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
云端带着有些小欢快的陈尘去找外婆了,但是没找到,因为陈尘外婆的邻居犹犹豫豫,最后才惋惜的开口,陈尘的外婆在一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当时也想过去白云村找她的亲人,但没找到人。(.好看的
云端手一紧,拽着陈尘的手,心里一面难受,一面想着陈尘该何去何从。
去世了吗?陈尘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了,眼睛雾蒙蒙的一片,刚才看东西还是清晰的呢,怎么一下就看不清了呢?陈尘难受的紧,抿着唇,紧紧的,一眨不眨的盯着刚才说话的那个人,陈尘倔强的说,“你骗我!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去找过我们。”
哎,云端轻轻的叹口气,当下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轻轻的摸摸陈尘的头顶,然后抬头问那人,“老人家,能问下她的墓碑在哪儿吗?我们想去拜祭下。”
穿着深色衣服的老人家站起来热络的指着远处,说了该如何走,云端顺着望去,远处倒是有一条小路,对老人道谢告辞后,云端牵着强忍着眼泪的陈尘往哪个方向走。不是很远,但也不怎么近,路有些难走,周围都是些杂草,有的已经挡住了道。
陈尘愣愣的,眼睛都不眨下,在意愿里她是不愿意相信总是大嗓门吼着哪个外婆已经死了,一路下来,眼睛已经红了一圈,鼻子也红红的,声音都有些哽咽,嗯一声鼻音很浓重。
云端看了看难受的陈尘,眉头皱了皱,然后才方才她的手,将老人坟前的杂草拔了,在前面开辟出一块空地,荒凉的坟墓才有了些人烟气。杂草这么深,拜祭的灰颜色也很深了,好多都消散,仔细看才看见被泥土埋了大半的烟灰。
看来已经有很久没有人来过了,这个年想必老人过的格外清静。
“陈尘,这是你外婆了?”云端柔和的开口,半搂着僵硬的陈尘。
不料陈尘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转身就扑进云端的怀里,“老师……老师,为什么爸爸和妈妈不带我走,外婆也走了,爸妈也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就只有我一个人。”
云端看了心里又酸又软,抬起手一下一下的摸陈尘的背,轻声哄着,“陈尘啊,乖,你外婆看着呢,小心笑话你。外婆,还有你爸爸妈妈,都在保护你呢,怎么就说你是一个人呢?”
陈尘抬起泪眼汪汪的眼,哭的一抽一抽的,“我知道,他们都走了,都不见了……”以后再也看不见他们了,即使她怎么想念,也不会再出现。
“傻瓜,只要你心里有他们,他们在天上会知道的。”云端眼睛静静的看着刚才被自己稍微收拾了一下的坟墓,矮矮小小,说白了其实就是个土坯,人死后,就黄土一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眼睛一闭,与这个世界了无痕迹。只是耳边还有陈尘的哭声,她哭的得颤抖的肩膀,怎么也止不住。云端想安慰的话也停在嘴边,算了,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一直等到陈尘哭累了,云端才带着早已疲惫不堪的她离开。(.求、书=‘网’小‘说’)第二日再次来到这里,云端买了些冥纸还有蜡和香。过年了,也要给老人家一点甜头,不然会不高兴的。
或许他们是真的找人去过白云村,但是没找到人,或许人找到了,但是却不是正确的那个人,想知道的人什么都没听到。也许他们压根儿就没找人来说,只是编了个幌子。
不管事情如何,但陈尘外婆已经去世,有没有找过,已经不重要。
云端望了良久,对着陈尘外婆的坟墓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陈尘还是有些缓不过来,过了好一会儿仿佛才意识到刚才云端做了什么,惊愕的凝望云端瞧着,眼睛红肿的和杏儿似的。
云端拉着还跪着的陈尘起身,轻声说,“以后,跟老师回家吧,去老师的家,沂城,那里每年都会下雪,可漂亮了,雪下得厚厚的,不过可冷了。”
沂城的雪厚厚的,白云山里却还是一片绿意,似乎没有任何变化,还是她来时的样子,漫山遍野都是数不尽的绿色,那些枯黄的枝桠被隐藏起来,最后掉落不见。
陈尘的瞳孔放大,白净的小脸削瘦了不少,整个人也清瘦得不成样子,衣服里面空空的,完全撑不起啦,似乎全是骨头,摸着都咯手。
昨晚云端前思后想过,陈尘是她带出来的,就不能再让周强带回去,现在陈尘的外婆也没了,除开那个不算人的舅舅周强,仔细算下来,陈尘算是举目无亲了。
云端是真心可怜陈尘,可是以后要带着陈尘一起生活,这确实是个问题,可若自己不管,还有谁管?
