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飘飘,时间就像一朵云,有时候在大风的吹送下很快就不见了,有时候在晴空里悠然地游荡。
归家,是一件快乐的事,离家,怎么说呢?可能难过,但是,也可能不难过。如此反反复复,春夏秋冬,会麻木的。
几年下来,木执平的手艺已经算得上老工人了。他的手磨了一层厚厚的干茧,更加的瘦骨嶙峋,胳膊由黄色变成了深棕色,这可是晒几年的成果。大大小小的疤痕,深一个浅一个。
由祉华的皮肤好,似乎怎么晒也晒不黑,小小的身体更强壮了,眼神有力,不再像从前那般飘忽不定,她更坚强了。
近几年,他们也没有过多的漂泊,汌文8.0级大地震后,紧急地进行着灾后重建,每一个工地都干得特别久。
当初看着一片废墟,他们很庆幸,那段时间恰好去了遵义,躲过了这场空前灾难。
木执平的妹妹木连均和刘泽东在赵年秀腿截肢后回了温州结婚,俩人的“事业”步步高升,前一阵到遵义办事,全家带着孩子到大姐木连如家玩,大家就把他们也叫过去聚一聚。
现在的汌文,灾后重建一切良好,一栋栋新楼拔地而起,赋予这座城市深深的福泽。
他们还认识了一对夫妇——邹柏友、陈天秀。邹柏友比木执平长几岁,陈天秀也比祉华长几岁。
之所以认识他们,不仅仅是因为与他们是工友,更因为他们也是老乡!邻县的,在现在这个交通发达的社会,邻县就相当于一个县。除此之外,通过深聊,他们了解到,各自父辈那边似乎还有些亲属关系,这使得几个同在异乡的人愈发亲近。
木执平喊邹柏友“邹老表”,称呼陈天秀表嫂,几个人这几个月都搭伙干活,成一个组合,在一块干,祉华又轻松些了,两个女人给三个男人打杂,在默契的配合下游刃有余。中午在家吃了饭,就立马来到了工地上,因为天气炎热,工地的房子没有经过任何装修,往往比家里凉快许多。
拿工地上随处可见的纸板,抖一抖,在地上铺开,就这样席地而坐,躺下小憩一会,反正都脏兮兮的,谁还会矫情这些。
到了差不多一点钟,然后起来拍拍身上的尘灰,把纸板叠起来藏在黑漆漆的楼梯口某个角落里,方便下一次来继续睡。
如果男人们累了,就从外墙的架子上翻进屋,拿安全帽反扣在地上,坐在上面,点燃一根烟放松放松,烟雾缭绕,简直是享受!
“祉华,还有几天应该就放暑假了,咱们把孩子接来玩些日子?”木执平灵活地从脚手架上翻下,咕噜咕噜地灌了一大口水。祉华这才想起,孩子现在已经上小学一年级了,上次见孩子时,还是春节期间。小丫头长了个个,是个小机灵鬼,比普通孩子懂事了些,也比以前开朗一些了,在学校几个孩子一撮玩得融洽,相处半个月也知道黏父母了,他们走的时候这孩子还送出老远,会识字了,还缠着自己教她写“爸爸妈妈”,真是乖巧又听话。
“只怕这孩子现在又和我们生疏了吧?”由祉华无奈地苦笑。
“孩子嘛,久了总会和你生疏,所以咱们就更应该把她接过来培养培养感情别担心,哪有孩子不黏自己亲生父母的。”木执平自个儿拿铁锹撬了一桶灰,熟稔地提到跳板上,自己再攀上脚手架踩上跳板,掐灭了烟继续干活。
“嘿!兄弟,施工员来咯!”下一层外墙的一个工人冲木执平打了声招呼,木执平连忙把挂在钢管上的安全帽扣在头上,跳进屋,“华五,邹老表,施工员来了,把安全帽戴起。”
华五和邹老表应一声,各自戴上了安全帽。
平时他们都不戴的,虽说这玩意儿能保护安全,但是大热天闷在头上老不舒服了,导致人心情不好,还影响工作效率。
况且谁都还有那么一丝侥幸,谁都不信这砖块重物还真能准准地砸自己脑袋上。久而久之,大家也有恃无恐,偶尔施工员来督察工作了,大家装装样子,避免被逮着了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