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天朗一听姜桂盈要利用自己去为她报仇,心中的怜悯之心顿时消除,反倒觉得这个女人十分恶心,他冷笑着说:
“怪不得你如此待我,我可不愿被你利用。”说完穿上衣服就要往外走。
姜桂盈赔笑说道:
“你怎么恼了?我也没说非要你去帮我报仇,你不愿意去咱们交个朋友也无妨!”
“算了,我可不敢和你交朋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被你算计搭上性命,像你这等心性肮脏之人我还是不结交的好!”
姜桂盈闻言光着身子坐起来伸出右手气呼呼的说:
“那好,结账吧!”
雁天朗问:
“结什么帐?”
“当然是逛窑子的钱,这种地方哪有白来的?”姜桂盈干脆的说。
雁天朗冷冷的问:
“你要多少银子?”
姜桂盈说:
“一千两。”
雁天朗气愤的说:
“你这是要讹我?”
姜桂盈理直气壮的说:
“本姑娘就这么贵,是你愿意睡觉的!我又没有把你强拉进来,你可以不给我,大不了我亲自到白小姐那去要。”
雁天朗惊讶的问:
“你怎么知道我是白家的人?”
姜桂盈说:
“以你的年纪和身手我想在武林之中除了雁天朗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雁天朗无奈的说:
“我改天给你送过来?”
“不行。”姜桂盈说:
“我这概不赊欠。”
雁天朗没好气的问:
“我现在拿不出那么多银子你看怎么办吧?”
姜桂盈说:
“我这也不留吃干饭的,你走可以,把你的钱袋留下,那匹龙纹马也得给我留下。”
雁天朗为难的说:
“那是白老盟主的遗物,若是给了你我回去怎么交代?”
姜桂盈冷笑着说:
“你不是说我肮脏吗?我就肮脏到底了!不留下龙纹马你就得陪我去死亡谷?”
雁天朗冷冷的说:
“那马归你了。”说完扔下钱袋跳下楼就走。
雁天朗一路上都在琢磨回去该怎么解释丢马的事,可是想了一路也没想好该如何自圆其说!走着走着来到襄阳城外的一个茶棚,雁天朗老远就看见龙纹马拴在茶棚门口,他几步跑到近前抚摸那匹马的鬃毛,只听姜桂盈的声音在茶棚里说:
“我只想试试这马跑得快还是雁大侠跑得快?看来雁大侠的脚力还比不上一匹!这马我留着也没用就送给雁大侠了,你可要记住了今日欠我一匹宝马;我相信你会来找我的。”姜桂盈说完纵身出了茶楼头也不回返回均州。
雁天朗莫名其妙的看着姜桂盈的背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
“为什么对我好的女人都是为了利用我?”
雁天朗失踪两天可急坏了沈雲晴,她派出人手在襄阳城中四处寻找也没有找到雁天朗的踪影,急的是手足无措;白傲月反而不慌不忙的照常过日子。
这天沈雲晴实在是坐不住了,怏怏的来到白傲月的房中,白傲月见沈雲晴过来故作惊讶的问:
“妹妹这两天是生病了吗?怎么脸色这么憔悴?”
沈雲晴说:
“朗哥失踪已经两天了,我的精神能好的起来吗?”
白傲月漠不关心的说:
“他就是出去玩两天,玩够就回来了。”
沈雲晴问:
“姐姐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啊?”
白傲月笑着说:
“以他的武功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沈雲晴脱口而出:
“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他在外面沾花惹草。”
白傲月说: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不是有你管着吗?这好男人就好像是一匹好马,身上难免有几分野性,你得让他经常撒撒欢、打打滚,若是拴的太紧说不好什么时候就要脱开缰绳出去跑几圈,跟男人过日子你得让他觉得和你在一起过的舒坦,若只是一味的和他较劲、肆无忌惮的约束他,时间长了谁都会烦的。”
沈雲晴带着讽刺的口吻说:
“姐姐倒是比我内行?”
白傲月满不在乎的说:
“妹妹说笑了,我只是旁观者清而已,自从进了白府妹妹就开始管束天朗,可是到最后落得个什么结果?咱们俩明人不说暗话:我若是从妹妹手中夺走天朗可以说是易如反掌,妹妹可有把握把他从我的身边抢走?”
沈雲晴惊讶的说:
“我……”
说到此处她心中暗想:是啊!若不是白傲月把自己留在府中,恐怕自己早就被打发回占星宫了,为何自己就抓不住朗哥的心呢?