再次回到周强手里的话,陈尘就真的是死路一条。
只要想着陈尘这条命险些没了,云端腿都是软的,心坎也是拔凉拔凉的。
一晚上没睡,起来后,只认命的摇头,罢了罢了,反正陈尘也大了,只需要找一个地方好好读书,她倒是可以资助,陈尘这么有天赋,想必季儒也会很高兴,有陈尘陪着季儒,也很不错。
来来回回的折腾,云端和陈尘硬是在大半个月后才回到沂城。
一下火车,陈尘就被冷了个激灵,跺跺脚,扬起苍白的脸,安静的看着云端。
云端拍拍陈尘的头,大声的笑了,“哈哈,冷吧!早给你说了沂城啊,冷的很,你看看,多厚的雪,让你多穿点吧,你还不信,这下冷了吧?活该。”
闻言,陈尘不好意思的皱皱鼻子,扯一扯嘴角,“车上不冷。”
哼,可不是不冷么,还热的很,云端不客气的再次拍上陈尘的脑袋,“傻帽,车上有空调呢,肯定不冷。”
陈尘眨眨眼,忽闪忽闪的,好奇的问,“可我没看见空调啊,老师不是说空调很大么?”
云端头疼的揉揉太阳穴,这要怎么解释?总不能说她们时候,头顶那个排风扇形状的地方就是空调口吧?
于是端着老师的范儿,云端大手一挥,仰着脖子,骄矜的拒绝回答,“空调的种类多着呢,以后慢慢看就知道了。”
“哦。”陈尘轻轻的回答了一声,然后眼睛好奇的左右看看,这里真热闹,和白云村完全不一样,每个人都很漂亮,穿着的衣服也很漂亮,是她从没有见过的,却也行色匆匆,来来往往的从她身边走过。
云端担心陈尘见到这么多人害怕,就牵着陈尘的手,和她说话,吸引她的注意力,“陈尘,这是地铁,地铁是个很便宜的交通工具,所以……人很多就是了。”
一路走,云端一路就给陈尘解释这是什么,那是什么。云端暗想,就是自己的孩子,她也指不定这么用心啊!
当初她没当老师前还想过,如果他们吵得不行了,云端估摸着会忍不住一巴掌呼过去。可真到这个时候,云端才猛然觉得,当初年少轻狂想太多啊!
这次云端倒是没先会季家,而是回了自己的公寓,这次带了陈尘回来,云端一阵头疼,要怎么解释,最后想了想,顺其自然吧……
休息了一下午后,晚上云端带着陈尘去了商场,豪情万丈大手一挥,走!咱买衣服去!陈尘的衣服,哎,不要也罢。
第二天,云端才带着陈尘去了季家,自然,是穿着新衣服的陈尘。不过,穿了新衣服的陈尘很是别扭,总怕弄脏了衣服,做什么事情都很小心翼翼,云端眼睛一抽一抽的,终于看不下去了,将一杯水很不小心的打湿在陈尘的新衣上,陈尘的脸一下就白了,看着一片打湿的地方不知如何是好。
云端心满意得了,拎着陈尘的衣领子,将她扔进原来秦心住的房间,懒洋洋的开口,“叫你不要那么注意,你不信吧,就是一件衣服而已,你看的再重,她也就是衣服,你小心翼翼的,难道就不会脏了吗?所以即使你想要保护,也不用这般。”
被云端推进去的陈尘若有所思,眼神一明一暗,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还要换衣服的。很可惜的看一眼被打湿的衣服,然后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头,拿出昨晚一同买的新衣服穿上。
看着总算正常了不少的陈尘,云端眯着眼眼睛很是满意,心里乐滋滋的想着,姑娘就是好啊,打扮起来就是美腻,像个洋娃娃,任由自己折腾,真是极好极好!
