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车在疾驰当中。
伍媚推开车窗,窗外是夏日夜晚的暖风。
风吹得她的发梢迷住了她的眼,伍媚不耐烦地把发梢拨到一边,另一条腿也即将要踩上窗台。
倏地,身后有人大力地拽住了她的手臂,将她猛地给拽了回来。
约瑟夫是不懂怜香惜玉的。
伍媚的身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伍媚试着抬了抬自己的右手,一股钻心地疼痛似要将她的大脑都给劈裂。
豆大的汗水从她的额头流下,很好,这只手是暂时废了。
伍媚用做左手撑在地上,困难地站起身,即便是不能再狼狈,她的背脊也是尽量挺直,目光倔强地瞪着方才从她身后偷袭她的约瑟夫。
这一双桀骜不驯的眼神。
在约瑟夫见到伍媚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个S帝国的女孩,跟安妮.布莱斯夫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安妮.布莱斯是优雅的家猫,偶尔也会亮出挠人的爪子,但那充其量只能算是跟主人在撒娇,不过是变相的求得宠爱罢了。
这位伍小姐却是不同。
她是养不熟的野猫,一旦放她回去,她便会头也不回地回到她原有的世界,如同放回深林的小鸟,就算是这段她的翅膀,她也不会低下她高贵的头颅。
“如果不想双手脚筋手筋都被挑断,亲爱的夫人,去劝您最好不要再轻举妄动。
毕竟,我不像BOSS那么心软。”
约瑟夫目光平静地盯着做出攻击姿势,妄图偷袭他的伍媚,他的口音带着老牌贵族家臣特有的不疾不徐,一番威胁的话被他说得礼貌至极,内容却着实让人不寒而栗。
伍媚阴沉着俏脸,没有出声。
哪怕萧延从本质上根本不算是一个心软的人,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阴险狡诈之人,但是,伍媚不得不承认,她刚才之所以能够差一点就脱身成功,依仗的,就是萧延对她的心软。
在断了一只手的情况下,想要把身高跟力量以及伸手都远胜于她的约瑟夫放倒,着实是异想天开
伍媚的手背抵着餐桌,再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她毕竟,没有自讨苦吃的癖好。
约瑟夫不再把目光放在伍媚的身上。
他走至衣柜前,目光掠过一排排衬衫,以及裤子,身上拿了一件浅色的花纹图案的T恤以及沙滩裤,恭敬地放在萧延的身边。
“约瑟夫,你的品味,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独具匠心了?”
萧延扫了眼T恤上的花纹和花团锦簇的沙滩裤,嗤笑了一声,倒是没有拒绝这样的搭配,在解开他双腿那条可笑的领带之后,优雅从容地穿上了约瑟夫为他准备的衣服。
“多谢BOSS赞赏。”
BOSS没有拒绝,而是把他选的衣服穿在了身上,便是对他的认同。
约瑟夫右手腹部,对着萧延鞠了个躬。
萧延欲要下床,约瑟夫蹲身,把一双棉质拖鞋递到他的面前。
萧延穿上拖鞋,他一只手在约瑟夫的肩膀上拍了拍,这是一种无声的感谢。
为约瑟夫方才的及时出现。
主仆多年,约瑟夫自然明白家主这一动作的意义。
约瑟夫站起身,对萧延欠了欠身,以示还礼。
萧延吩咐道,“去拿医药箱过来。”
“BOSS你不该太心软。”
约瑟夫的眼里满满是不赞同。
萧延笑了笑,笑意却未曾抵达眼底。
“去吧。约瑟夫,别让我再说第二次。”
“是,先生。”
他的命都是先生救的,便是将这条命给收回,他也愿意。
先生的命令,他又怎么可能会拒绝?
约瑟夫出去拿医药箱去了。
……
“疼么?”
萧延的食指轻抚上伍媚的伤口,脖子上的划痕太深,有一部分还在往外渗血。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伍媚没有闪躲,却也拒绝说话。
萧延似是对伍媚的态度丝毫不以为意。
他的语气仍旧轻柔地宛似仲夏夜的轻风,“不听话的孩子,总该收到点教训,你说对吗?”
伍媚的牙齿猛地咬住下唇,发出一声闷吭,眼睛也涌上了生理上的泪水,因为萧延突然在她的伤口上按了按!
