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邪君恭声应下,与身前人对视一眼,唇角处噙着一抹邪笑,漫步朝放着东西的案台旁走去。
遭了,易轻轩忐忑不安的向身后退去,可惜硬邦邦的石壁挡住了所有的退路,易轻轩眸子的余光几乎瞄见了走过来人的一只脚。
“你来把肉割一下,还是我去取”,年夙将整张狼皮叠整齐抱在怀中,强忍着笑意,在邪君即将发觉到易轻轩的身影时,让其止住了脚步。
“属下领命”。
见脚步声渐渐远去易轻轩才松了一口气,本王这般出现在夙儿身前会不会不好,这莫名的心虚弄得易轻轩没有底气,只不过缠绕了易轻轩几乎整整一宿的烦躁感和不安,皆在听到夙儿声音事时消失了个干干净净,此刻的心境异常的平和,按道理来说本王应该是来此找这不听话的人兴师问罪的,怎么到头来反而是本王心虚了。
不等安生会儿,脚步声又再次想起,渐渐濒临的脚步声跳动着易轻轩的心弦,硬着头皮一本正经的紧靠在墙壁上,果不其然与过来拿东西的人来了个对视。
刹那间气氛变得异常尴尬,易轻轩嘴角处强硬的扯出一抹笑意,将挂在腰间的木偶藏在长袖之中。
这小东西当然没躲得过年夙的目光,薄唇微微上扬,双手撑在案台上,整个身子向前仰去,血红色的瞳孔映出了眼前人的侧颜,神情微愣,易轻轩确实颇有几分姿色,难怪能让魇汋这般中意与他,“夫人在与本座玩躲猫猫吗”?
这突兀的声音让易轻轩的心脏扑通扑通的加快跳动,脸色却瞬间就冷了下来,仿佛快要掉冰渣子了一般,易轻轩原本就是这种性情,越是紧张,表面上就隐藏的越深。
长久的对持易轻轩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心虚感占了下风,薄唇几乎紧绷成一条直线,闷闷的开口,“夙儿为何在此”?
“夫人觉得呢”?年夙高挑起眉头,露出的虎牙抵在下唇处像极了吸人血肉的妖魔。
“夙儿……”,这浓浓的邪气,易轻轩要是感知不到那真的就是傻子了,瞥见凑过来的人眉心处那枚显眼的红点,及这外露的獠牙,莫不是夙儿心魔复发……
“夫人快来看,本座正准备烤肉,既然夫人来了,我们就一同吃”,年夙根本不给易轻轩思考问题的机会,直接拽着身前人的胳膊,将这人拉了出来,毫不客气的伸手揽住易轻轩的肩膀,继而一下子愣住了,血红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这张宛如仙君般的侧颜,“夫人真好看”。
被这种极具侵略性的目光盯着,易轻轩感觉到一股极强的震慑力压在头顶,这突如其来的夸奖让这气氛变得更微妙了些。
“哈哈,本座看夫人都看得入迷了”,年夙伸手拉住身侧人的手腕,眸子里是浓浓的笑意,“邪君,这是本座的夫人”。
闻声邪君朝这个方向望来,满头的银发映衬的此人邪魅无比,方下沾满鲜血的匕首,“属下见过教主夫人,久闻教主夫人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此处浓郁的邪气让修炼正道的易轻轩有些不适应,这教主夫人二字从这人口中说出,怎么听怎么别扭,这邪君的名字本王怎么听着这般耳熟,夙儿身旁什么时候有了这人?
记忆中,易轻轩只见过歌源、怀柔、鬼画骨与姬湛,除此之外,还是第一次见到新面孔,蔓延在空气中的魔气让易轻轩心里生出了抗拒,因顾忌此人,不好直接在夙儿身前说什么,师尊曾说过,心魔入体……
“择煜是怎么找到本座的,莫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年夙薄唇间噙着一抹笑意,直勾勾的看着眼前人。
“为何不回异世去”?易轻轩紧绷着神情,这才从邪君的身上挪开目光,最后落在了年夙身上。
“回异世作何,那里又没有夫人”,年夙撇了撇嘴,愤愤不平的说道。
易轻轩狠狠的瞪了年夙一眼,有外人在这家伙还准备不知分寸的乱喊,只是违心的红了耳垂,“这里不安全,夙儿最好受伤一下离开此地”。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这夫人便成了夙儿的口头禅。
“本座相信夫人会保护本座的”,年夙轻抿着薄唇,即便被瞪着也厚脸皮的迎了上去,满怀期待的看着易轻轩。
“傻子”,易轻轩心里一顿,任凭怎么也难以抑制心里的兴奋,唇角还是忍不住上扬,宠溺的抚上身前人的头顶。
这种软话让易轻轩有些失神,倒不如说夙儿对本王这种依赖的话,也是在这时易轻轩清晰的发觉之前为何会对夙儿有患得患失的感觉,因为这人过于独立,怕他离开本王。
年夙露出乖巧的笑容,贪婪的呼吸着属于这人身上的气息,笑得弯弯的眉眼,“夫人当真不吃肉吗”?
