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在昆仑山这场血战的磨练雁天朗的功夫又精进了一层,从此他的眼里更加容不下别人,白傲月办事本来就雷厉风行,有他在后面撑腰更加变本加厉,对江湖各派一味的强势打压,哪个门派不服气就直接把他夷为平地;对内部也开始极力整肃,看着宣和的哪个掌柜不顺眼便把他从富庶之地调到贫瘠之乡,更有甚者直接没收财产、交由官府惩办;一时之间白府内外是怨声骤起……
这一年雁卿淞已经六十岁了,沈雲晴便张罗着要回西海给他祝寿,雁天朗听了这个建议非常高兴,自从当年出山至此四五年间还从来没有回去过,早就想回去看望师父了!
白傲月本不愿让雁天朗离开自己,可是人家师父的生辰总不好阻拦吧?她只好准备了大批礼物,让二人带回去替自己送给雁卿淞。
雁卿淞是九月份的生辰,十月份冷秋谷还要在太白山举行比武大会,庆祝他的儿子冷峥辉学成出山,这个场白家是必须要去捧的,雁天朗临行前对白傲月说:
“太白山的事你就不用另外再派人去了,我回来的时候顺道去一趟就行了。”
白傲月欣然说道:
“你若是能去那是再好不过,冷老爷子准得乐坏了。”
雁天朗担忧的嘱咐道:
“我和雲晴、福生都回了西海,无论出多大的事都不能再派千行和傅大姐出去了,咱们家里可不能没人啊!”
白傲月满不在乎的答道:
“没事,我心里有数,你一路上少喝酒、自己多保重身体。”
雁天朗说:
“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白傲月正色说道:
“你就是活到八十岁不在我的身边我也不放心。”
雁天朗说:
“废话,我若是活到八十岁还出去谁都不放心了!”
白傲月“噗嗤”一声笑着说:
“又没正经的。”
雁天朗知道这一走就是两个多月,怕冷落了白傲月,便在她的房中一连留宿了好些天……
过完中秋节不久雁天朗带着沈雲晴和福生等人离开襄阳一路浩浩荡荡往西海而去,由于带的礼品太多,马队每日也只能走上二三百里路,这一走就走了半个多月,当雁天朗抵达江西沟的时候已经到了九月上旬。
这日老黄独自坐在茶棚里喝酒忽然看到远处来了大批的马队,老黄也不由得起身观看,老远的看到领头的那匹马上坐着雁天朗,老黄顿时喜形于色,赶紧朝马队的方向跑了过去,他跑到雁天朗马前伸手拉住了缰绳,雁天朗看到老黄拉住他的马他便翻身跳下马来,老黄伸手抱住雁天朗说:
“我的小爷啊!您可算回来了,老头子我以为这辈子见不到您了呢!”
雁天朗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你这不是还和当年一样硬朗吗!等我回襄阳的时候也带你去转转。”
老黄叹息道:
“老喽!不行了,我这把老骨头架子跟您折腾不起了,当年就是因为我在襄阳没家没业,所以老宫主把我留下来看守门户,这些年跟着老宫主没少享了福,小的这辈子也值了,我是哪也不去了。”
老黄说着拉着雁天朗来到茶棚,给雁天朗和沈雲晴各自倒了一杯茶,转过头朝土窑吆喝:
“都他妈的死到里头了?没看见老大回来了吗?”
那土窑依山而建里面甚是宽敞,而且有一条暗道一直通到山后,山后有一个小小的村庄,村子里住的都是占星宫的下人。
魏子正在和村子里的下人在里面赌博,听见老黄如此一喊,顷刻之间便跑出四五十人,这些人先给雁天朗请安,然后又给沈雲晴请安,老黄吩咐道:
“你们去把船都拉出来,把车上的东西抓紧时间运到岛上去,老宫主看到这么多礼物还不得乐坏了!”
众人闻言跑到海边的草丛中七手八脚的拉出来几十条小船,把雁天朗带回的礼物统统装到船上,浩浩荡荡往占星宫的方向驶去,魏子带人在岸上一口气放了几十声炮,岛上随即也传来连绵不断的炮声。
当雁天朗的船队即将靠岸的时候,占星宫的大门前整齐的站着两排队伍,画眉带人赶紧上前跪倒说道:
“属下等恭迎雁爷和夫人回宫。”
雁天朗微微一笑问道:
“师父他老人家现在何处啊?”
