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的所有人看着小王妃背着宽大的古琴拉着大王妃款款而来时,不禁看得目瞪口呆,这角色是对换过来了吗?
两人本来也不想去应酬那一大桌子人,直至走到后台就很有默契地停了下来,月梅明知陆香湘得了狂症,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夫人会将她带到此地,连忙抱起梁霜降的梧桐古琴恭敬地双手奉上,谁知她背上还背了另一副古琴。
梁霜降在接过古琴后就这样捧着,并没有将她背着的古琴给陆香湘拿着,在别人的眼中恐怕她看起来就像是陆香湘的侍女一样,她耸了耸肩附在月梅耳边低声道:“夏家说要是香湘疯了就逼王爷休了她,我也是千辛万苦才把她拉出来。”
月梅顾虑地看了一眼被她牵着的陆香湘,欲言又止,最后只得无奈地问:“别无他法?”
“放心,没事的,你去安排一下,在这个节目结束后我就得和她上台了。”
“是的,奴婢这就去办。”
见月梅走远了,梁霜降侧目问在一旁百无聊赖数手指的陆香湘:“等下是我们两人合奏那一首曲子吗?”
陆香湘突然笑了出声,好笑地道:“说得你好像还会别的曲子一样……不过,等下你就按我教你的那样弹,为了凸显我的实力,我弹的跟你弹的肯定不一样。”
“这样不太好吧,我们都没有练习过!”梁霜降苦着脸低声惨叫着。
她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冷声道:“反正弹不好出糗的是你,一个得了狂症的人弹得都比你好,到时候我看你可能要在台上挖个坑往里钻。”
“……最毒妇人心。”
“你只要记住我打你的每一棍,我相信你绝对不会弹错的。”见她生无可恋的样子,陆香湘不得不提醒了她。
梁霜降顿时喜笑颜开,开心地问:“喔,我被打的每一棍里还有玄机?”
“没有,只是让你记住要是你出错了会受到更严厉的惩罚罢了。”陆香湘友善地捏了捏她的小手,却展露出一个超级S的笑容。
“呜呜呜,不要啊!”
此时,台上的乐声渐小,最后被不同的丝竹之声替代了,然后月梅撩起了后台的帘子走了进来向梁霜降点头,示意她们可以上台了。
“把琴给我。”
梁霜降不给面子地拒绝道:“不好吧,你可是得了狂症的人,万一等下你摔琴怎么办?”
“只怕等下恼羞成怒摔琴的人是你吧。”
“你觉得有可能吗?”
因为身高的优势,陆香湘一把解开丝绸琴袋的绳索,将里面的白桐古琴抽了出来,笑道:“你爱背着这个破袋子那就背着吧。”
梁霜降无奈地把袋子解出来,双手捧起以金漆点着傲骨寒梅的古琴笑着从阶梯走了上台,而陆香湘则面带微笑紧跟在后。
一上到台,两人就看到月梅贴心地为她们俩准备了两副琴桌与矮凳,呈八字摆放,在这个时代右座为尊,所以梁霜降很自然地往左边的座位走去,她慢慢将古琴放在琴桌上,然后缓缓入座。
刚坐下,梁霜降便听到台下突然有人惊呼:“天啊!这不是霜雪衣吗!”
她不解地看向陆香湘,只见她一脸严肃地给自己使了个眼神,示意自己专心点,她不得不微微点头回应她。
因为是正式演奏,所以两人均没有准备薄兽皮做成的指甲套,她们左手摆成兰花指的形状,并将中指按在琴弦上,而右手微微举起,由于连日来培养的默契,两人同时以右手弹奏出了第一个泛音。
在第一段琴声中,梁霜降并未察觉异样,等到进入了第二段琴声时,陆香湘果然如她所言般改了指法,以一种较为低沉的琴声正在配合着自己……
梁霜降在明白她琴声中的意思后,继而按陆香湘教的弹法忍着手指传来的刺痛专心致志地弹奏着,不敢出半分差错,就怕陆香湘和自己对不上节奏,或勾或拉,或弹或拨,过了约一盏茶的时间后,她总算弹到了此曲的精华部分,如果说,她弹奏出来的音色似悲痛欲绝的鸟儿悲鸣,那陆香湘弹出来的便是痛不欲生的野兽的低吼,似乎她们所弹奏的琴音正在向听众述说着她们的悲伤!
楚墨雪似乎想起了伤心往事,神色哀伤地看着台上穿着一袭雪白羽衣的梁霜降,没有相同的心境又怎能弹奏出让人肝肠寸断的琴声?
直到最后的一段,两人的琴声才如两条分支的河流最终汇入大海般融为一体,此时的琴声正如冬末的阳光,是如此地暖人肺腑……
在弹奏出最后的一个泛音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对方,唇边划过一个“合作愉快”的笑容,接着起身朝台下的观众盈盈行了一礼,便抱起古琴往台下走去。
而台下的听众们瞬间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掌声,久久不息。
等掌声稍稍平息后,符司睿满意地朝夏琛一笑道:“正如太师所见,我的大王妃绝对没有得了什么狂症,要管理整个摄政王府对她也是轻而易举之事,更何况还有小王妃在旁辅助,所以你也不必为本王的婚事而担心了。”
“这……既然大王妃没事,那老夫也替摄政王开心,那老夫就不便打扰各位了,告辞!”夏琛听到他的嘲讽,暗暗地瞪了夏青衣一眼,既然符司睿都这样说了,他也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了,但此次交锋真的是让他颜面扫地!
这小女儿是怎么回事?本来他是见她有十足的把握请自己来摄政王府替她当说客和媒人,他才会欣然前来,但是再怎么看符司睿对她也不是很上心?!
思及此他不由分说拉起了夏青衣,神色狰狞地朝出口处走去,而夏青衣则是一脸惊慌与不舍,三步一回头地看向符司睿,奈何他却一眼都没看过她。
别说这一桌彻底安静了下来,就是全场见状也纷纷地静默了下来,生怕发出一个声音都会惹得符、夏两家的不悦……
楚墨雪狭眸微眯,好奇地看着正在悠闲自如喝着酒的符司睿问:“你不追吗?”
“不追了,没必要再追了。”他却一反常态地笑着摇了摇头答道。
此时此刻的楚墨雪彻底后悔了,他明知道再把她留在摄政王府,符司睿一定会看到她的过人之处,现在不正是应验了?但是说不定现在带她走也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