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卿淞和苌枫在襄阳住了五六日就要启程,苌枫自然不想走可是又不敢反驳。
白傲月和沈雲晴给爷孙二人置办了几身新衣服,又给拿了几百两金子做盘缠,最后依依不舍的把爷孙二人送到江边望着二人登船远去。转眼几天爷孙俩就来到了汉口,过了长江之后雁卿淞带着苌枫弃船登岸,苌枫问雁卿淞:
“师爷,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雁卿淞答道:
“去江南,我还是在你这般大的时候来过这一带,一转眼已经六十多年了!”
苌枫惊奇的问:
“江南的风景是不是很美啊?”
雁卿淞笑着说:
“那是当然了,江南水乡是这世上最美的地方。”
苌枫听雁卿淞如此说不由得欣喜起来!
当他们经过一个破庙的时候雁卿淞看着里面一群叫花子灵机一动对苌枫说道:
“师爷再教你一招。”
苌枫毫无兴趣的说:
“好啊!您教我什么?”
雁卿淞笑着说:
“易容术,咱们先去庙里和那些叫花子把衣服换了。”
苌枫瞪大了眼睛问:
“师爷,咱们干点别的不行吗?干嘛非要扮叫花子啊?”
“学艺当然是什么难学就学什么,这样才越学越简单!咱们今个就扮叫花子。”雁卿淞说着率先走进破庙。
四五个叫花子看着一老一少走进庙中都纷纷站了起来,雁卿淞一抱拳说:
“几位小哥,老夫这厢有礼了。”
一个岁数略大一些的叫花子也假装有模有样的抱拳问道:
“不知老爷子找我们爷们有何吩咐?”
雁卿淞说:
“老夫想和几位换几件衣服,不知几位意下如何啊?”
几个叫花子也都瞪大眼睛看着雁卿淞,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那个年岁大些的叫花子问:
“不知老爷子想怎么个换法?”
雁卿淞答道:
“用我们身上的衣服换你们身上的衣服,一件换一件你看怎么样?”
那个叫花子说:
“那可不行。”
其他叫花子转过头惊奇的看着这个说话的叫花子,只听那叫花子说道:
“俗话说的好:做惯了乞丐懒得做官,您身上的衣服我们还真穿不惯;再者说我们这身行头是我们吃饭的家伙事,要是穿上您这样的衣服我们到哪去要饭啊?”
其他的乞丐闻言也都点了点头纷纷表示赞同。雁卿淞笑着说:
“照你这么说你们还真是有些吃亏,老夫这还有些金子就算是找给几位的差价了。”转头对苌枫说:
“枫儿,把金子拿出来吧!”
苌枫不情愿的解下包袱扔到地上,几个乞丐打开一看,几百两黄橙橙的金子散发出耀眼的光辉,几个乞丐立时傻在了那里。此时只听那个老乞丐吆喝道:
“都看什么呢?还不赶紧脱衣服。”
几个乞丐听完七手八脚的把身上的衣服脱得一干二净,雁卿淞捡起几身合适的衣服换在身上,又转头对身后的苌枫说:
“看什么呢?换啊!”
苌枫慢吞吞的脱下衣服,捡起一件坎肩看了看说:
“师爷,这衣服上有虱子!”
雁卿淞不高兴的说:
“没有虱子叫什么乞丐?你问问他们这些乞丐谁的身上没有虱子?”
那些乞丐正忙着数金子,都随声附和:
“我们都有,我们都有。”
苌枫无奈只好撇着嘴把衣服穿在身上,雁卿淞用手在几个人的霸王炕上抓了几把灰抹在苌枫的脸上说:
“有点意思了,咱们走吧!”
苌枫慢吞吞的跟着雁卿淞走出破庙,还不时的回头看他的金子!
爷孙二人走后几个乞丐换上干净的衣服开始分金子,一个乞丐问那个年老的乞丐:
“叔,你说这老头是什么人啊?他是不是有毛病啊?”
老乞丐笑着说:
“不懂了吧?这就是花昧着良心的钱花多了,岁数大了就得了这种失心疯,不往外送钱他心里就难受,你们以后可要少花昧着良心来的银子,否则报应到身上谁也救不了你们。”
那个年轻的乞丐奉承说:
“还是您老有见识。”
老乞丐毫不客气的说:
“那当然,我吃的馍馍比你们吃的野菜都多,刚才要不是我和那老头讨价还价,你们也就是换几身衣服,能得着这么多金子吗?”
几个乞丐都点头说道:
“那是当然!”
老乞丐问:
“那是不是应该多分我一份啊?”
几人异口同声的说:
“那可不行,大伙按人头分金子,怎么能单单多分你一份呢?”
老头又重复起先前的那番话,几人说着说着便吵了起来,最后是大大出手打死了老乞丐,路过的人将此事报了官,剩下的乞丐也都被官府抓了起来!