画眉答道:
“老宫主在山腰大厅等候二位主人。”
雁天朗拉着沈雲晴顺着山路往山腰正殿走去,其他人各自在船上起雁天朗带回的礼物跟在身后,雁卿淞听见杂乱的炮声自然知道是天朗回来了,否则谁也不敢如此放肆!他便带着柳姐穿戴整齐来到大厅喝茶静候。雁天朗带着沈雲晴迈步来到大厅之中,看着端坐的雁卿淞二人双双跪倒在地说道:
“弟子叩见师父。”
雁卿淞拉着脸子问:
“你小子还知道回来啊?我以为你小子忘了自己是哪的人了呢?”
雁天朗赶紧说:
“弟子不孝,还请师父恕罪。”
柳姐插言道:
“不回来吧你整天念叨,回来吧你又生气,你可真是老糊涂了。”
雁卿淞带着些许的怒气问柳姐:
“我骂他两句还不应该啊?”
雁天朗说:
“师父骂的是。”
雁卿淞哈哈大笑着说:
“起来吧!你在江湖上的所作所为我都听说了,没丢我老人家的脸,不枉这么多年老夫对你的悉心**。”
天朗站起来说:
“弟子每逢凶险之时都是依照着师父平日的教诲才得以逢凶化吉,师父的养育教导之恩弟子没齿难忘。”
雁卿淞笑道:
“出去几年学会拍马屁了。”
天朗抬坐在雁卿淞的身旁抬高了声音说:
“弟子所说句句都是实言。”
雁卿淞说:
“好了,这些无关紧要的话留着没事的时候再说吧!都饿了吧?咱们先吃饭。”
柳姐拉着沈雲晴的手说:
“对,咱们先去吃饭。”说着不禁落下泪来。
沈雲晴笑着问:
“说的好好的怎么还哭上了?”
柳姐说:
“还不是因为你们两个没良心的,一走四五年也不说回来看看我,白伺候你们那么多年。”
沈雲晴劝慰道:
“这不是回来了吗!好啦!等我走的时候带着你跟我一起去襄阳,让你天天跟我住在一起。”
柳姐问:
“带着我去伺候你啊?”
说的雁卿淞和天朗都笑了起来,天朗说:
“柳姨才不上你的当呢!”
画眉见状赶紧吩咐上菜,一帮小丫头便端着一道道占星宫的特色菜肴来到大厅往桌子上摆,雁天朗看着这些小丫头都很面生,随口问道:
“这几年新添了不少人啊?怎么端菜的这些丫头我都没见过啊?”
柳姐说:
“你师父每年都出去巡游一两次,每次都会带回几个孩子。”
天朗赞同的说道:
“人丁兴旺就好,日后总得有人继承师父的基业!”
柳姐若有所思的说:
“是啊!这么大的家业总不能后继无人吧?”
雁卿淞不悦的说:
“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那得天朗和雲晴用心才行。”
沈雲晴知道他俩说的跟本不是一回事,便赶紧岔开话题说:
“这菜闻着就馋人,柳姨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有空的时候还得再教教我。”
天朗假装不屑的说:
“你学也只是学个样子,怎么做也做不出柳姨做的这个味。”
柳姐笑着说:
“你们两个小东西就别虚心假意的奉承我了,一听说的就不像真心话。”
天朗说:
“我经常念叨您做的菜好吃,不信你问雲晴?”
柳姐毫不犹豫的说:
“吃着顺口你们就多吃点。”
几人一边说话一边围坐在饭桌旁边,天朗一边吃饭一边和雁卿淞念叨自己当年如何剑压群雄、如何暗算金殿亭、如何闯过四象梵音阵、如何在巴山盗剑、如何直捣匪巢灭了大洪山、又如何血战死亡谷,雁卿淞一边津津有味的倾听,一边点头赞叹说:
“不错!难为你一关一关的闯到现在!你要记住只要敌人倒了自己还站着就是你赢了,没人会去在乎你到底是怎么赢的。”
天朗吃过饭问道:
“陆师伯的身体还好吧?待会我去给他老人家请安。”
雁卿淞迟钝了一下露出沮丧表情的说道:
“你陆师伯已经过世了。”
天朗惊讶的问:
“什么时候的事?”
雁卿淞叹了口气说:
“去年冬天走的,他走的很急,怕耽误了你们办正事所以没让通知你们。”
“陆师伯的教导之恩我分毫都没有报答,没想到他老人家就这么走了。”天朗说着也不由得落下泪来。
雁卿淞用低沉的声音说:
“你陆师伯临走的时候说:‘他漂泊半生,不成想晚年在咱们占星宫享了十几年清福,一直活过了古稀之年,此生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咱们不欠你陆师伯的情,你若是念及旧情就好好的照顾福生吧!”
天朗点点头又问:
“陆师伯葬在哪啊?明天我去祭奠祭奠陆师伯!”
雁卿淞说:
“按照他的遗愿,就把他葬在他生前住的那片荒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