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龙顿时一呆。
再次回顾房梁,是因为有一些极少的微尘从他的面前飘散而落,微尘是房梁上的微尘,只有登上房梁才会有微尘落下的现象。
这次让项天龙倍感疑惑,为什么房梁上空空如也。
因为景心已经用‘隐形换位’的方法离开了这里,离开的特别干脆,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开,饶是项天龙如此厉害,也没有丝毫的觉察。
项天龙走出了房门,项铭侍立在门口,项天龙一脸的沉默,冷冷地说道:“如果义父还有一些忌讳的事,那便是这间房间,以后不准你再踏入”。
“是!”
项铭唯唯诺诺着,心里说不出的别扭和迷茫,这间楼阁到底有什么古怪,为什么不让人踏入,还是不让他一个人踏入?
项铭想入非非着,项天龙则是威目一睨看向了项铭,一股压抑的气氛又直逼而来,项天龙掷地有声地问道:“你心里不服?”
“孩儿不敢!”
项铭顿了一下,又道:“义父之命大如天,铭儿怎么会有不服这种不孝的心里呢?既然义父不让进,一定有义父的道理”。
项天龙微微的点了点头,似是很满意,说道:“不只你不能进入,其他人也同样不能进入,这便是我说你为什么不懂爱,或者不知道什么是爱的理由”。
项铭一讶,项天龙又道:“爱一个人是要爱她的全部,不是对她好就足够了,……”。顿了一下,“她的点点滴滴更要牢牢的刻在心里,永生不忘,每每回味,依然如新,即便她死了,也不会退减分毫,你能做到吗?”
项铭忍不住回头。看向了身旁的阁门,他似乎想到了,刚进来时,这座山庄叫‘回心山庄’,再加上谢靖曾说过的一些事,似乎都有联系一样。
“它的话我不信,更不相信回心会如此大胆囚禁景心,如果你非说是真的,便把证据找出来,我会为你做主。为心儿做主”。
项天龙说罢。松开了手中的泪龙珠。一个转身,足见霸气外露,洒然走下了台阶,走出了‘宁安阁’的院落。
“泪龙珠?!”
项天龙走了。项铭看着飞在空中的泪龙珠,狠狠的瞪了它一眼,非常的生气,现在他终于知道景心为什么总说泪龙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总是一觉醒来看到它心目中的‘大魔头’,泪龙珠真的被项天龙吓破胆了,这颗心总是七上八下,担心它会再变成齑粉。当然,如果泪龙珠有心的话,一定是很担心的,甚至是忧心,烦心。害怕心,惶恐心,惧怕心。
项铭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伸手把泪龙珠从空中摘下来,担忧地说道:“不知道心儿现在怎么样了?心儿的安危是我现在最关心的事,泪龙珠,你能不能帮帮我,那间石牢到底是什么地方?”
泪龙珠沉默不言,它刚才看到景心了,心里正在生气,气景心太过分,将它说扔便仍,还把他扔给项天龙,这是多么恐怖的举动?
然而,谁又能理解景心现在的心情?又有谁知道景心现在的心情是多么的尴尬,项天龙是她一直仰慕的人,如今变成了她的仇人,项铭是让她心跳的人,如今却叫她的仇人为‘义父’,等于背叛了她。
去杀项天龙,多么的不忍心,去怨无名,又力不从心,不管是哪件事,都是她不想做的,唯一能做的是逃避,不与他们见面,景心想回瑞鹤仙庄,她不想责怪她的曾爷爷,不管沧海为什么要隐瞒谢靖的身份,景心不想再追究了。
在经历了如此之多的欺骗,逼迫,折磨之后,景心身心俱疲,想得到亲人的关怀,然而,天下之大,已经没有景心的容身之地了。
瑞鹤仙庄,还是原来的瑞鹤仙庄,景心终于回来了,登上高高的石阶,离瑞鹤仙庄的门口越近,景心越觉得疲惫猛袭。
《神龙宝典》固然能给景心强大的力量,但那是激发出来的潜能,身体的虚弱,在她内心的支撑涣散后,便会如波涛骇浪一般向她侵蚀而来。
“曾爷爷,心儿回来了!”
景心登上了最后一节台阶,仰望着高高的门楼,瑞鹤仙庄,这四个字像是她的暖炉一样可以焐热她的心,她早已经心力交瘁,内心的支撑,终于垮了下来,身心俱疲如惊涛骇浪般席卷而来,景心再也支持不住,两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快看,是大逆罪人!”
景心来到瑞鹤仙庄的门前,早有人注意上她,看门的守卫,认清楚了是景心,好几个人一拥而上,围了上来。
瑞鹤山庄门口的平台和石阶,即便是在门口,也隔着很远的距离,在景心晕倒的一刻,守卫也跑了过来,棍棒相抵,严阵以待。
景心为什么昏倒,门口的守卫莫名所以,面面相觑起来。
“怎么晕倒了?”
“禀报主人再说!”