雁卿淞带着苌枫穿上乞丐的衣服走了一整天,苌枫饿的肚子咕咕叫,无精打采的埋怨雁卿淞:
“师爷,你把金子都送人了,这下咱们吃什么?”
雁卿淞说:
“做乞丐当然是到街上讨饭吃啊!”
苌枫瞪大了眼睛说:
“要去您去,我可不去。”
雁卿淞说:
“不去你就饿着呗!”
当晚二人在荒地里露宿,雁卿淞看着苌枫睡着了自己偷偷跑到城里的酒楼偷了一只鸡和一坛子酒,吃饱喝足回来见苌枫睡的正香他才笑着坐下入睡。
次日一早苌枫连冻带饿便早早的醒了过来,看着雁卿淞香甜的熟睡心中甚是纳闷,上去推了推说:
“师爷,天都亮了。”
雁卿淞睁开眼睛埋怨道:
“我正做梦吃鸡呢,刚要吃到嘴就被你给推醒了。”
这一说苌枫饿的更厉害了,他站起身说:
“师爷,咱们还是去找点吃的吧?”
雁卿淞说:
“以后不准叫师爷了。”
苌枫问:
“那叫什么啊!师爷。”
雁卿淞说:
“叫花子哪有师爷啊?就叫爷爷吧!”
苌枫怏怏地说:
“再饿两天我连亲娘都不认识了,更别说爷爷了!”
雁卿淞假装没听见的样子,起身带着苌枫来到鄂州城中,把苌枫放到一帮叫花子中间说:
“你就在这学着吧!我找个地方睡一会待会再来找你。”说完转身走了。
苌枫站在人群中间看着身边的叫花子形形**的乞讨方式:有的拿着个碗四处游走、有的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还有的不停的诉说着自己的伤心往事……
就在此时苌枫看见一个小姐打扮的女人在眼前走过,他迎上去挡住那小姐的路,那小姐往左他就跟着往左,那小姐往右他也跟着往右,最后干脆拉住那小姐的衣襟不放,那小姐一看无奈只好拿出几十个铜钱打发走这个叫花子。苌枫拿到钱赶紧到包子铺买了十几个包子,刚要吃忽然又想起师爷雁卿淞,舔了几下嘴唇把包子装进口袋回去等候雁卿淞,就在此时几个叫花子跑过来气势汹汹的问:
“小子,你为什么到我们的地盘上来讨饭?”
苌枫疑惑的反问道:
“我不是离你们很远吗?这怎么就成了你的地盘?”
刚刚说话的叫花子又说:
“这条街都是我们的地盘,你小子赶紧滚蛋!”
苌枫不屑的看看几个叫花子,坐在地上动也不动,那个叫花子喊道:
“你小子是欠揍啊!”说完几人就要伸手去打苌枫。
苌枫经过一路在冰上的磨练,他的功夫已经有了一定的造诣,几个叫花子又岂是他的对手,只见他转眼之间就把几人打的横三竖四的躺在地上,路过的人纷纷上前叫好,此时只听雁卿淞走过来喊道:
“枫儿,我饿了,咱们吃饭。”
“唉!”苌枫干脆的答应一声拿出包子和雁卿淞席地而坐吃了起来。
几个叫花子站起身灰溜溜的跑了。
这日总算是熬了过去,第二天苌枫依旧学着前一天的样子在大街上等他的“有缘人”,忽然看到一个长的和昨天那位小姐差不多的姑娘从眼前经过,苌枫赶紧上去拉住那人的衣衫,这个姑娘吓了一跳随即喊道:
“来人啊!救命啊!有人非礼啊!”
这条街上所有的目光霎那之间都落到了苌枫身上,苌枫赶紧放开手撒腿就跑。雁卿淞在远处看着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苌枫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对雁卿淞说:
“爷爷,你帮我个忙吧?”
雁卿淞问:
“怎么帮啊?”
苌枫说:
“你就躺在地上别动,我肯定能要到银子。”
“好啊!我就在这躺着了。”雁卿淞说完两眼一闭躺在了地上。
苌枫酝酿了一会大哭起来,此时过来个穿着粗布麻衫的女人,她好心的问道:
“小兄弟,你这是哭什么呢?”
苌枫哭着说:
“我爷爷得了重病,因为没银子医治马上就要不行了,大婶你帮帮忙救救我的爷爷吧!”
那女人看看躺在苌枫身后的雁卿淞,叹了口气,从怀里摸了半天掏出二三两散碎银子说:
“这位小兄弟,我身上就这点银子,你再找别人想想办法吧!”
苌枫连连作揖说道:
“多谢大婶。”
等那女人走后,雁卿淞睁开眼睛摇摇头说:
“骗这些穷人的银子真是罪过啊!”
苌枫傻笑着说:
“下回咱们骗有钱人的。”
就在此时有一个官员打扮的人带着两个下人向爷俩这边走了过来,苌枫对雁卿淞说:
“来了、来了,您快点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