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静冈听过以后,无奈地垂了垂眼,似乎是有些伤心?
林光在旁边看得云里雾里,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想问问吧,又觉得时候不太合适。
真心纠结,如果再有机会,我一定要学好日语。
白大褂看了看林光,瘦长的脸上露出一丝丝高深莫测的笑容:“刚刚静冈不让他过来,所以,我说,如果想让他和你一起在那边做炮灰的话,你就留着他吧!”
呃……原来白大褂已经看出了自己的疑惑啊,林光尴尬地咬咬牙,手里的枪依旧端得很稳。
不对,白大褂说的什么?难道说是……
林光有一瞬间的错愕。
真的是自己太粗心,刚刚自己就已经看出来不太对劲儿,不过也怪林光没有往这边想。
这样一回想,他们表现得已经算是明显了,因爱生虐,不舍,难过,静冈原来爱着自己的翻译,也就是说,静冈和小翻译是恋人。
姜,还是老的辣。
白大褂居然连这都能看出来,林光悠然而生一种佩服感,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节,就足以帮自己不少忙。
思考间,小翻译就已经走到了自己这边。
白大褂一手按住小翻译的后颈,那个小翻译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静冈一惊,大声嚷嚷,意欲冲过来,但是还是忍住了。
因为,白大褂笑了笑,抬头,对静冈说了一句日语:“放心吧,你的小翻译现在没有事儿,不过,你若是真的冲过来,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这也是后来的后来,当两个人都脱了险,对饮千杯的时候,白大褂,哦,不,是张重金医师告诉自己当时他说了什么的。
林光在此以后,曾经不止一次感叹,小哲有这样一个心机深沉明察秋毫的父亲,真真是万事无忧。
哦,对了,忘记交代了,小哲,是白大褂的女儿。
林光也是后来才看出来的。
自此以后,林光不止一次为曾经冒犯过张医师女儿而心里惶惶不安,难以想象,张医师是经过怎样的事情,才会成为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存在。
静冈终于按捺住自己的脚步,一步步向后退,不小心碰倒了屏风。
屏风是黑色的,后面是栅栏,每一根栅栏上都镶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电子荧光物。
林光一惊,那个东西,难道就是炸弹吗?
更让人惊悚的是,林光从设计学的角度出发,发现,这个栅栏是全场唯一一个支撑点,其三角形的支架和完美的力学结构刚好能够支撑住顶端的平衡。
也就是说,如果这些栅栏被炸断,这一层地下室都会坍塌。
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林光忽然就觉得有点冷,这么多人的生命,维系在这个简单的栅栏处,真真是生命诚可贵,炸弹威力高。
如果这会儿阿遥也在就好了,他可是标准的理工资优生。
林光忽然就有点想阿遥了。
想归想,林光还是沉静了思维,如果说,这里有炸弹的话,应该也会有摄像头。
因为,面对像景田那样变态的偷窥欲,自己实在不能对他的良知抱什么希望。
林光这样想着,心里是无以复加的鄙视。
如果真的是这样子的话,想要获得对这间监狱的最佳视角,摄像头会选在哪里呢?
只是犹疑了片刻,林光就做出了判断。
东北角的栅栏和西侧靠上方向应该会有两个摄像头,林光这样想着,看向那两个方向,果真,一边一个。
此时,黑衣人和静冈已经退到了门外。
那些黑衣人都已经被小哲搜过了,身上的枪也已经下了不少。
林光眼中的静冈却是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大,自己想瞄准他简直不是一点儿问题。
林光单手持枪,瞄准静冈,心里是一片平静,见到小哲退了回来,张口就是道谢:“谢谢你。”
“谢我什么?”小哲笑着侧脸,好像微微疑惑。
林光挑唇,怎么,是在装疑惑吗?自己虽然不是料事如神,但还是能看出来,白大褂是因为小哲才会帮助自己的。
白大褂看了看林光,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赞赏的意味深长。
不知道为什么,白大褂的眼神让林光心情一片大好,张口再说话的时候已经带了几分轻快:“小哲,帮忙去看看那两个摄像头好吗?”