约瑟夫拎着医药箱回来。
放在桌上,打开,从中熟练地取出双氧水、止血纱布、剪刀、棉签……
约瑟夫用棉签沾了双氧水,萧延出声道,“给我。”
约瑟夫动作一顿,终究是没有违抗萧延的命令。
萧延亲自给伍媚上药,他的动作专业而又温柔,与几十秒钟前用力按在伍媚伤口上的那个人判若两人。
“萧……大……哥,你,放我了吧。”
伍媚划伤的是喉结部分,一说话,声带震动,扯到伤口,便是一阵巨疼,更别提当双氧水接触伤口时那钻心的刺痛。
萧延左手食指点在伍媚的唇上,“嘘……乖孩子,别说话。”
萧延用纱布给伍媚止血,可伍媚的伤口还是往外冒血。
“BOSS,夫人的伤口有点深,得缝针。”
一旁的约瑟夫提醒道。
萧延自然也看出来了,伍媚脖子上的伤口得缝针。
可缝针就得去医院。
这里不是M国,一旦去往医院,将他担心事情会陡然发生变化。
这个时候,其实伍媚已经有点头晕了。
她腿部的大腿已经被她掐得青紫一片。
她不能晕倒,也不敢晕。
约瑟夫在等萧延发话。
只要BOSS命令去往医院,那么,他就会调整系统程序,去往最近的医院。
“真是个任性的孩子。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嗯?”
萧延指腹一下一下地轻触着伍媚的脸颊,伍媚的唇色已经将近发白,脸上自然也是没有什么气色,苍白得犹如调色盘白色的底色,没有任何颜色。
伍媚别过了脸,拒接这样的碰触。
萧延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掌心缓缓地收拢,萧延的眼底是一片颜色不明的暗沉,他压低嗓音,“为了一个方怀远,真的值得你拿自己的性命相要挟,不喜一切代价,也要回到他的身边吗?”
“当然!”
伍媚想也不想地道。
“是吗?哪怕他跟别的女人睡了,难舍难分,也依执意地要回到他的身边?”
“不可能!”
伍媚本能地反驳道。
那样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是吗?看来,你醒来后,并没有好好看看,我特意给你准备的惊喜。”
原来,方才伍媚嫌弃数字V的女生身材比自己好,嫉妒这下,假装不经意地触碰掉了电源,眼不见为净。
约瑟夫去将电源给插上,恭敬地把电视遥控递到萧延的手中。
“小舞,有兴趣,陪我看一断精彩纷呈的视频吗?”
呵,就算她拒绝,有用吗?
当然没用。
萧延揽着伍媚坐到床前时,伍媚并没有浪费那个力气去挣扎。
她从未放弃找机会脱身,现在的她必须尽可能地保存体力。
萧延按了开关键。
“远,给我,求求你……”
“远~~~我真的好难受。”
暧昧呻吟的喘息声,比方才更甚。
伍媚足足盯着视频有一分多钟之久,才认出视频里那个披头撒发,跨坐在方怀远身上的人,如性感水蛇般扭动的人,是温言!
而方怀远的上身,也是赤果着!
“不,这不可能。”
伍媚下意识地摇着头。
她哥不可能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不可能!
倏地,本应该沉浸在情爱里的方怀远,那双鹰隼般的眸子,即便是隔着液晶屏幕,也能够感觉到双眼里的寒意,像是直接就能够将人的灵魂都凝结成冰。
至少,在液晶屏幕前的萧延跟约瑟夫都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来自视频那头的男人滔天的怒意。
“看够了吗?”
方怀远似乎早就料到萧延会在屏幕那段观看。
他把温言从他的身上“剥离”下来,他从地上站了起来,目光精准地落在偷拍的针孔摄像头。
方怀远坐在时,由于温言跨坐在他的身上,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的下半身也是果着的,但是他这么一站起来,就会发现,他的下身衣物完好。
温言又从后面抱住了方怀远。
被下了药的她,宛若一个牛皮糖,紧紧地抱住温言不肯撒手。
“滋滋滋滋……”
视频突然传出滋滋滋的声音,屏幕上一片雪花,接着便彻底地一黑。
“怎么回事?!”
