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流听到这里,肩膀颤了颤。
不过他弯弯唇角,把剑压得更低,“不要和本君耍花招。”
女君侧眼看了下脖颈细微的伤口,不急反笑,“究竟是不是‘耍花招’,其实你牧流最清楚。”
“啊,也对~”她扬头想了想,“你原和我一样讨厌温小酒。也想要她消失吧。”
“温小酒在哪里!”这一回,牧流几乎是怒喝出声,“信不信本君现在将你的头砍下来!”
“那你便砍!”女君也拔高音调,“看看白黎棠会不会因为温小酒和你反目成仇!”
“……”
牧流咬紧下唇。
“你别忘了,白黎棠晕倒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女君再次提醒道,“他让你保温小酒性命无忧。”
牧流如梦初醒。
抵在女君脖颈的长剑,终于垂落下去。
“她在那里,说出来,饶你不死。”他颓然道。
女君唇边瞥了下,“放我出壁西,自会有人将温小酒送到你眼前。”
牧流不信任的看她一眼。
女君像是看透了他,只笑道,“你别无选择。”
牧流的唇张了张。
终于扬手道,“来人,开门。”
吱呀~
大门被拉开一条细长的缝隙。昏暗的大殿投射三四束阳光。
女君拍了拍袍角。优雅而从容的走向大门。
脸颊不由露出胜利的微笑。
可这笑容才到一半,僵住了。
门口的盛光里,迎着一抹单薄而雪白的人影。
那人似是来的匆忙,身上只套着亵衣亵裤。长长的乌黑墨缎未拢,只松松垂散在肩后。他的脸还白着,很苍白很苍白的那种白。但他的唇却被自己咬的鲜红。
就像是在雪地里滴落了一地殷红的血珠。美的诡异而妖艳。
“黎棠……”
牧流站在宝华殿内,涩然叫道。
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白黎棠。
他的视线平静,却带着无限震慑。只淡淡问殿内的两人道,“你们说,温小酒在哪里?”
他一字一句问道。
牧流将拳握了握,“黎棠”
“你们刚才说,温小酒,在哪里?”
他打断了牧流的话,继续执着问道。
牧流被问的一噎。
倒是女君淡然拂开自己身上的灰尘道,“放我走,她自会安全回到你的身边。”
“哦?”白黎棠歪了歪头,“还我的,是活人,还是尸体呢?”
他一句话,一个视线。似乎都把女君看透了。
水南女君忽然有些不寒而栗,硬撑道,“自然是活人!”
“那就现在把她交出来。”
白黎棠道。
“若她少一根头发,你便得做和尚。若她少一只胳膊,你便得做人彘。”他的声音直转而下。
“白黎棠!你莫不是疯了吗?!”女君恼道,“你放我离开,我就把她送还给你,否则她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若她变成尸体。”白黎棠忽的嗤笑一声,抬起桃花目,“你的女儿,你的水南,立刻动乱爆发、废墟遍野。”
女君被弄得一怔。笑了,“怎么可能”
“丁啷”白黎棠手心里坠落一样东西。重重砸在地面。
那是一枚很精致的金色同心锁。锁上镌刻一行小字道,“鸢儿平安。”
“这同心锁,女君可还认得?”白黎棠的声音骤然一冷。
女君几乎是扑在了那同心锁之前,把它拿起来吹了吹,翻覆仔细看,“怎么会在你这……怎么会在你这里!”
她突然疯了似的大叫。
“世人都说你狠辣。谋杀亲夫、意图上位。做了一代利益熏心的女皇帝。”白黎棠负手而立,道,“他们却不知道,你之所以杀掉自己的丈夫,是因为他也要杀你,你为了自保。”
女君将同心锁捏的紧紧的。跪在地上不说话。
“你原与水南武氏一族二公子有婚约,门当户对。”白黎棠淡淡道,“却在一次幽会的花灯节上,被当时的水南帝君掳了去。”
“他娶了你,也毁了你。你恨他也是应该。”白黎棠继续道,“他发现了你与武家二公子的私情,所以你”
“不要再说了!”女君厉声道。她抱紧那一枚同心锁,眼中却泪流满面。愤恨的抬眼看白黎棠,“你以为讲一些陈年旧事我就会屈服吗?”
“陈年旧事不能。”白黎棠肯定了她的言论,“但武二公子与你的女儿,也就是下一任水南储君——君鸢公主能。”
他视线眯了眯,“毕竟,她是武二公子死前,唯一的骨肉,你忍心让他绝后吗?”
“你威胁我!”
“是你先踩了本司的底线!”他的视线发冷,声音似乎突然失控、
“你敢不敢拿君鸢的命,与我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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