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南北交界的咽喉之地,是南方与北方的划分线,蓉城以北,一马平川的粮谷亿倾,蓉城以南,繁华富庶,人群密集,山水环绕,被视为水米之乡。
这是一个特殊的地方,蓉城是南北客商通往的必经之地,本就繁华的蓉城,此时此刻更多了很多不知名的人,他们的目光犀利,静候着从飘云山出来的那些女人们。
“看,那里有座大的城邑!”
景心兴高采烈的指向了前方,她和尤游这一路行来,身边多了一个随从,她叫叶竹情,她的身世让景心感觉很简单,一个被强盗掠到山寨的人,一个被赵霞等女救下的人,一个一心报恩的人,一个采食人花叶误了和赵霞等女一起离开的人,现在只能跟随在景心身边。
好简单的一个人,景心心里总有些许的嘀咕,叶竹情不是玉溪宫的正式女婢,但叶竹情的长相,有隐隐的似曾相识。
到底哪儿见过?景心真的想不出来。
“是啊,好几天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城邑了”。
尤游也有些许的感叹,自从离开飘云山,幸而没有遇到赵霞等女,可一路向来,几天下来,不是荒山,便是野地,难得见到有如此之大的一处地方。
“到城里后一定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我好几天没有舒舒服服的洗热水澡了,我快腻烦死了,……”。
景心抱怨着,
尤游微微地笑着,接着说道:“这一路的行程,餐风饮露,确实辛苦,进城后一定要好好的休整一番,关键是我们的干粮也快用完了,……”。
“那还不快走!”
景心向尤游眨了一下清眸,笑着扬鞭,策马奔腾起来。
“等等我!”
尤游也赶忙跟了过去,叶竹情随后,顺着这条宽敞平坦的官道,向城邑的方向驰去。
这一座城,叫蓉城,两界边境交汇的地带,来来往往的,行商做贾的,牵骡运货,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鼓弄着自己的货物在城门洞中穿行,或往南,或往北。
景心三人入城,马蹄哒哒,缓缓地走在大街上,好一派繁华的市貌,人头攒动,商贩鼎盛,吹唐人的,买瓷器的,贩马的,运输米粮的,各行各业,多不胜数,景心被这里的景象深深地吸引着。
“尤游,你说我要是把这座城买回来让娘亲爷爷看,她们会不会和我一样新奇?”景心兴致浓浓地说着,尤游噗地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景心瞪了尤游一眼,
“没有,没有,心姑娘非常人,……”。尤游摆着手,还是笑个不停,
叶竹情打马缓缓地向景心靠近了些,说道:“孙少主,城市买不走的,他们的生业在这里,说要卖城带回去,会被人笑话的……”。
景心更是抱怨,自从和尤游交往久了之后,自从进入这繁华的中原,自从和这里的人接触开始,她发现她什么都不懂了,不懂什么是亲属关系,亲属称呼,男女礼节,对什么人该说什么话,每每的说出一些话后,都被尤游笑话一通。
“嗯!嗯!”
景心摆正姿态,样子很慷慨地说道:“笑就笑吧,本宫很有修养,倒是你,别把牙齿笑落了”。说着,伸出了舌头,向尤游做了个鬼脸。
相信霉运吗?就在此开始。
“咴咴咴”一声长嘶,景心的马儿突然跳起了前蹄,直立起来,
“心姑娘?……”。
“我的妈呀!”
“……”。
四周的人群皆是惊慌,什么情况?马儿走的好好的怎么惊了?马儿这一跳跃,只把景心掀下马背,接着更是发飙似得在街市上狂奔起来。
“坏了坏了,要出大事了!”
突然的变故,景心大惊,本能的反应,在空中将身体翻转一下,平稳地落在地上。
“怎么回事?马儿好好的怎么惊了?”见景心有惊无险,尤游舒了口气,问道,
景心一阵的气愤,看着远处奔跑的‘劣马’,说道:“好你个畜生,竟敢颠我,……”。说着,一个飞身使用‘云天技’,踩踏着遮天蔽日的招牌,布幡,在空中飞了起来。
远处的马儿在前奔跑,惊坏了一路的行人,撞翻了两旁货摊,一条街市,立刻变得人仰马翻起来。
“给我停下来,别跑了,……”。景心不停的呼喊,
马儿哪里听景心的叫唤,还是一个劲儿地向前奔跑,景心一时情急,飞上屋顶,露出了真功夫,在空中蓦然一个转身,借助房脊,一跃更远,飞檐走壁,如履平地一般,倏地一下已经在马儿的前面了。
“你这个该死的家伙,快给我停下来!”
景心一个扑身,从高处跳了下来,正好落在马背上,揪住缰绳,拼命的拉扯着,“停下来,停下来,要不然我就讨厌你了”。
不论景心如何责骂,生气,发脾气,马儿就是停不下来,在原地不停的打旋儿,前蹄又跳又蹦,险险把景心又一次掀下马背。
真的太难制服了,景心急出了一头的汗,
“吁~~!”