萧延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她对一侧的约瑟夫吩咐道,“约瑟夫,打个电话,让那边的人派个人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是。”
约瑟夫颔首,疾步走了出去。
几秒钟后,才刚刚走出去的约瑟夫,很快就又去而复返。
萧延尚未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当视线触及,这个时候本该困在仓库,但是却手里握着一把手枪,抵在约瑟夫的后背的方怀远,眸色倏地一凛。
“哥!”
伍媚怎么也没想到,方怀远会在这个时候忽然出现。
她下意识激动地就要站起身,以至于她忘了,萧延的手还搭在她的肩膀上。
伍媚的身体稍稍动了动,萧延便暗中加大了力道,他在她的耳畔低声地威胁,“我不想伤你。小舞,被逼我对你动手!”
方怀远所在的位置,听不见萧延对伍媚都说了些什么,但是想也知道,必然是威胁一类的话语。
不就是威胁?
谁还不会呢?
“这么听话的狗恐怕不太好找吧?
放了小舞。
我一枪崩了你的管家。”
方怀远手枪抵着约瑟夫的后背,看着萧延,冷声警告道。
薄唇不悦的抿起,萧延眼底跳曜的那两团火簇若又实质,方怀远怕是已经烧成灰烬,“约瑟夫不是狗。他是我的管家!”
“放了小腹,我就把你的狗,噢不,把你的管家完璧归赵。”
方怀远从善如流。
萧延怒气反笑,“小舞是我的妻子,而约瑟夫,只是我的管家。
方律师认为。孰轻孰重?”
“嘭”地一声,方怀远毫无预兆地朝约瑟夫的脚边开了一枪。
子弹擦过时瞬间造成的强大气流,令约瑟夫的脚踝渗出了血。
萧延的眼底骤然涌上滔天的怒气,他对方怀远强势地命令道,“你放了他!”
方怀远并未将盛怒的萧延看在眼里,他毫不畏惧地迎上对方似是要吃人般的目光,不疾不徐地道,“这得取决于萧先生的选择。”
萧延松环在伍媚肩膀上的那只手,动作缓慢,但确确实实在松开。
约瑟夫大惊失色,“BOSS!您不必管我!”
“你给我闭嘴!”
萧延狠狠地瞪了眼约瑟夫。
肩膀上的那只手一松开,伍媚就站了起来。
起身时,她的脑袋有片刻的晕眩。
不管萧延给她看的那个视频是怎么一回事,再没有什么比离开这个更加重要!
伍媚不动声色地再一次狠狠掐了掐自己的大腿。
为了以免走到一半就晕倒,伍媚的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地缓慢。
方怀远注意到了伍媚的异常,他眯着眼,注视着走到他边上的她,“你脖子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这个吗?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伍媚故意满不在乎地碰了碰脖子上的伤口,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纱布上又有鲜血渗出,她的语气轻松,回答也是避重就轻。
得是什么姿势,才能够只伤到脖子,脸上却没有任何的伤痕?
不是伍媚故意替萧延隐瞒,冲着在最后的关头,她用自己的性命换取了萧延的心软这件事,她也不能让她哥真的对萧延做出什么报复性的行为。
方怀远的目光落从她的脖子上移开,落在她不自然地吹在一侧的右手手臂,眼底是风雨欲来的怒气,“不要告诉我,你的手,也是你自己不小心给拧断的!”
伍媚:“……”
“哥,带我离开这里吧。我们先来开这里,好吗?这里,真的特别疼……”
伍媚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方怀远强压下自己的怒气。
司机已经被他制服,房车已经停靠在了路边。
方怀远对萧延冷声到,“你,下车。”
刚才萧延就意识到了房车停了下来,只是他以为车子是遇上了红绿灯。
是他掉以轻心,才会令对方有机可乘!
萧延依言往房间外走去。
“放心,等你下车,你的管家,也会很快就回到你的身边。”
方怀远似乎会读心术,全然明白萧延在顾虑些什么。
萧延恶狠狠地剜了眼方怀远,背脊挺直,大步地离去。
萧延一下了车,方怀远就用枪口抵着约瑟夫的后背,走至车门边上,将他推了下去。
车门合上。
萧延吹了记口哨,车子发动。
这声口哨,像是联络的暗号。
用哨声当做联络的暗号,这让伍媚很容易就想起一个人来!