季儒看见乖巧的陈尘后,倒是没说什么,就问了几句学习的话,笑呵呵的说陈尘比小时候的云端听话……
云端嘴角一抽,这才进门就挤兑自己啊,就不乐意的嘟嘴,“你不是说我小时候很听话,怎么,现在又不听话了?”
陈尘默默的转头望着嘟嘴撒娇……额,暂且是撒娇吧,脑袋里又想着老师打架的场面,然后再看云端的眼神,怎么看怎么怪异,有时候陈尘也在怀疑,这是一个季老师?
倒是姚绣上下打量了陈尘一番,心里不住的嘀咕,莫不是云端的私生女?可一算算生日,不对不对……那时候云端才多大啊,才十七,额,十七也不小了。听说还有十三岁就生孩子的,姚绣的心那是一跳一跳的,忐忑的来回在厨房和卧房走了几圈。
云端眼观鼻鼻观心,心下默念我看不见你我看不见你……
来两个彻底的忽视,但云端能做到,却忘记了陈尘不成啊,她本来就敏感,这下被姚绣来回走的也是不安,紧张的望着云端,低低的开口,“老师……”
云端给了陈尘一个安慰的眼神,其实吧,她也没明白姚绣在担心什么,总不可能她还以为自己弄了个私生女出来吧?多丢人现眼啊!
“妈,如果没事的话,你去休息下吧,走着也累了。”云端笑着开口,淡淡的望向她。
姚绣瞪了云端一眼,又看看局促不安的陈尘,心里哎哟哎哟的叫,越发觉得两个人想象。然后也不看陈尘了,一把拖着云端就往外面扯,云端一时没明白,就跟着姚绣出去了。
陈尘眼睛睁得大大的,掀掀唇,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看到季儒的笑脸时,就安静下来,抿唇微微低着头,胡思乱想是不是老师的妈妈不喜欢自己?
季儒一向儒雅,明白陈尘是害怕局促,就招招手,你柔声道,“陈尘吗?过来,云云说,你是她的学生,既然这样你就该叫我一声什么?”
陈尘想了想,老师的爸爸,她应该怎么叫?愣了愣,呆呆的道,“爷爷?”
季儒发笑,怎么就叫到爷爷去了?这是什么辈分?可又笑不出来,心里一阵酸涩,两个女儿,大的至今未婚,小的又自小身体不好。猛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爷爷,季儒掉了一把辛酸泪,居然傻呵呵的笑了,“好好,就应该叫爷爷的,多叫几声?”话一出口,季儒就红了脸皮,哄着小孩子叫自己爷爷,真是没脸没皮的。
可他心里又是高兴,又不好意思。
拖到云端的房间里,关上了门,姚绣仔细的观察云端,看了半响,还是得出结论,这孩子和自己不亲。虽然不亲,她总归是她妈,不能看孩子犯错不管,最后像是没了老脸一般,闭眼问出口,“这陈尘,真不是你的孩子?”
当即云端一愣,冷冷的笑了几声,问,“陈尘今年十一岁,我要是生了她,我那时候倒是多少岁啊?”
“十七……”想也不想,姚绣脱口而出,然后才后悔,不应该说这么快。
云端恼羞成怒的点点头,眼神愈加的冷,笑容却明媚了几分了,姚绣看着很不自然,可心里一转,她也是为了孩子好啊!怎么她们就不明白呢,她操心这么多,她容易嘛!
“是啊,妈,你也知道那时候我才十七呢!我还因为您老不知道呢!”云端凉飕飕的回答,那时候她才十七,才高中呢,每天都回家,要生孩子,往哪儿生呢!找那个生呢!
姚绣一想也是,那是才高中呢,每天都回家,要是怀孕,他们怎么会不知道,于是就笑了起来,“对对,妈糊涂了,想岔了。”
“如果带陈尘回来的是然然,妈也会怀疑吗?算了,当我没问。”云端淡漠的转身,问了又如何,答案是早就知道的,在姚绣眼里季未然就是一朵纯洁的白兰草,空谷幽兰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