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这次是在阿正父亲的办公室，现在是阿正的。小宁和阿正与李厂长三个人都坐在沙发上。
“这是最近出差发生的费用，你先签了吧，我休假后要很长时间才能来公司，报完费用也有钱花。”李厂长把费用单据递给阿正。
阿正翻了翻，小宁坐在一边，也跟着看着，这些费用加一起够数目还真不小。阿正看了看小宁。
“李厂长，看这些费用就知道你够辛苦的，肯定跑了不少地方！”小宁觉得先恭维他可能会好办些。
“哎，可不是，不然我也不请假休息啊，你们也知道，我们干业务的，累啊，不向坐办公室的，我这一年跑下来，身体都不好了！”李厂长又准备开始他的长篇大论。
“阿正，咱们公司现金应该不够吧？”小宁提示着。
“是啊，应该不够了！”阿正回过味儿来。
“你让现金会计去取吧，我休假就等着这些钱用呢，你也知道我们赚点钱不容易，一大家子都指望我养活呢！”李厂长说着。
“我看这样，这些费用先放在这里，等有了现金了，我们让出纳汇给您，怎么样？这些小事，不能总耽误您休假啊？您说是不是？”小宁笑着看着李厂长，诚恳的说到，这让她想起了当初赖远征诚恳的面对自己的校长的时候。
“这个，不好吧！”李厂长很为难，却又觉得和这个小姑娘争下去有失面子。
“对了，李厂长，您要是真休假，公司的业务可怎么办啊？这公司根本一分钟也离不开您啊！”昨天晚上小宁想了半天，把今天可能的对话都想了一遍。
“我哪有那么大本事，一个小厂长而已，再说有你们两个大学生在呢！”李厂长被夸的有点高兴了。
“那公司的业务肯定会下滑，您得帮我们想想办法啊？当然您身体最重要了，可是公司的事儿您也得放在心上啊！”小宁时刻不忘吹捧他，阿正也在边跟着点头。
“公司的业务都在业务员手里，我现在也管不了什么！”李厂长推托着，根本就不想谈自己的业务。
小宁和阿正对视了一眼，他们早上已经通过一次话，如果他怎么也不答应交接业务的话，还是同意先让他去休假，然后再研究进一步的办法。
“那这样吧，李厂长，我们不能耽误您休息，这假你还是先去休吧，有问题我们再联系您，还希望您到时候多多指点！”阿正也学着小宁的口气说到。小宁在心里偷偷的乐了起来。
李厂长没想到这两个还没毕业的学生会同意让他休假，本来他打算就此机会提薪资的，可是这样一来反而让自己被动了，现在不休假也不行了，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领了假。
“他走以后怎么办？”李厂长出去以后，阿正看着小宁，这个军事出的主意，后面的事还得听她的。
“我们公司的业务不都有记录吗？让业务人员把这些记录都找出来，看看分工，李厂长的业务都是大单，我们先把这些业务单位稿定。”小宁早就准备好了。
“好，听你的，反正我是什么也不懂。”
小宁很无奈，得罪人的事都让自己办了，商场真就这样吗？为什么人们不能简单的直白的把自己想要的表达出来呢？
“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把那些业务单位给丢了？”阿正有些顾虑。
小宁也在担心这个，这是招险棋，搞不好会直接影响公司的营业状况。她又有些后悔，也许给李厂长涨点工资这事就简单了，这样做，整个事情都会复杂很多！可是转念一想，长期的把业务依赖于一个人的手中，对于一个企业而言是不平衡的，也是危险的。小宁甩甩头，不打算再继续想下去，反正以后的路就在眼前，怎么走就看自己的了。
“怎么样？”小宁关切的看着阿正挂机问到。
“李厂长的主要业务单位有九家，其中有四家目前与我们有订单业务。”阿正边看着手边的记录边向小宁汇报。
“这四家都是什么单位？”
“两个服装公司的代单，一个企业的工装，还有一个是向商场送货。”阿正看了看手中资料说到。
“好，就从他们四家开始。把他们的资料给我一份，我回家研究去。”小宁看了看表，已经下班时间了，这会儿回家还能赶上一起吃饭。上次吃饭的不愉快还没有弥补呢！
“今天心情不错啊！”乔美凤看着小宁吃完了大半碗的饭。
“还好，有点眉目了！”小宁有些高兴的喝了口汤，玉米的营养据说很高。
“有进展了？”乔美凤笑着说着。赖远征没有理会。
“还好，同学的公司方面有点进展。”小宁不想多说，怕是说出来让这位企业家笑话。