她的双眸晶亮,眼底的喜悦比见到他时更甚,“哥,是不是,是不是慕四也来了?是慕四来了,对吗?开车的人就是慕四?”
方怀远心里不是滋味,他收起手中的枪支,回答那叫一个言简意赅,只用一个“嗯”字就把伍媚给打发了。
沉浸在喜悦心情里的伍媚并没有注意到方怀远的反常,她兴冲冲地就要去找慕臻,“我现在就去找他!”
原来方才伍媚看见的那一段视频,是慕臻早就动了手脚的。
萧延以为那个视频是现场直播,但事实上,那已经是半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
伍媚的耳朵上有慕臻的二哥慕时发明的小巧的耳环追踪器。
这个追踪器不仅仅能够用来定位,还能够发送联络电波。
其实伍媚在发送这个求助电波的时候,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不说慕臻经常出任务,在不在国内都是另说,更勿论即便他在国内,云市离罗市相隔何止万里。
伍媚原打算慕臻在收到她的求救信号后,找当地警方来救她,却没想到,他竟然会亲自来了。
“不急。不如你先告诉我,你脖子伤的伤跟脱臼的手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嗯?”
方怀远扯住了伍媚的手腕。
“哥……我头晕……”
“是么?”
方怀远不为所动。
伍媚原本只是想要假装头晕,好让她哥不要在这件事上刨根问底。
谁知,当她真的说出头晕这两个字之后,她的眼前就一阵阵地发黑。
“哥,我这次可能真的……要晕了。你要接……”
话还没说完,伍媚便翻着眼白,软软的身体倒了下来。
“小舞,小舞,小舞……”
“该死!”
方怀远及时地扶住了伍媚的身体。
他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
同时给驾驶室的慕臻打了个电话,让他改路线去往附近最近的一家医院。
方才还平稳行驶的房车,就跟打了鸡血一般,风驰电掣地行驶在马路上,很快,就消失在夜色当中。
萤火环绕的路灯下,身材修长的男人专注地望着房车离去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见,这才转身离去。
他的身后,身材高大的男人始终如影相随。
隔日
一架飞往M过的客机从罗市的上空起飞。
头等舱里,有两名旅客格外地引人注目。
年轻的俊美优雅,即便是简简单单地翻看杂志的动作,在他做起来也是优美极了。
较为年长的那位相貌并不出众,只是因为不同于S帝国的国民黑头发黄皮肤,完全西化的五官以及一板一眼的举手投足,让人很容易就把人的注意力放到他的身上去。
但是很快,人们便什么也看不见,因为年长的那位关上了舱门,将所有落在俊美男人身上倾慕或者是好奇的目光都挡在了舱门之外。
“BOSS,我能否问您一个问题。”
约瑟夫递给萧延一杯白开水。
萧延喝了一口,放在桌山,点了点头,“当然。”
“您昨晚,究竟为什么不选择夫人?”
约瑟夫的眼底满是困惑。
在约瑟夫看来,昨天晚上BOSS完全可以不必妥协的。
纵然他被方怀远用枪抵着,可BOSS不也拿捏着夫人么?
只要BOSS不妥协,胜负真的是未知之数。
“约瑟夫,你会背叛我吗?”
约瑟夫神色一凛。
“我愿向我的上帝起誓,达尔.约瑟夫绝不会背叛您!”
约瑟夫挺直了腰背。
即便他不明白为何萧延会忽然问这个问题,他还是遵从他的内心,给出他心底真实的答案。
“那么,你认为,我选择了她,她便会选我么?”
答案显而易见,当然是否的。
“除非我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挑断她的手筋脚筋,否则只要她留有一口气,心心念念地,也只会是想要逃离我的身边而已。”
一个心永远都不会向着他的女人,一个能够为他随时卖命的管家。
他不是情种,自然只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那一个。
即使萧远的脸上并没有所谓的足以被称之为落寞的神情,约瑟夫却比任何人都要清楚,BOSS是真的喜欢伍小姐。
否则,BOSS也不会立下遗嘱,继承人只有伍小姐一个,更不会在他们来机场之前,就将离婚协议快递给伍小姐。
在约瑟夫年轻的时候,从未爱上过任何女人。
这让约瑟夫感到气馁。
假如他年轻时恋爱经验丰富一些,或者这个时候,他能够侃侃而谈,安慰失意的BOSS。
“约瑟夫,不准同情我。”
萧延沉声道。
约瑟夫的头一低,“当然,BOSS!”
