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先度公经略辽东始,首山以东上千里之地节臣服于我公孙氏,何来州牧之地之故!”
“可现在,这些地盘都是在本座手里,而且本座随时还可以攻取眼前的的襄平城,拿下整个辽东!”
“本座干嘛要接受你家家主的讲和!”
正是狼姿如枭雄了,仗着老人参补起来的火气,向前玩着身体,王厚睥睨的眯着眼睛,极具威势的冷冷盯着杨柞,那神情,和《智取威虎山》里座山雕张三爷一毛一样了都,目光锐利的杨柞后背心都直冒着凉汗,声音也变得磕巴了起来。
“州牧,王州牧真要灭我公孙家?”
“谁都可以挑起战争,可只有胜利者才有权利结束战争!”
重新把后背靠回了椅子背上,王厚模棱两可,却又很装逼的说出这一番话来,听的杨柞再次愣在了那儿,足足呆了几秒钟,他才品出味儿来,王州牧这也是开条件了,灭与不灭襄平,全看利益权衡如何,换句话说,不灭了你,你能给老子拿出多少好处来!
既然有得谈,那就谈呗!自信是稍稍恢复了点,这家伙再次重重的抱拳作揖躬身拜下。
“州牧久在中原呈平,并不了解关外形式,这辽东之地,也并非苦寒之余一片蛮荒,自黑山以北为高句丽,东胡之后,扶余异种,其国方圆千余里,地广不下于幽州,其人多游猎,少耕种,性贪愎,好抄掠,每每掠关于夏秋之计,势如蛮熊!”
“辽东其西,乌桓呈凶久已,今年丞相虽破起蛮主,可其羽翼尚在,另有草原鲜卑,拒有旧匈奴之地,其国游牧而穷困,其人凶狠而好斗,常犯边境!”
“玄菟之南,另有三韩之部,盖不服卫满朝鲜之半岛蛮部也,其人好说大话,自势偌大九州皆它大高丽之土,久窥我乐浪玄菟郡,贪婪如狼!”
“州牧,公孙氏镇守辽东久已,一但襄平崩塌,周遭饿狼顷刻之间既凶狠而上,塞外失土不止千里,州牧善贾好商,一但各部蛮纷乱而起,州牧还如何能行商做利啊!”
不得不承认,杨柞能成为公孙康的心腹,是有两把刷子的,他说的也不错,历史上三十年后,司马懿灭了公孙家,还把襄平屠了,结果辽东郡被鲜卑慕容氏所占领,建立前燕,然后凶狠的杀入中原,建立了五胡十六国一系列的国家,杀得华夏王朝哭爹喊娘。
然后高句丽,被棒国引以为傲,却实际跟他们祖宗两个种的好运国家侵吞了汉四郡,然后趁着慕容燕衰弱又接手了辽东,发展成了个拥兵三四十万,人口数百万的大国,都赶上赫赫有名的贵霜王朝了,就算赶上中原盛世,隋唐也是耗费几代之力,这才艰难灭之,而且之前汉人在辽东的主导地位也全部消失,一直持续到明朝,永乐一代才重新取回辽东。
一番话,还真是说得王厚好像心动了那样,轻轻点了点头。
可就在杨柞喜上眉梢之时,王厚却又是阴沉的冷哼道。
“去岁,汝公孙家第一次提兵连角城,让本座臣服于他!另索要屯粮六十万石!今年,本座给他打个折扣,他向别人本座纳粮三十万石,本座就可以从襄平退兵!”
“三……,三十万石?”
杨柞差不点没咬了自己舌头,看着他为难的面孔,王厚又是勃然作色,狠狠地一敲椅子扶手,阴冷的喝道。
“不报此辱,本座有何颜面统御青州!若是不答应,本座就踏破他这襄平,亲自去取!”
现在就得吹牛逼了!胸脯挺得老高,王厚无比傲然的躺在垫着熊皮的椅子上,接着用目光睥睨的压着着杨柞,那神情,浑然不像再过几天就揭不开锅的穷酸模样。
就跟后世卖保险似得,明明心里打鼓,面上也得摆出一副啥都能赔的模样,目光压迫着苦逼着一张脸的杨柞,空气中足足死寂了二十几秒,终于,还是这小子没抗住王厚的王八之气,率先怂了,无比悲催的一点脑袋瓜子。
“小下臣这就回襄平,竭力为王公您拼凑粮食!”
装逼就得装圆了,明明心头都乐开了花,面上,王厚却依旧那副深沉的模样,阴冷的哼道。
“速去,本座的耐心有限!”
…………
华夏历史上,前所未有的耻辱莫过于靖康之耻,为了支付金人数量庞大到不可思议的战争赔款,堂堂大宋朝廷甚至不得不拿皇后,公主,贵妃还有衣冠楚楚的大臣们妻女去抵债,曾经高高在上的公主帝姬耻辱的沦为女真人的奴隶。
这一次,王厚对襄平城的赔款要求虽然没有宋氏这般耻辱,可也把公孙家折腾了个半死,整个襄平城的府库几乎都被搬空了,公孙康还向麾下跟个家族摊派赔款,甚至城内的部队公然到平民百姓家去抢粮,城间巷子内,争吵声音与哭喊声此起彼伏着,至于被摊派了赔偿粮的辽东大族们,脸色也是难看的很。
不得不说,作为辽东地区的首府,存货倒是不少,冰天雪地的城外,青州军营,寒风呼啸的屯粮区中,一边嘬着溃疡了的牙花子,王厚一边眼睛直冒光。在王天高贪婪的眼神中,冒尖儿的粮斗一石接着一一石堆积在那里,最后在落成了个小山一般。
“王公,三十万石已经全数送到,不知道王公……”
看着庞大的粮食堆,就算杨柞的脸上都是禁不住露出一股子肉疼的神色来,估计这其中也有他们家族贡献的一部分。
不过财去人安乐,只要能把这货瘟神给送走也是值得的,十二月初五,最后一批赔偿的粮食运抵青州军营,亲自押运到位,看着跟跟葛朗台那样巡视着自己粮仓的王厚,肉疼过后,这位公孙家的近臣又是小心翼翼的抱拳请道。
“问本座什么时候滚蛋是吧!”
尽管今年春节在襄平城过节的牛皮是被戳破了,可看到粮食,王厚却依旧是心情很美丽,毫不在乎的一摆衣袖。
“放心,本座说话算数,本座正在征集民夫,十天之内,将粮食运往新昌,本座既行退兵!”
“多谢州牧!”
终于是彻底松了口气,只不过眼神瞄向成堆的粮食山,杨柞却是情不自禁的又露出了一股子肉疼神色来。
这一战,王厚可不仅仅在地图战略上,击溃了公孙氏,更是在其统治阶层击打出一条条深邃的裂痕来。
打发走了杨柞,回身张望向了风雪中,被冻了一层青色冰层的襄平城,王厚的眼神却是再一次浮现出一股子贪婪来。
“明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