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菲儿当日离开汉中一路顺江而下来到襄阳,接连打听了几个人终于来到白府门前,只见两个大个子直挺挺的守在门口,谭菲儿上前微微一笑问道:
“你们一定是仝家的两位大哥吧!”
仝远奎听谭菲儿说话如此亲切他也和颜悦色的问:
“敢问小姐您是哪位?”
谭菲儿一抱拳说:
“在下谭菲儿。”
仝氏兄弟闻言上前施礼问候:
“属下见过三小姐。”
谭菲儿扶起二人说:
“二位大哥不必客气。我师姐可在府中?”
“在,我这就去给您通报。”刚要往里走仝远奎又转过身笑着说:
“您瞧我这都傻了,您来了哪还用通报?赶紧里面情。”说完在头前引路带着谭菲儿往里走。
谭菲儿问:
“这合适吗?”
仝远奎干脆的说:
“您到这就拿这当自己家一样,只要有咱们这些人在,您就是这府里的主人。”
谭菲儿微微一笑跟着仝远奎走进府门,她万万也没想到自己初到襄阳就受到如此礼遇!仝远奎带着谭菲儿一路说笑来到西跨院的门外才停住脚步,仝远彪冲着里面朗声喊道:
“启禀夫人,三小姐求见。”
沈雲晴在房中听的真切,站起身对山伯源说:
“你先出去吧!我小师妹来了。”
山伯源不高兴的问:
“怎么?我还见不得人?”
沈雲晴说:
“待会白姐姐肯定也要过来,我们女人一起聊天你在这多有不便,晚间你也不要回来了。”
山伯源气呼呼的摔袖而去。沈雲晴瞥了他一眼没有多说转身出来迎接谭菲儿,彩蝶先她一步来到门口恭敬的说:
“三小姐赶紧里面请,我们夫人在里面等候。”
仝远奎说了声三小姐请他却站在那不动弹,谭菲儿往前走了两步回头问仝远奎:
“仝二哥不进去吗?”
“不进去了,见了揪心。”仝远奎说完苦笑了一下转身退了出去。
正巧沈雲晴走出来把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她望着仝远彪远去的背影,回想着这个曾经对她忠诚仆人,此时她的心中也说不出该是个什么滋味!
谭菲儿看到沈雲晴立时泪流满面,走上前去喊了声:
“师姐。”
沈雲晴把她抱在怀里安慰道:
“菲儿,让你受委屈了。”
谭菲儿闻言立时痛哭起来,沈雲晴拍拍谭菲儿的肩膀说:
“你的苦衷师姐都知道,你以后就留在师姐身边,只要有我在谁也不敢慢待你。”
谭菲儿点点头说:
“多谢师姐。”
不一会的功夫白傲月带着一群丫鬟仆人也来到西跨院,走进房中满面笑容的问:
“菲儿妹妹是什么时候到的?你瞧这出落的怎么这般标致?这回咱们姐妹可算聚齐了,以后就不走了吧?”
谭菲儿站起身上前施礼:
“拜见白师姐。”
白傲月赶拉住她说:
“都是自家姐妹何必这么客气呢?”
“海棠,吩咐厨房摆宴给菲儿妹妹接风。”
谭菲儿本想即使沈雲晴不说什么白傲月也势必会为难自己两句,万万没想到二人会如此对待自己,这气氛竟然比占星宫还要融洽,心中是即欣喜又感激。
当晚两位夫人就在西跨院摆宴为谭菲儿接风,沈雲晴命彩蝶去传唤福生等人,可是彩蝶挨个喊了一遍竟没人过来。沈雲晴板着脸说:
“一个个翅膀都硬了,我这个主子也不作数了。”
白傲月赔笑劝道:
“看你这脾气,怎么越发小器了?他们忙完了手头上的事就过来了。都是这么说的吧?彩蝶。”
彩蝶赶紧附和道:
“是啊!他们都说了:这就过来,现在不是还没到开席的时辰吗?”
白傲月故作生气的说:
“彩蝶办事越发没轻没重了,海棠,你去催催他们。”
海棠答应一声出去传唤福生等人,彩蝶会意的退至一旁等候吩咐。海棠一路跑着去传白傲月话,不一会功夫就带着五个人走进堂屋,她笑着说:
“我去的倒是多余了,正好碰上他们往这走呢!”
几人先拜见二位夫人,沈雲晴心里不舒服也不搭话,白傲月瞪了一眼她,沈雲晴这才不冷不热的说:
“都免了吧!这位是我的师妹谭菲儿。”
几人又转过身对谭菲儿一抱拳说:
“见过三小姐。”
谭菲儿还礼说道:
“几位哥哥姐姐快快免礼,菲儿不敢当。”
沈雲晴拉住谭菲儿说:
“咱们占星宫是有规矩的地方,主人就得像个主人,奴才就得像个奴才,断不可失了礼数让外人耻笑。”
五人自知沈雲晴是在数落他们,谁也不敢答言。白傲月笑着说:
“好了,咱们先入席吧!再等一会菜都凉了。”
几人谢坐之后依次入席,席间五人纷纷向谭菲儿敬酒,相比之下倒是冷落了沈雲晴。沈雲晴自斟自饮也不理会,待酒过三巡之后沈雲晴冷笑着吩咐道:
“你们五个把酒倒上,我敬你们一杯。”
五个人倒上酒站起身回敬沈雲晴,仝远奎率先问道:
“夫人,您怎么跟我们这么客气?”