萧延于是不再说话,他转头,看向窗外的碧海蓝天。
……
伍媚再次醒来,睁开眼,入眼的是暖黄色的天花板。
鼻尖,是消毒水的气味。
脖子有点痛,还有点痒,总是相当,不舒服,伍媚下意识地伸手就要去挠。
一只手止住了她的动作。
“别乱动。”
伍媚的吊瓶只剩下一点就要见地了,方怀远按了护士铃,转头就看见她伸手去口脖子上的纱布,右手迅速地扣住她的手腕。
护士很快就走了进来。
动作娴熟地拔了伍媚手上的针。
伍媚眨了眨眼,只见她的病床周围,围了一圈的人。
伍媚的视线一一扫过于少卿、熊宝贝,项歌,孟云泽等人,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楚桑没来。
楚景安跟熊玖两个孩子昨天被绑架了,哪怕两个孩子平时胆子大得跟什么似的,到底还是有点心理阴影。
楚桑今天特意带两个孩子去迪士尼玩儿去了。
一是让去去心里的阴影,二来,也是想要让两个孩子开心开心。
“你……”
伍媚张了张嘴,想要问大家怎么都在,熊宝贝把脸凑上前,抢先一步开口道,“苏医生说啦!在伤口好之前,一个月内不可以开口说话来的。”
伍媚以为她才昏迷了几个小时,但事实上,她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
她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做了处理,缝了三针,脱臼的手也已经被接上。
伍媚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一个月的时间内都得跟个哑巴一样,不能说话?
那她怎么跟人沟通,怎么才能让人明白她想要表达得内容?
“手机给你,你想要说什么,在上面打字就可以了。”
熊宝贝不愧是有今生没来事的好闺,伍媚皱了个眉头,她就立即掏出口袋里的手机,贴心地递到伍媚的面前。
伍媚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熊宝贝立即得意地扬了扬眉,假如她的身后有尾巴,这会儿估计是要得意地摇起来了。
于少卿摸了摸小娇妻的后颈,眼底满是温柔。
才一醒来就被喂了一嘴狗粮的伍媚:“……”
伍媚在床上躺了太久,想要坐起身。
这一次,熊宝贝没跟方怀远争宠,乖乖你地把位置给让了出来。
事实上,熊宝贝是想要扶伍媚坐起身来的,刚好于少卿握住了她的手,熊宝贝忙着亲亲老公玩大手牵小手,十指相扣的情趣,自然也就被分散了注意力。
要不是看在这对夫妻在国外度假度到一半,听闻他跟小舞出了事,就立即坐了最近的一班航班赶回,就冲着熊宝贝实力争宠的劲,方怀远都恨不得把人给轰出去。
伍媚在方怀远的搀扶下坐起身。
她一只手在手机上打字,递到方怀远的面前。
方怀远的脸当即黑了。
熊宝贝好奇地凑上去,念出声——
“慕臻呢?哈哈哈哈哈!小舞,你真是够了!
一醒来就问别的男人!
难怪怀远哥脸黑成这样!!!
哈哈哈哈!”
“啧,怀远,你魅力不够啊~~~”
孟云泽调侃了一句。
方怀远的脸更黑了。
伍媚才不管方怀远的脸黑不黑,又拿着手机在熊宝贝的面前晃了晃,这是要熊宝贝回答她的问题呢。
熊宝贝实话实说地道,“我不知道啊。
我来的时候就没看见他。
听说这次多亏了慕四,怀远哥才能顺利地找到你的下落。
是不是说回云城去了?
看不出啊,这位慕四这么低调啊,做好事,不求回报,帮了人就悄默默地走人了。”
已经走了么?
伍媚一怔,眼底难掩失望。
“HELLO,我可爱的小野猫,你是在因为我的离开,而黯然神伤吗?”
