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你这几年过的还好吗？”
杨宗平看着自己女儿眼神里的清冷，只能唯唯诺诺的问出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一大早从李江文那儿要来了女儿杨欢家的地址。他这次来的目地只有一个，那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拿到女儿的发丝找人做DNA。
虽然柳氏再三诅咒发誓说杨欢不是自己的女儿，但是杨宗平心里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主要是柳氏这几年在他面前的信用，透支的所剩无已。柳氏编故事说瞎话绝对是一把好手，这几年没少拿他们老杨家的钱，往她自己的娘家填窟窿。
柳氏当年比孟有堂小那么多岁，之所以嫁过去，全都是因为柳氏的爹娘收了孟家的巨额彩礼。相当于柳氏是被自己的爹娘卖给了孟有堂。
柳氏姐妹四个，两个妹妹一个弟弟。据说柳氏的两个妹妹，嫁的人也不怎么样。柳老爹和柳老娘把钱全都给了自己的小儿子柳小四。
实指望柳小四这个男丁有出息，谁知道柳小四初中毕业后便迷上了赌博，柳家彻底成了填不满的无底洞。
柳小四欠了一屁股赌债，最后直接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柳小四的媳妇也领着孩子回了娘家。说是日子没法儿过，闹着跟柳小四离了婚。
债主三天两头闹上门，柳老爹和柳老娘只能从三个女儿身上，搜刮钱财替自己的儿子还赌债。柳氏恨不得和自己娘家断绝关系，可是每次看到哭得跟个泪人似的父母，她又忍不住心软。
“还好，你不是都看到了吗？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你们也不用惦记我的彩礼钱。
我的户口几年前就从家里迁出来了。就算我想再婚收彩礼，那也是我婆婆的事情。好像跟你和姓柳的女人没什么关系。”
杨欢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父亲，说话的语气相当的平静。她发现父亲真的老了，曾经站在讲台上口若悬河、意气风发的父亲，现如今只剩下一身颓废以及满头的花白。
“欢欢，对不起！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当年家里确实没什么钱，不是我不给你钱。我知道当年我做了一些对不起你妈和你的事情。
这几年，我一直都很后悔也很自责。还有，你别和你柳阿姨一般见识，过两天我们就回老家，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
杨宗平也知道柳氏做事有些过份，但是，有些事情自己必须弄清楚。杨欢给父亲杨宗平倒了一杯茶。
“吃早饭了吗？如果没吃，我用微波炉把早饭帮你热一下，在我家随便吃点儿。”父女俩之间亲情淡漠之后只剩下客套。
“不，不用了，我，我吃过，吃过早饭来的。怎么没见孩子？大礼拜天儿的不会是在屋子里睡懒觉吧！我记得你小时候，周末在家就喜欢睡懒觉。”
杨宗平感觉父女之间气氛有些尴尬，直接没话找话儿道。
“你说小宝呀！他周末确实喜欢赖床，这点儿倒是和我挺像的。一早起来锻炼回来，现在回房间睡回笼觉去了。”
提起自己的儿子杨欢的脸上多了一丝温柔。
“你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不用拐弯抹角，中午如果没事儿的话，可以留下来一起吃个午饭。”
杨欢就像对待初次上门的客人一样，不冷不热的看着有些局促坐在沙发上的父亲。
“我可以参观一下你的小家吗？装修的挺不错的。”为了拿到头发，杨宗平憋了半天才找了一个理由。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都城的房价贵，这些装修和家具都是以前的房主留下的，我没有动过，只是花钱请保洁彻底的打扫了一下。”
杨欢对生活要求真的不高，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能让母子俩落脚就不错了，哪里还有闲钱装修换新家具，更何况买房的贷款还没还清呢！
杨欢跟在父亲杨宗平身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父女之间的生疏就像两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今天好在是杨宗平一个人过来，这要是柳氏娘仨一起过来，说不定杨欢连门都不会让对方进。
“确实有一件事想找你帮忙，欢欢，你看能不能给你妹妹小慧在你公司安排个活儿。一个月不要多，给她开个三四千块钱工资就行。
现在我被学校开除了，暂时在村子里的工厂打临工。你柳阿姨身体也不大好，你弟弟小宁也需要补充营养，时不时的生病还得看病吃药。
家里实在是生活的有些紧张，你现在也当上大老板了，能不能像以前一样，每个月往家里寄一些钱。不多，一个月寄两千，哦不，寄三千块钱就行。”
杨宗平在心里决定，如果女儿杨欢肯答应自己提出的条件，哪怕就算拿到对方的头发，做了DNA证明她不是自己的女儿也没关系。如果她不答应，那么就休怪自己不念这些年的父女之情。
“爸，你的胃口可真不小，你当民办教师一个月挣多少钱工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个月二千来块钱吧！怎么？因为那个女人生三胎，害得你被学校开除，打算从我这儿找补回来吗？
我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凭什么让我养活你们一家子？
我妈只生了我一个女儿，我没有弟弟更加没有妹妹。别以为你那个继女在老家做的好事儿我不知道。
三爷爷那么好的脾气，都被她气得跳脚儿。拿人命当儿戏，她以为她是谁？神医华佗吗？以后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往他老人家那里塞。
你还好意思说让她来我公司上班。她会什么？会计算机电脑吗？会做表格吗？会跑业务吗？她什么都不会，就连高中毕业证都是你舔着老脸花钱帮她买的。
你给她找了几份工作了，她认真做了吗？你的那些有出息的学生都求遍了吧！
你的这个好女儿，我还真不敢用，我这里庙小供不起她这尊大神。当年，如果不是姓柳的女人，我妈也不会犯病，更不会那么早去世。
这些年我一直怀疑柳氏是害死我妈的杀人凶手。只是苦与没有证据，否则我一定把她送进大牢。
你不用拿眼睛瞪我，我妈的死你也脱不了干系，你也是害死我妈的帮凶，你们一家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杨欢听到父亲杨宗平的请求，直气得火冒三丈。还以为父亲良心发现来跟自己认错，是想缓和父女俩的关系。没想到最终目的还是为了柳氏那对母女。
“好，很好，你可真是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我真是瞎了眼，觉得你会给我这个亲生父亲几分薄面。今天就当我没来过，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我杨宗平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你这个女儿，你放心回头我就是要饭，饿死也不会到你家门前要。”
杨宗平直接砸了手里的茶杯，转身气呼呼的摔门而去。走到小区门外，他才把捏在手心里的几根发丝，小心翼翼的装进了提前准备好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