笑眯眯地望着云儿,轻声说了一句“白痴”,只有云儿还在得意扬扬地炫耀着自己为这道菜取的“美名”。
昏黄的灯烛下,在这间逼仄但又干净的木屋里,麻婆婆笑看着这三个娃娃在嬉笑着。没有人知道麻婆婆是谁,也没有人知道这道菜是怎么做出来的,只有麻婆婆还是微笑地听着三个娃娃在谈论麻婆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