极酥极撩的低音炮的声音响起,只见慕臻穿着浅色OLO衫,卡其色五分裤,手里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潇洒倜傥地走了进了进来。
孟云泽本身也是艳丽的长相,打扮也都是怎么骚包怎么来,只是孟云泽到底是一个集团的总裁,再浪,也掂量着分寸,总体还是沉稳的,更多的是给人一种衣冠楚楚,禽兽不如的感觉。
慕臻给人的感官是大为不同。
慕臻身上的气势太过凌厉,犹如一把行走的刀刃,偏偏五官又是为耀眼的那一种,当艳丽的五官,辅以凌人的气势,那种扑面而来惊艳,如同他手里捧的玫瑰花,是极夺目的存在。
熊宝贝努力克制见到帅哥就心跳加速的毛病,她立即往后退了一步,用手肘捅了捅站在她身后的孟云泽的腰身,“三哥,真的,我觉得慕四一出场,你花花公子的宝座分分钟就得拱手让人噢。”
孟云泽“……”
初夜在五年前才送过去,并且这辈子都只跟一个女人上过床的孟三少表示自己很冤。
“亲爱的,好点了吗?”
慕臻把玫瑰花插在病房透明的花瓶,转身,对着靠在床沿的伍媚,脸上扬起的笑容那叫一个妖孽。
伍媚张了张嘴,方怀远冷冷地道,“噤言。”
伍媚瞪了他一眼,啪啪啪在手机上打字。
方怀远一看伍媚手机上的字,要不是人还受伤着,真想把她裤子趴下来,痛揍一顿。
竟然问他能不能先出去!
“小可怜。不能开口说话是么?
没关系。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
慕臻摸了摸伍媚柔软的头发,倾身,欲要亲吻她两边的脸颊,来一个贴面礼。
结果吻到了方怀远的手心。
两个男人同时露出嫌恶的眼神。
慕臻更是连续呸呸呸了好几声。
恰巧,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前来查房。
巧得很,主治医生还是伍媚发烧入院的那一位。
慕臻一见到那位年轻女医生,就跟大狼狗见到骨头似的,立即朝女医生扑过去,“亲爱的,他占我便宜!”
在慕臻的手碰到苏子衿的手之前,楼琼宇用病历夹及时挡在了两人时间,“这位先生。
我师妹说过,她跟并不熟。
亲你离她远点。
否则我们将委托发律师以姓骚扰起诉你。”
“可是,我们明明,都一起,滚过床单了。”
声音那叫一个委屈,活脱脱这位苏医生毁了他清白,还不肯给个名分似的。
慕臻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了这位年轻漂亮的女医生的身上。
“这位先生,如果你再胡说八道,诋毁我们医院,医生的名声,请您出去。”
苏子衿是楼琼宇最为疼爱的小师妹,楼琼宇当即冷下了脸。
慕臻都不爱搭理楼琼宇。
“青青……”
他伸手去拽苏子衿的白大褂。
“闭嘴。”
苏子衿警告地瞥了慕臻一眼。
她的语气清冷,脸上既没有因为慕臻出言轻佻的恼怒,也没有面对众人暧昧目光的窘迫。
一米八九的人做起撒娇的动作,不要太辣眼睛。
于是,慕臻的眼神就更加委屈了,看得伍媚是目瞪口呆。
有一种乖戾嗜血的狼王变成只会卖蠢撒娇的二哈的即视感是怎么一回事?
苏子衿例行检查后就出去了。
慕臻自然也跟了出去。
伍媚:“……”
所以,孩儿他干爹,你到底是来探望病人的,还是来泡妞的?
楼琼宇看着两人一起离去的背影,皱了皱眉。
“喜欢就去追啊,只是看着,她可不会变成你的。”
孟云泽拍了拍楼琼宇的肩膀。
“三哥你误会了。”
楼琼宇面无表情地道。
“怕不是死鸭子嘴硬吧?”
熊宝贝兴致勃勃地问道。
“我还有点事,失陪。”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就走了。
看在熊宝贝的眼里,对方的行径像极看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唯有于少卿看向楼琼宇的背影的眼神,眼底闪过一丝未明的情绪。
叩叩叩……”
清脆的敲门响起,稍稍浇灭了些许熊宝贝心中熊熊燃起的八卦之火。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穿黑色警服的年轻女警员走了进来,跟她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位同样年轻,气质硬朗的男警员。
“伍小姐,方先生。
我们这次前来来,只要是针对您这次被绑架这一案件。
想要请在场的两位配合录下口供。
不知道两位现在可否方便?”
