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建装饰华丽的府邸前站着一个男子,约摸二十岁的模样,高挺的鼻子和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
一双美目清澈却又深不见底。肤色晶莹如玉,深黑色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幽光。身材挺秀高颀,站在那里却不似皇室之人。
身前是富丽堂皇的精巧阁楼,朝颜心里是果断的念头,总归是要回来面对这一切的。
深吸一口气走进了这挂着白绫却是掩不住气派的府邸,明知道是鸿门宴脚步也是气宇轩昂。
只见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虽然因为有人过世而点缀着些白色的绣花,但是奢华依旧。
这六皇子生在帝王家素来喜欢金碧辉煌之物,虽然是极爱钱财但是对于亲兄弟的四王爷却是忠心耿耿,毫无半分逾越,自从四年前便在没有见过,不知还是否与从前一般。
殿内的男子转过头来,墨色长发被镶银色花纹的金冠高高束起,一双剑眉高挑,嘴唇微厚,一身华贵异常的金丝袍子绣着复杂的龙纹,一派奢华的模样。
男子在殿中央落座,看见眼前面色如玉的少年走进来一甩衣袖,“九王爷可算来了。”
没有称他九弟而是九王爷,语气中的疏离可想而知。
朝颜在大殿之上立着,“六哥!”
六皇子朝彬明知道他眼睛目不能视也没请他坐下,“这一声六哥我可担待不起。”
朝颜听懂了朝彬的责怪之意,“六哥,四年前四哥的那件事情发生时我还尚小,并不懂得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这帝王家让我伤透了心便任性地出走,此番回来也并无争夺皇位之意只是来送父皇最后一程罢了。若是因为四年前的事情责怪于我,我也只能跟六哥说真的抱歉。”
“你抱歉就行了吗?我四哥的命能回来吗?哈哈哈!”朝彬的目光变得怨毒起来,“那高高在上的三王爷可曾想过抱歉?那时候四哥刚做了父亲就被他诬陷入狱,弄得家里跑的跑逃的逃,他就可曾顾念过一点手足之情?”
朝颜带有愧疚的低下头去,“若是我那个时候明白这些我说什么也会阻止他的,所以对此我很抱歉。”
“抱歉?晚了!他朝博不是要跟我抢皇位吗?那我就倒要看看皇位和从小的兄弟里到底谁更重要!”朝彬把手里金灿灿的青铜酒杯狠狠摔倒地上,“来人!把他给我绑了!”
立即从侧殿上来了几个壮汉,朝颜没有挣扎也没想挣扎,任凭他继续说下去。
朝彬走到他的跟前轻佻地瞥他一眼,“就你这眼睛你当真以为自小就是如此吗?”朝彬冷笑一声,“都是那朝博给你吃的药才如此!你不知道吧,他为了皇位其实连你都算计在里面了,哈哈哈!好一个兄弟之情!!”
朝颜的脑袋里回荡着朝彬方才的一席话,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这眼睛是因为三哥的药才瞎的吗?朝颜脑袋好像短路了却是并不相信,“你胡说!!三哥怎么可能算计我?!!”
朝彬升腾起一抹悲哀的笑容来,“把他带下去吧!”
“怎么可能?!!”朝颜没了平日里的理智模样,精神快要崩溃,喊叫声久久回荡在大殿之内。
朝彬仰天长啸眼睛里却有泪水涌出来,“四哥!待我登上皇位那一日再来祭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