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西帝都,府衙牢房。
湿漉漉的草垛,跑过大只的蟑螂。温小酒缩在角落,小小的一团。
“祭司大人,就是这里了,您请。”府衙的牢头一脸殷勤,哈着腰迎来白黎棠。
白黎棠的衣裳雪白,擦过地面难免惹了脏污,但他似乎不怎么在意,只笑眯眯的望着牢房里三尺圆寸,“哎呀呀,一日不见怎么混到这里来了?”
温小酒恶狠狠咬牙,仰面对着白黎棠笑着,笑的呲牙咧嘴,“那还得多谢您老人家啊!”
是的,多亏了白黎棠。她才沦落到这个地步。
具体情况要从一天前说起:
温小酒哈哈哈大笑三声,背着行李愉快的出了司祭台的大门,一路畅通无阻。
“小二,把你这里好吃好喝的都上来!”温小酒大手一挥,反正包里都是从白黎棠那里搜刮的民脂民膏,一点也不心疼。
“客官,最近骗吃骗喝的挺多。小店利润微薄,您看这银子要不要先……”小二搓了搓手,小心翼翼道。
温小酒看他视线在自己身上打量。
温小酒也随着低头看了看自己,嗯,一身的破落衫子,灰戚戚沾着尘土。
她解开自己的布包,倒出七八颗玛瑙珠子,珠子圆滚滚透亮,“可以了吗?”
小二眼睛一直。
虽然心里认准了温小酒是偷了主子钱财跑路的奴才,但这也不管他的事。酒店大门四处开,有钱你就能进来。
“小的这就给贵客上菜。”
温小酒百无聊赖的坐着,托腮看门外的人来人往。
虽然来壁西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真正的看到这里的场景。比起现代生活,这样慢节奏的日子也挺安逸的。
温小酒满意的点头。
忽的,看到一队人马,各个穿着黑漆漆的劲装,从远处缓慢靠近。
这队人马手里拿着画像,就这样从酒楼前招摇着走来,每每见到年纪轻的男人就抓过来做对比。
温小酒本能的站起来。难道白黎棠这家伙变卦了?找人来追她了?
温小酒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兀自换了个酒楼角落的地方坐着,观察情况。
身边有乞丐正在乞讨,她一把抓来,“哎,问点事儿。”
玛瑙珠子滚在乞丐污麻麻的手心里,自古乞丐消息灵通。这点在哪里都不会变的。
乞丐捏着这一笔不义之财,愣了好一会儿,“您,贵人尽管问。”
“你看到外面那队人马了吗?”温小酒指尖一点,“他们是做什么的?什么人的队伍?”
“哦,黑衣铁卫军,是长老院的队伍。”
“长老院?”温小酒松了口气,原来不是白黎棠。
“这支队伍原来是谭清谭长老手下的,前几日谭长老输了比赛还被罚了闭门思过,这队伍就交到了李长老手里。”乞丐收了钱财,自然回答的尽善尽美。
“那他们在找什么人?”知道和自己没关系,温小酒就翘起二郎腿随口问。
“据说是在找一个少年。”
“什么少年?”温小酒继续追问。悠哉的喝一口茶水。
乞丐想了想,刻意环顾四周,警惕的压低声音道,“据说,是在找白祭司最宠爱的下仆。”
“噗!”温小酒喷了一桌子水,“什,什么?”
“据说咱们壁西的祭司大人有一个宠仆,还刻意雕了一只宠仆的木人偶带在身边,这事情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
“等等,白黎,白祭司的宠仆,长老院找什么?”温小酒咳咳了两声,好不容易缓过气来。
她现在确定了,长老院在找她。
“我前段时间要饭的时候偶然听到一个军官在说……好像是什么……叠什么的,反是这个人事关国祚。”乞丐继续挠了挠后脑勺,一拍道,“想起来了!说是有人寄了一封信到长老院,匿名信里提到这个下仆是天神选中之人,影响着整个壁西的命运,所以长老院去找了白祭司,却晚了一步,说是人已经放跑了!所以,长老院为了整个壁西正在满城找他。”
温小酒听到这路,咬牙切齿。
还影响国家命运,还什么天神选中?这中二病的理由,除了白黎棠还有谁能想到!
这匿名信分明就是白黎棠寄的!
啊呸!
温小酒在心里重重唾弃一口。
得得得,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背起行李,温小酒打算先离开这是非之地,想办法离开壁西。
“哎!抓住那个小偷!”身后忽然响起店小二的惊呼声。
温小酒回头,正想见义勇为一把。
啪叽……
是谁一张拍在她的头上,把她的脸按在了桌面上,那粗糙的力道,那坑洼的桌面……得亏她的脸是原装的,否则早给撞走行了……
“你们干嘛?”敢情,自己是小偷?
“司祭台几日前贴了告示,说有小偷偷了祭司大人一众家当。祭司大人现在穷的连新的亵衣都买不起!”店小二一脸凝重,“而丢失物品中就包括玛瑙数颗!”
他起先以为眼前的不过是个逃走的下仆。在看到玛瑙石上的“白”字,他刹那恍然!这不是普通的小贼,可是连祭司府邸都敢偷的汪洋大盗!
温小酒的圆脸被按在桌子上按的走形,但她还是摆出一副厌恶的嘴脸,“白黎棠你这臭狐狸,敢情在这儿等着我呢!”
“出了什么事?”好家伙,外面的黑衣队伍也听了动静进来了。
两边双管齐下,温小酒插翅难飞。
认命的温小酒正对上黑衣人手里的画像,黑衣人面色沉重,“可逮着你了!来人,给我把人带回牢里,等长老院发落!”
嗯,仰天大笑出门去,一日就被送牢房。
温小酒坐在牢房里,哭兮兮的数着稻草。然后在心里骂了一万遍的白黎棠。
而被她骂了一万遍的白黎棠出现了。笑眯眯的站在她眼前,于是温小酒心里一万个mmp。
“白祭司想怎么处置我呀?”温小酒继续仰头笑,“您可真真好手段。”
“过奖过奖。”白黎棠笑的温和无害。
“祭司大人,李长老在牢外侯着,说是要见一见这位犯人。”这时,来了个衙役请示。
白黎棠却没听见似的看向温小酒,“你是要与本司回去,还是要与长老院一道呢?”
温小酒很清楚,她如果选择长老院,按照她以前和谭清的关系,难免被人穿小鞋,甚至生吞活剥都有可能。
嗯,白黎棠好手段。
“我还有选择吗?”温小酒冷笑一声,“我和你回去。”
白黎棠听了她的话,忽的吃了蜜糖一样甜,笑容璀璨的好像要把这黑戚戚的地牢照亮。
他的声音微微的酥,带着令人着迷的低音炮,“本司就知道,你会选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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