易轻轩目光落在了血淋淋的雪狼身上,浓重的血腥味让人有些反胃,据本王了解,这雪狼的味道不应该这么腥,对视上夙儿期许的目光,眸子里闪过一抹为难,不过却很快就应了下来,“好”。
京城
似停未停的雨声扰的姬白心神不宁,即便把窗户关的严严实实,也无法阻挡这雨声入耳,盘腿坐在卧榻之上,本尊该怎么向易憬君辞别,若是这样离开,这家伙只身一人,本尊就此离开也未免太不仗义了些。
正在姬白愣神之际一枚银白色的飞镖嗖的一声袭来,待飞镖接近右耳耳廓之时姬白才反应过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躲开,凝视着插入窗户中的飞镖,本尊怎么会变得这般迟钝?
遭了,易憬君,姬白容不得多想,匆忙起身朝易憬君的居所跑去,所有不好的念头几乎蔓延到了极致。
可抵达之时那人却正在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水赏雨,姬白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重爆一击,自己只不过是个过客,即便有人要行刺也该行刺这人,怎么这目标会是本尊。
“清柠”?易憬君将茶杯放下,起身看着不远处喘着粗气的人,好看的丹凤眼中露出一抹诧异。
紧接着为眼前人斟倒了一杯茶,不紧不慢的走到清柠身前,将茶水递出,“要不喝点茶”?
“你没事吧”?
这冷不伶仃的话语让易憬君不解,却也认真的应答,“没事,这不正喝着茶,你就来了”。
话音刚落不久,就听到咔嚓一声被子破裂的声响,若不是姬白眼疾手快的将易憬君拉入怀中,这破的可就不止是杯子了。
二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响,易憬君满脸诧异的看着身前人眸子的变化,意识到这般看人不妥连忙收回了目光,姬白没想到竟有人敢在天子脚下这般猖狂,月白色的眸子顿时幻化为白虎的符咒,身体内如数的灵力渐渐从身上抽离,余光瞥见了池塘水面上的一根莲花根茎,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其中为空心,好啊,敢在本尊面前用这种歪点子。
姬白松开易憬君,另一只手却一直紧握着此人的手腕,弯腰捡起地上的飞镖,要不然的臂力和腕力不会这么强,再者,池塘距屋舍有一定的距离,脱离水面之时亦会受到阻碍使飞镖受阻,应该用的是弓箭,像这种金属的小飞镖应该是一次可连发的精密制品。
“怎么”?易憬君下意识的开口,垂眸看着被这人握住的手腕,被握住的地方微微发烫,第一次与人这般亲昵接触,易憬君紧屏住呼吸,本能的选择挣脱开,可这人握的紧,心里如激荡的湖水一样不平静,感觉心脏要垮掉一般,根本无暇思索这飞镖偷袭一事。
“没事”,姬白将飞镖握在手中,继而不慌不忙的转身面对池塘的方向,身体挡在易憬君身前,薄唇微微的动了动,特意的压低声响,“捂住耳朵”。
易憬君闻言没有丝毫的迟疑,连忙捂上耳朵,从眸子中白虎符咒内散发出的虎啸将池塘内的水溅出三分,只听见哇的一声惨叫,躲藏在池塘内的三个黑衣人被虎啸的拨动给甩到了岸上,昏死了过去。
“……”,易憬君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时间无法缓过神来,此地怎么会有人埋伏,朕回京的消息可是封锁的严严实实的,无人知晓,此地是择煜的别苑,莫不是冲择煜而来?
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易憬君给自我否定掉了,这别苑择煜鲜少来此,应该是行踪败落了,被人走漏了风声,只要待朕重新回到京城坐到皇位上时,看到那些人看着朕的目光时,就可断定是输是赢,原本准备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却没出想消息败露,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别想了,我们先把这几人关起来再说”,姬白也是在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抓着易憬君的手腕不放,火烧眉毛般的连忙松开,“抱歉,方才情急之下,我怕一旦让他们发觉我们查到了什么,会有所反应,所以就……”!
“没事,多谢,你又救了朕一命,朕都不知道这份恩情日后要怎么报答”,易憬君平生最不喜的便是欠人人情,可这次不仅仅接连欠下,并且皆是一份难还的大恩。
“不如你以身相许算了”,姬白发誓,说这句话真的只是为了调解这尴尬的气氛,却不知为何,这气氛变得更微妙了些,“说笑而已,你别当真,我先去把这些人拎到房中再说”。
说着,姬白脚下生风般,急匆匆的逃离原地,天啊,本尊这是在乱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