“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理想，很多时候想的太全面，可是变化总能把你的计划推翻！”赖远征终于开口了。
小宁没再说什么时候，她在暗下决心，总要让他们看看。
接下来的几天，小宁和阿正连续的跑了这几家业务单位，可是人家都是爱搭不理的，要不就是很热情，可是看的出来，并不把他们俩人放在眼里。现在的服装加工单位很多，都上着门的联系他们，因为李厂长和他们的关系不错，又长期合作，所以才总把订单交给他，现在换成两个小年轻来，反而让人家很反感的样子。
小宁和阿正很沮丧的从最后一家单位的大门走了出来，连续的出差搞的两个人都很疲惫。这样下去，不但改变不了现状，等那个李厂长回来，肯定主动权又会让他抢去，而且会更猖狂。
“以后怎么办？”阿正看着坐在对面的小宁，他们已经上了返程的列车。
“看看再说吧。”小宁也很苦恼，企业是人家的，要是让自己给搞砸了，也太对不起阿正了。
小宁把包拿出来，将里面所有出差的票据都倒在了铺位上，心情不好的时候，收拾东西会减轻些。本来乱七八糟的一堆，收拾好了一算，原来这次出差的费用才这么点。这让她想起了李厂长的那厚厚的费用单子。
“李厂长的费用单你签了吗？”小宁抬头看着阿正。
阿正正看着车窗外飞驰的景色，愣愣的看了会小宁，才明白过意思，慢慢道：“没有啊，你不发话，我哪敢！”
“回家我看看。”
李厂长的费用单里，不光是车票和住宿票，大部分都是是餐饮娱乐的发票，这就对了，小宁拍着脑袋，怪自己太傻了，把社会想的太简单了，现在出门跑业务怎么能简单的沟通啊，要吃喝玩乐！而人情也是在这吃喝玩乐中培养出来的。看来以后的路不能简单的走了！小宁放下手中的工作，走出了办公楼，她想自己走走，找一找人生的感觉。
爷爷正坐在院子里的躺椅里听戏，一支手不住的跟着拍子敲着大腿，小宁没有打扰他，只是坐在他对面的台阶上托着腮发愣。
爷爷睁开了眼，要换换台了，才发现孙女坐在对面，孙女休学的事他早就知道，但他没有发表意见，所有人中只有他一人知道的最多，也相信的最多，矛盾的心里总是让他本想清闲的心闲不下来。
“喝茶吗？”爷爷把小宁的思想拉回现实。
小宁回过神，笑着点了点头。
爷爷起身进屋了，一会儿就端了一个托盘来，一个小茶壶，两个小茶杯。爷爷倒了一杯给小宁，香气扑鼻。小宁喜欢精致的茶杯，更喜欢这清香的茶味儿。
“不太喜欢和别人用虚假的面目相处！”小宁想起最近接触的人，还有即将接触的人。
“那就做回你自己！”爷爷一直等着小宁说话，知道她来这里发愣就是心情不好。
“可是，工作上总要面对很多自己不想面对面人和事。”
“有时候你用自己的面目去对待他们，结果也许会更好！”爷爷教了几十年的书，见过的人也多，虽然学校的环境相对单一，但人情事故的事还是避免不了。
小宁有些不明白的皱着眉头看着爷爷。
“这茶水很香吧？你看无论什么样的人，喝到这茶，总会因为他的香气而陶醉。当然为了解渴而喝它的人不算！做人也一样，有时候只要做真正的自己，别人总会欣赏你的，只是这样走路会更难一些。”爷爷笑了，他和小宁在一起总是很开心。
小宁觉得爷爷的话和自己的工作有点不着边，但又不好再问，只能接着喝茶。
“老头子，又教育孩子呢吧？没点正事，肯定是又把茶水或是茶杯的和什么人生联系到一起了，是不是小宁？”奶奶端着水壶过来加水。
“哎呀，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水不能这么加，会破坏茶水的味道的。”爷爷看着奶奶直接将刚烧开的水倒进去，急着阻拦道。
“都是喝水，你讲究了大半辈子了，也没看你喝出什么道道来，就会在孩子面前胡说，小宁，别理你爷爷，他就是个老倭瓜，外面还能看，里面都是空心的了！”奶奶说着，就拉着小宁要进屋。
“我们爷俩说会话，你来掺合什么，我还没说完呢！”爷爷伸手要拉小宁。
“有什么好说的，一肚子水能解饱啊？走了，跟奶奶进屋吃肉去，吃饱了就有力气对付别人了！”奶奶就怕自己的宝贝孙女挨欺负。
小宁觉得爷爷和奶奶就像两个老顽童，可还是开心的。明天再面对烦恼吧，今天听奶奶的，先喂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