于是,景心被看门的守卫架起两臂拖入了瑞鹤仙庄,关入了囚室,而不是送到蕙心小筑,因为景心现在不是瑞鹤仙庄的曾少主,而是瑞鹤仙庄的大逆罪人。
在景心落入项回心魔掌之后,项回心用景心的身份在瑞鹤仙庄没少做坏事,淫-乱山庄,偷取《神龙宝典》,这些,沧海都可以宽恕,唯一不能宽恕的是‘景心’亵渎先祖,对曾祖父的遗体不敬,这是大罪,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为了抓捕景心,沧海没少费心,全城搜捕,甚至下了‘若反抗便格杀勿论的口谕’,沧海恨景心已深,误会景心已深。
“逐风师父,大逆罪人曾少主主动回瑞鹤仙庄了”。
“什么?”
逐风惊讶在当地,景心回到瑞鹤仙庄的事,逐风是第一个知道的,因为沧海病了,气病的,因为‘景心’亵渎祖先,使他的亲弟弟死后不得安寝而痛心疾首。一口闷气发不出来,开始一病不起。
追风、逐风伺候在沧海的病榻旁,也不忘替师父分忧,下令瑞鹤仙庄辖内所有的人不遗余力的抓捕景心回来认罪,让逐风惊讶的是,如此一个亵渎先人的罪人竟然不是被抓回来的,而是自己回来的。
“她现在在哪儿?”逐风又问道、
“在囚室,因为曾少主现在是瑞鹤仙庄的大逆罪人,不便安置在蕙心阁,属下才自作主张暂时关押在囚室”。
“逐风。你们在说什么呢?咳咳!”
暖阁的沧海病怏怏的。听到逐风在外面和人嘀咕。还似乎提到了景心,沧海心中抑郁,忍不住开口问了起来,可又忍不住咳嗽。他人事已高,真的经不起大的气恼,如今变得憔悴不已,郁结难释。
“没,没什么!”
慌乱中,逐风随便应了一声,又对那守卫轻声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还有。景心回到瑞鹤仙庄的事暂时不要张扬”。
守卫一呆,不解道:“如此一个大逆罪人,害的主人卧床不起,好不容易抓到了,逐风师父为什么要把此事隐瞒下来?”
“这件事我自由权衡。你先下去吧”。
“是!”
既然如此吩咐,守卫也不便多言,犹豫了一下,退出了禅房。
“逐风,你在外面做什么呢?”小暖阁又传出了沧海那苍老、有气无力的声音,声音的虚弱,貌似快要病入膏肓的样子。
“没,没什么!”
逐风又一次慌乱的应一声,赶忙走入了小暖阁,走到沧海跟前,微微一躬身,表情显得有些困惑。
沧海半躺在长榻上,他已经卧床好多天,见逐风心事重重的样子,又开口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刚才好像听到你们在说景心那孽障”。
“没,没有!”
逐风显得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随后又变得自责,说道:“是弟子在忧心,这些天来师父的病一直不见好,这几十年的医术算是白学了”。
“我是心病,药石罔效,什么时候你把景心那孽障给我抓回来,让我掐死,我的病就好了,……”。
讲到这里,沧海全身青筋暴起,愤怒异常,目露凶光,逐风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这大概是他暂时把景心回瑞鹤仙庄的事情隐瞒下来的原因。
“药房的药到时辰了,弟子去把它端过来”。
“去吧!”
轻轻地闭上双目,挥挥手,沧海算是答应了逐风的话,他也急切盼着逐风离开这间禅房,逐风走了,沧海突然大声说道:“来人,谁在外面,给我进来一个”。
沧海心中有心事,还是因为他似乎听到了逐风在谈论景心,沧海不认为自己老糊涂了,耳朵背了,他相信他恍恍惚惚地听到的是真的,既然他的徒儿不肯说,门口一定有奴仆。
“奴婢在!”
门外真的有人答应一声,走进沧海的小暖阁,
“逐风刚才在和谁说话?他们都说了什么?”
这才是沧海关心的事,进来的是一位少女,年岁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脸庞稚嫩,说话的声音如环佩撞击一样。
“刚才和逐风大师谈话的是庄门的守卫武士,听说曾少主回来了,……”。
“混账!瑞鹤仙庄哪里还有曾少主?她是不孝的逆曾孙,是十恶不赦的大逆罪人,你们都给我听好了,瑞鹤仙庄已经没有什么曾少主,咳咳!”
“主人息怒,主人息怒,奴婢知道错了,……”。
“那你说,你错在哪里?”
“瑞鹤仙庄已经没有什么曾少主了,只有一个亵渎先人的大逆罪人,奴婢一定牢记,不会再惹主人生气”。
沧海突然勃然大怒,吓得那名侍女噤若寒蝉,赶忙跪下来告罪,沧海又喃喃自语,可恨可气地说道:“逐风啊逐风,你竟然敢隐瞒我,欺骗于我,不能饶恕,绝对都不能饶恕,更衣,我要去见那不孝的逆曾孙,我要好好的教训她,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