白傲月又说:
“妹妹好好想想自己做错了什么?有些事欲速则不达,想要抓住天朗的心妹妹还得从自己身上做起。”
沈雲晴听了不再言语,转身回到自己房中偷偷的落泪。
白傲月坐在椅子上沉思了一会也不觉黯然泪下,海棠赶紧捧过一方绣帕递给白傲月,劝解道:
“小姐这又是何故啊?”
白傲月叹息道:
“要说这男人娶几个小妾也是常事,连我爹爹还娶了两三房姨娘,可是哪有像天朗这样在娶我之前就先带来个夫人的?弄的我现在妻不成妻、妾不像妾,还得妥善安置人家。”
海棠不屑的说:
“这有何难?小姐把她打发走不就行了?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就是这个道理。”
白傲月苦笑着说:
“自从爹爹死后我们白家势单力薄,如今全仗着占星宫的人撑门面,身边若是没几个得力的帮手我和天朗又怎能撑得住祖辈留下的基业,此时把她打发走我岂不是自折羽翼?若是爹爹在世我又岂能容她到今时今日?而且这个沈雲晴思虑缜密、心狠手辣,留着日后说不定比天朗更加有用!”
海棠带着怜悯的神情问:
“那小姐就甘心情愿委屈着自己?”
白傲月说:
“爹爹把所有期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我绝不能让白家在我的手上一蹶不振!”
这日晚间雁天朗总算是回来了,沈雲晴命人在自己的院子的厢房里搭建了锅灶,亲自下厨给雁天朗做了许多天朗从前爱吃的菜。她的手艺是跟柳姐学的,雁天朗吃到这些菜自然有几分家乡的味道,所以一边吃一边夸赞:
“吃尽天下美味还是咱们占星宫的菜最香。”
沈雲晴看着雁天朗的吃相笑着说:
“那以后我天天给你做。”
雁天朗说:
“倒是难为你心里惦记着我。”
“看你说的。”沈雲晴说:
“要是没有你我又算是什么呢?我这一切都是你给的,直到现在我依然把自己当成你身边的那个小丫鬟,不惦记你我还能去惦记谁?”
雁天朗闻言甚是喜悦,吃喝一番由沈雲晴服侍着回房休息。
次日吃过早饭雁天朗到白傲月的住处厮混,
白傲月见雁天朗进屋笑着问:
“哟!不是说雁大侠失踪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雁天朗说:
“连你也取笑我?前日在襄阳城中喝多了,让你们家的马把我给驮到均州去了。”
白傲月不高兴的说:
“又成了我们家的马了,咱们倒是说说清楚我们家的什么是你的?什么不是你的?”
雁天朗说:
“你们家除了白大小姐我可什么都不要。”
这话说的白傲月心中十分受用,不由得想起当年雁天朗要带她去私奔的事,也扎在雁天朗的怀里撒起了娇……
当日二人在白傲月的闺房里缠绵了一整天,二更十分白傲月才打发雁天朗回去,雁天朗说:
“我今晚就住在这了,也不是没在这住过。”
白傲月笑着说:
“算了吧!我怕你家那位母老虎闯进来把我给吃了,我这单薄的身子那禁得住她打?”
雁天朗撇撇嘴无奈的穿上衣服返回西跨院,打开房门登时大吃一惊:只见沈雲晴做了十几个都然热气腾腾的摆在桌上,见他回来沈雲晴站起身笑着说:
“你可算回来了,我已经热了三四回。”说着拿过酒壶往杯子里倒酒。
二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儿时的往事,一直聊到午夜才上床休息,沈雲晴装作可怜巴巴的说:
“朗哥,我从小就在你身边长大,我这辈子离不开你,不管你以后有多少个女人,你都不要扔下我行吗?”说话之间不免落下眼泪。
雁天朗的心一下子就软了,给沈雲晴擦拭着泪水说道:
“我和白姐姐的事你是知道的,你若是能和白姐姐安然相处,我以后绝不会再往家里带别的女人惹你们心烦。”
沈雲晴点点头委屈的说:
“我都听你的,我只是觉得白姐姐长得漂亮,怕你总呆在白姐姐那以后就不理我了。”
雁天朗笑着说:
“傻丫头,这些年一直都是你照顾我,我也离得开你!”
沈雲晴说:
“我不是非要跟她争风吃醋,可是哪个女人没有点私心?我若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你就像小时候那样训我行吗?可是无论如何你也不能不理我。”
雁天朗问:
“挨了这么多年训还没够啊?”