林光侧过脸,眯着慵懒的桃花眼,给小哲示意。
小哲居然微微敛住下巴,躲过了自己的目光,白嫩的脖颈粉红。
林光挑唇,这,是什么情况?
没有停顿,小哲已经轻巧地攀上了东北侧的栅栏,那里是一个极好的方位,没有密集的电子炸弹群。
林光笑了笑,这个小哲,还真的不是一般人呢,会的东西倒是不少,更值得称赞的是,她的视角很独特。
只是眨眼间,小哲已经攀了上去,白皙的手指在触到摄像头的时候微微一顿。
白大褂首先察觉,问道:“怎么了?”
小哲没有回答,沉默着从上面下来,手中多了一张白色的纸条。
“怎么回事儿?”林光开口。
“是这样的,”小哲的语气微微带喘,说:“我在上面发现了一张纸条。”
小哲看了林光一眼,见他仍然稳稳端着枪,朝着被驱赶到栅栏外面的静冈几人。
林光没有动,只是说道:“你帮我念一下。”
“如果,你想拆掉摄像头的话,做好炸药被启动的准备,每一根电线的断裂,都是一颗因为短路而爆炸的炸弹。”
林光眯眯眼,不用想都知道这话会是谁说的,景田那个变态还真是烦人。
可是,这是不是也说明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景田的观测下?
那么,静冈出于这么明显的劣势居然依旧无人救援,是不是说明了,现在景田正被其他的事情缠的脱不开身?
林光眯了眯眼睛,看来,首席是已经来了。
那么,就被别怪自己来硬的。
林光的脸色忽然变得冰冷了起来,坚毅的轮廓前所未有的严肃,本来狭长慵懒的桃花眼,此时变得无比闪亮,冷冽的气魄让本欲开口的小哲都闭了嘴。
栅栏那边的人还是不了解形势,迷茫地看向这边,饶是如此,林光的脸色也让他们惊了一惊。
“所有人都爬下!”林光不管周围人的恐慌,冷静而又极富穿透力的声音在潮湿阴暗的牢房中来回滚动。
林光冷峻的气魄威慑力不是一般,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潮湿的空气竟然有了回音。
所有人都是前所未有的乖顺,连他们自己也说不出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在林光的气魄之下会有种不由自主的臣服感。
如果非要找出一个原因的话,只能说,是林光在某个瞬间绽放的光彩太过绚烂。
是的,栅栏外面的人都迅速俯下了身,连白大褂也顺从地低下了身。
此时的林光,眼中没有别人,有的只是一面潮湿的墙壁,和那一圈不太返潮的地方。
不太返潮的墙壁面积很小,只有一平方米左右,而真正不返潮的地方,只是一个小小的白点儿。
白点儿在林光的眼中渐渐放大,一寸又一寸,扩大成山的形状。
上膛,开枪。
整串动作一气呵成,林光的表情始终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淡定的好像自己用绘图笔画设计图。
“碰--”是一声巨响,林光手中的枪口冒着一丝淡淡的烟雾。
巨响之后,是墙壁坍塌的声音。
之间面前的墙壁,中间有一个小小圆圆的弹孔,弹孔周围慢慢显现了缕缕裂痕。
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着,林光能清楚地看到,墙壁的构造在慢慢凹陷。
一寸又一寸,墙壁终于“轰--”地一声,破开一个一人多高的大洞。
这一切,在别人眼里发生的非常快,可以用一瞬间来说,甚至,在他们耳中,墙壁倒塌的声音和枪声是一起的。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切在林光的眼中似乎都变得慢了起来。
自己甚至能够看清墙壁倒塌的每一个瞬间,至今,林光也不明白,为什么在墙壁倒塌的瞬间,周围的人会一动不动,仿佛静止。
直到后来的后来,林光才知道,原来那是自己太过专注,从而激活了右脑神经的0.1%。
所以,在林光专注的时候,自己可以清楚地感知到周围每一个细小的动静。
这是别人所没有的技能,全球罕见,唯一一例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