沈雲晴举起杯子说:
“本夫人和你们喝一杯断义酒,喝下这杯酒本夫人与你们从此恩断义绝。”
几个人端着酒杯傻傻的看着沈雲晴,谁还敢喝这杯酒?沈雲晴把杯子往地下一扔骂道:
“纵使我沈雲晴有千错万错如今还有师父处置,也轮不着你们这些奴才给我使脸子,一个个好日子都过腻歪了,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这几个人动也不敢动低下头任凭沈雲晴谩骂。白傲月在一旁看着甚是吃惊,她万万没想到此时沈雲晴竟然还能在这几个人面前耍威风,而且几个人一个字也不敢顶撞!等了半晌叶千行往前凑了凑说道:
“小人不敢冒犯夫人,只是我等不能和有些人在一个屋檐下共事,有他没我、有我没他。”说完放下酒杯跪在地上。
还没等沈雲晴说话傅绣娘也放下酒杯跪在地上说:
“我等对夫人的忠心苍天可见,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夫人好,还请夫人自己三思!若是夫人为此怪罪我等失礼,我等愿受责罚。”说完几人都落下泪来。
白傲月赶紧出言劝解:
“沈妹妹是喝多了说了一句戏言,你们怎么也跟着起哄啊?还口口声声说怕人家笑话,你们让菲儿妹妹怎么看?”说完又给沈雲晴递了个眼色。
沈雲晴放低了一些声音说:
“都滚回去吧!”
这几个人相互拉着站起身告退出去各自回房休息。沈雲晴忍了半天才忍住没有哭出来,此时她的心中更是万分煎熬:本想把山伯源留下?可是因他而起的是非已经太多了,眼看着就要人心涣散;若是把山伯源赶出去还真有些舍不得,她心中也非常清楚:如果把山伯源打发出去,用不了一时三刻他就会尸骨无存!
当晚沈雲晴要留谭菲儿在自己房中过夜,谭菲儿见到刚刚的情景自知沈雲晴有难言之隐便推辞道:
“菲儿闭关之时在水底落下了坏毛病,睡觉的时候总是翻来覆去的乱闹,实在不好打扰师姐。”
白傲月见状插言说:
“那就让海棠服侍妹妹先到客房休息吧!我明日再派人给妹妹安排住所。”
谭菲儿道了谢随海棠到前院客房休息。
韩玉瑄远在泸州消息闭塞,当日牧贯旻给她写的书信又被胡富劫了下来,所以她得知雁天朗的死讯比别人足足晚了几个月,听了门人的禀报韩玉瑄当即昏死过去,吓得胭脂赶紧命人把她抬回卧房,又差人去请韩耀庭。
韩耀庭听说韩玉瑄晕倒了即刻前来探望。给韩玉瑄输了好一会真气她总算出了口长气缓过神来,看着韩耀庭泪流满面的说:
“哥,他死了。”
韩耀庭不知内情莫名其妙的问:
“谁啊?”
韩玉瑄哭了半天才说出四个字:
“艳秋她爹。”
韩耀庭颤抖了一会说:
“怪不得。”
韩玉瑄骂道:
“这些年我被那两个女人骗的好苦,我万万也没想到她们俩能做出这种事!我和她们势不两立。”
韩耀庭无奈的摇摇头说:
“算了,玉瑄,嫁给周赑是你心甘情愿的事,怎么怪得了她们二人?”
韩玉瑄也不说话只是抱着枕头不停的哭,韩耀庭叹了口气自知无法解劝只好摆摆手让人把自己抬回去。
周赑听说韩玉瑄病了亲自过来探望,韩玉瑄正好无处撒气,见周赑进来扯过他的领子说:
“都是你害的我到了这般地步,今日我再也留你不得。”说完一计血影魔掌朝周赑的面门打去。
周赑反倒十分的淡定,不躲不闪老老实实的站在床边静候,韩玉瑄万万也没想到周赑会如此从容等死,当她再想收住招式的时候已然晚了,一掌正中周赑的面门,周赑**迸裂倒地而亡。韩玉瑄一看闯了祸只得傻傻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发愣。
胭脂一看也顾不得周赑的死活,急匆匆的跑去禀报韩耀庭。韩耀庭沉思一会吩咐道:
“不管是死是活先把周赑从山后的断崖上扔下去再把他的尸身抬回来,然后里脊通知周家:就说周赑酒后到后山游玩坠崖而亡,给他准备一场隆重的葬礼,让玉瑄披麻戴孝去给周赑守灵。”
杜氏知道事关重大:若是让周家知道了周赑的死因势必会不依不饶,同时还会在其他门派引起不小的骚动,所以她亲自带着两个亲信去处理的此事。
周赑的葬礼可以与当年韩景浩的葬礼相聘美,韩玉瑄一身素服跪在灵前,看着眼前的景象她又想起当年与雁天朗当年恩爱的情形,不由得哭的死去活来,一边哭一边呼喊:
“你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就这样走了,你让我们日后该还怎么活?”韩玉瑄一天之内就哭得昏死过去数次。
周家的人见状甚是感动,都以为周赑与韩玉瑄夫妻之间情深义重,谁都没有起疑而且纷纷上前劝慰韩玉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