沈雲晴说:
“没有,一天若是听不到你说我几句这日子过得都不踏实。”
雁天朗闻言哈哈大笑,在他心里白傲月是他梦中的仙女,躺在白傲月的床上就像做梦一样完美;而沈雲晴却是他家中的贤妻,只有在沈雲晴这里才能有那份回家的感觉。此后他晚间常在白傲月房中留宿,白天却大多都陪在沈雲晴身边。
沈雲晴心中也明白:自己抢了白傲月名份本来就占了个天大的便宜,若是过分与她僵持惹恼了雁天朗也只是落个自讨没趣,所以从此对二人的事不予理睬;白傲月一心指望着利用沈雲晴帮她振兴白家,自然不会与她过分计较,此后两位夫人住在一起倒是过得十分融洽。
眼看着白震楠下葬过了七七四十九天,这日祭奠完毕白傲月把众人聚集在大厅商议后事,白傲月居中而坐,其他人分别坐在两旁,等众人都到齐白傲月率先说道:
“眼看着爹爹百日将近,到那时江湖上的成名前辈势必都会聚集于此,我们得先想想怎么保住这盟主的位置?”
沈雲晴干脆的说:
“大不了再血战一场,反正这把龙泽剑说什么也不能交出去。”
方浩甫点点头说:
“沈夫人说的没错,打是一定要打的,现在得想想怎么打?”
沈雲晴反问道:
“还能怎么打?自然来一个打一个!”
方浩甫站起身摆摆手说:
“夫人此言差矣,若是等江湖中人都聚集到襄阳,那时他们人多势众、高手如云我们恐怕不好应付,不如趁着此时他们分散在各自巢穴将他们分而治之、逐一击破!”
听他如此说白傲月和沈雲晴分别转头看着雁天朗,雁天朗问:
“程叔叔有何高见?”
程文汇说:
“老夫觉得方少侠所言极是,自古就有拜山的先例,我们不妨也效仿古人遍拜群山!”
雁天朗对着白傲月点了点头,白傲月说:
“那就按方兄的主意行事,依方兄看我们应该先哪个门派拜访?”
方浩甫说:
“如今这武林之中是金殿亭、韩景浩、顾雪涛、冷秋谷、少林寺、无名峰和我们王屋派七雄割据,这七雄之中韩景浩野心最大,但是韩家世代以毒功成名受到武林同道的鄙视,而且韩家地处偏远,所以此人暂且可以不予理会;顾大侠以游侠自称,当然不会窥测这盟主之位,若是到群雄聚集之时,能请顾大侠前来捧场那到是再好不过的事;而冷大侠是叶兄的师叔,可以让叶兄前往游说,我想以冷大侠的明智绝不会趟这场浑水;我师父他老人家到时定然会来支持白姑娘;剩下的三家以金殿亭名望最高、实力最弱,我们只有舍近求远先往泰安,只要压下金殿亭大事就成了一半;少林是个少惹是非的门派,他们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武林大会少不得他们,以我之见咱们若是以礼相待那些老和尚应该不会过分为难;这无名峰倒是块难啃的骨头:巴山剑宗之中虽然没有金殿亭那样强悍的对手,但是山中名剑众多、声势浩大,此派只可智取、不可强攻。”
待他说完雁天朗坐在椅子上满不在乎的说:
“远近倒是无所谓,早晚都得走上一番。”
白傲月点点头说:
“那好,我们明日就启程去拜访金大侠,大家回去准备一下。”
次日清早吃过早饭白傲月带着雁天朗、沈雲晴、方浩甫、叶千行、陆福生、傅绣娘和仝氏兄弟一行人轻装简从直奔泰安,九个人在马背上急行了七八天终于来到泰山脚下,在泰安城中打听得知金府坐落在傲来峰,白傲月遂带人找个落脚的地方商议对策?
雁天朗说:
“这有什么可商量的,对付金殿亭是我的事,你等着看热闹好了。”
方浩甫插言说道:
“雁兄此言差矣,金殿亭是高手中的高手,我们今日与之对决又是必胜之举,所以对付此人要不择手段,在下以为我们需要八人合力才能一举将其挫败。”
沈雲晴犹豫了一会说:
“我同意方少侠的意见,必胜之战不容疏忽。”
雁天朗不屑的说:
“以众欺寡岂不让人耻笑?这种事我不干。”
方浩甫说:
“金殿亭自从出江湖至今从未败过,别说我们八个就是八十个能打败金大侠也足矣轰动江湖,若是雁兄怕人笑话,不妨我们都穿上仆人的衣服,以白府八个下人的身份打败金大侠总算是顾全咱们大家的颜面了吧?”
白傲月一声不吭深情的盯着雁天朗,雁天朗无奈的说:
“也罢,我这辈子丢人的事做的多了,也不差多做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