忽听一声口哨,景心惊奇起来,原来这匹马不像她的爱驹,听得懂人话,只这一声口号,马儿安分了许多。
“马儿马儿要听话,再淘气姐姐吃了你!”
一位少年,不知从何处出来,一手拽着套在马头上的皮条,一手抚摸着马的鼻梁,微笑着,安抚着景心的马儿,。
他的笑容甜甜的,肤色白皙,五官工整,顽皮中带几分庄肃,一双明亮透彻的眸子透着一股嗔怪,给人一种很不服输的感觉。
“你是谁?从哪儿来的?”
景心感到好奇起来,马儿失惊,到处乱撞,行人避之惟恐不及,这少年,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让景心感到惊讶。
“猜猜我是谁?”
马儿制服了,少年松开了马头上的皮条,蓦然回首,退后两步,看向景心,双唇一抿,露出了一抹笑意,现身在景心的面前。
他一身鲜亮的浅红色丝质绣袍,白玉腰带下,左边悬个紫色的锦鲤荷包,右边挂了块晶莹剔透的玉玦,这身打扮,这副气质,注定了他有一个不平凡的身世。
景心不会看相,才不会主意这些。
“怎么骑马的?没看到街市上这么多人吗?”
“太不像话了,我的布呦……”。
“不准走,就是她,……”。
“这谁家的横孩子,这里是骑马的地方吗?”
马儿刚被驯服,一时间,周围骚乱起来,景心的身边围了好多人,向她指着,
马儿失惊,沿着闹市奔跑,撞飞了很多货物,像布料,茶摊,菜贩,水果摊等等;这些人可不会自认倒霉,纷纷一拥而上,要赔偿。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马儿受惊了,不是故意撞到大家的,……”。景心开始为自己解释起来。
“对不起难道就没事了吗?”人群中有个高挑的男子高声喝道。
此时尤游牵马赶了过来,看到景心受囧,赶忙扒开人丛,来到景心身边,先关心地问道:“心姑娘你没事吧?这是怎么回事?”
“我哪儿知道?”
景心更是抱怨,随后,又觉得奇怪起来,这匹劣马被驯服后,不停地扭动它的屁-股,景心不由回头,这才看到马屁-股上有块殷红色的血迹一直流到腿上,景心动手一抹,竟然是血。
“是哪个混账东西偷袭了我的马儿?”
景心顿时气急败坏起来,面对着这么多讨债的人,她是多么的无辜,多的无助,多么的冤枉,多么的委屈。
听得这声斥责,帮景心制服马儿的少年怅怅不乐起来,抱怨道:“姐姐,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骂我?”
“你?”
景心蓦然低身,看向了身边的少年,
恰在此时,有一位鹤发苍然,满脸皱纹,弯腰驼背,拄着拐杖,甚是婆娑的老婆婆挤入人丛,向景心抱怨起来,
“你可不能走呀,你要赔我的鸡蛋,那可是我老头子的抓药钱,呜呜,……”。说着,忍不住心中的无助,委屈地哭泣起来。
“你这个混小子!”
景心气愤了,挥起手中的马鞭便向少年打了过去,她要惩治这个始作俑者,口中更斥道:“满大街都是人,是你这样玩儿的吗?”
“我闪……”。
少年急忙一个转身,把身体转到一旁,躲过了景心的马鞭,景心不依不饶,又挥第二鞭,第三鞭,……。
“好了!”
景心一而再再而三,无情无面,少年生气了,伸手抓住景心的鞭哨,有些生气地说道:“只是开了一个玩笑,姐姐至于这样对我吗?”
“谁是你的姐姐?给我松手!”
景心蓦然将鞭子用力一抽,
景心的一句话,让少年生气起来,‘谁是你的姐姐?’让他心中不满,虽然他们姐弟之间有十年不曾见面,可是那血亲之间的感应,即便不认识也能感应到对方的。
就是景心这无情无义的话,让少年愣了一下神,手中的鞭子猛然拽出,在手掌登时刮出了一条血痕。
少年激灵一下,疼得向后退了一步。
“我今天非要教训你不可!”
景心又一次挥起了手中的马鞭,在这一瞬间,扬起的鞭子没有落下,而是在身后被人硬生生的拽了过去。
“起!”
一声如洪钟般的铿锵声,在景心是身后响起,景心的身体向后一贯,松开了马背,她不能让这股力道将她拖下马背,紧接着,又有一股排山倒海的真气向她攻击过来。
景心仰身一跳,猛踩马镫,翻身飞了起来,人在空中,只见坐骑凌空飞起,从人头攒动的上方直击到远处的房墙上,使得人皆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