年轻的男警官率先走进。
然而,众人的目光却一致地落在他身后的,那位年轻的女警员的的身上,除了项歌,其他几人均是吃了一惊。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近来的那位女警员跟五年前,在孟云泽家里借住过一段时间的唐咏咏长得太像了。
只不过以前的唐咏咏是长头发,皮肤也很白皙,气质温婉。
眼前这位女警员却是留着跟伍媚差不多断的俏丽头发,皮肤也偏蜜色。
最为重要的是,气质也大不相同。
以前的唐咏咏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棉花糖,又白又软,动不动就会脸红,天真娇软易推倒。
眼前这个,不知道是不是穿着警服的缘故,给人的感觉,并不太,好惹啊……
……
三个月后。
因为伍媚脖子意外受了伤,婚礼推迟到十一月份举行。
那一天,阳光跟温度,都恰当好处。
举行婚礼的地址,就是在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那栋别墅的花园里。
方怀远履行了对伍老爷子的承诺,婚礼办得温馨而又隆重。
白色的玫瑰花装点了别墅的庭院,现场犹如一片花的海洋。
文悦集团的总裁于少卿、项氏的少东项歌,“海东青”的创始人楚桑以及孟氏集团的总裁孟云泽担任伴郎,被誉为史上最俱颜值跟身价的“至尊级豪华”伴郎。
婚礼盛况之空前,恐怕也就只有一个多月前,在于少卿跟宝贝的婚礼上,由新晋影帝于少北担任他们的司仪,于少北跟于少卿亲兄弟的消息被曝光这件事所造成的轰动效果能够与之相提并论了。
婚礼的花童,其中一个由小早担任,另外一个是伍家的远方亲戚。
所有不愿意跟伍媚交好的亲戚,伍老爷子是一个没请。
包括伍媚的亲身夫妻,以及令伍媚糟心的后妈跟那对龙凤胎,老爷子是一个都没让来。
温馨浪漫的婚礼结婚进行曲缓缓的响起。
身穿短款婚纱的伍媚,挽着老爷子的手,一步步,走过红毯。
小早跟在他的小舞的后面,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那圆乎乎胖嘟嘟的样子,叫人一看就心生欢喜。
红毯的另一端,方怀远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他的神情没有一紧张,看起来仍是那么从容冷峻,唯有他自己,能够知道此刻的心跳有多快。
平日里冷峻淡漠的眼神,此刻染上丝丝柔情,那嘴角噙笑的模样,便是从小早就见多了他皮相的伍媚见了,心跳还是漏跳了一拍。
老爷子眼圈发红地将伍媚的手,交到方怀远的手里。
“爷爷,请您放心。
我应允过您的事,绝不会食言。”
方怀远从伍卓雄的手中,接过伍媚的手,再一次郑重地许下承诺。
——
“方怀远此生,定不会负了伍媚!”
那是他在老爷子的房间里,亲口允下的诺言。
“谅你也不敢!”
老爷子色内厉荏地瞪了眼方怀远,终究还是将最心爱的孙女,交到对方的手里。
伍卓雄坐回到观礼的座位上。
老王适时地递来手帕。
老爷子伸手接过,眼里分明又泪花闪动。
熊宝贝担任的司仪。
她幽默风趣的发言,惹得现场宾客哈哈大笑。
尤其是当熊宝贝宣布,喜娘可以强吻新郎,话都还没说完,伍媚就扣住方怀远的脑袋吻下去,反而方怀远因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微微走神,结果因为某些角度的缘故,看起来还真的像是黄花大闺男被强吻了。
台下的笑声此起彼伏。
到了新娘扔抛捧花的环节。
伍媚一个已婚的当然不会去凑那个热闹。
慕臻却很是荡漾。
没有担任伴郎,仅仅只是作为嘉宾出席婚礼的他,厚脸皮他挤在一堆的伴娘中间,跟几位未婚的姑娘抢捧花。
奈何姑娘们的求娶欲实在太强,饶是身手敏捷如慕少帅,竟然也没能占据任何有利条件。
孟云泽是过来喝杯温茶的。
酒席上,他替方怀远挡了不少酒。
黄红不忌的,这会儿酒精有点上头。
台上,伍媚的捧花往后一抛,伴娘们争来抢去。
孟云泽从椅子上起身,还得再去给新郎挡酒。
倏地,有什么东西砸中了他。
孟云泽低头一看,一束洁白的捧花,恰好掉落在他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