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自己的父亲还是那般的意气风发可是如今自己眼前的这个男子,黑发中还隐约可以看见许多白发,眼角边也不知何时爬上了几丝皱纹。
短短的半年时间,就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张嘉玲的眼泪忍不住地掉落了下来。
夏宇轩看着张嘉玲泪雨滂沱的样子,有些不忍于心,便从口袋中拿出一包纸巾,取出一张来,轻轻地帮助张嘉玲擦试着眼角的泪水。
可是,手中的纸巾才刚刚碰到张嘉玲白皙的脸蛋,自己的脸就被一击重拳给打了出去。
张嘉玲听见声音,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却意外地看见了盛元龙。
眼前的盛元龙不同于那个面上永远保持着冷漠的盛元龙,他的眼中闪烁着怒火,浑身满是戾气,就像是一只逆了毛的狮子,令人害怕。
张嘉玲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又看见了被盛元龙的拳头打倒在地的夏宇轩,压制住心底的疑惑,首先把夏宇轩搀扶了起来。
盛元龙见张嘉玲面上满是泪痕,乌黑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惊讶,脸色也稍微好看了一些,但面色依然冷漠地看着张嘉玲的动作。
“盛元龙,你怎么来了?”张嘉玲皱起眉头,实在是对这尊大神的到来感到惊讶,更不明白他和夏宇轩无冤无仇,为什么会动手打夏宇轩。
盛元龙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讽刺,“我不来,难道就等着盛夫人背着我偷偷地搞婚、外、情么?”
盛夫人……
夏宇轩听到这个称呼,怔了一下。
刚刚听张嘉玲称呼这个男人为“盛元龙”,现在又听这个男人称呼张嘉玲为“盛夫人”,里面所蕴含的意思,也就不言而喻了。
难道,真如这个男人所说,张嘉玲和他是夫妻关系?
夏宇轩的心一下子仿佛被提到了最高点,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地揪住了他的心脏,不能呼吸。他现在也顾不上自居脸颊上传来的疼痛,他现在就希望听见张嘉玲反驳这个称呼的话,哪怕是一句也好。
然而,张嘉玲还是让他失望了。
她的面色也沉静了许多,幽黑的眸子如一潭清水,清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丝怒气,“你不要瞎说,我和学长只是到医院来看看我爸爸,才不像你想的那般龌蹉。”
果然么?这个男人说的都是真话,张嘉玲真的是他的妻子……夏宇轩的心底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过,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了起来。
怪不得刚刚和林小溪在甜品店里的时候,问张嘉玲是否单身的问题时,张嘉玲和林小溪犹豫地转移了话题,当时自己就觉得不对劲,没想到真的是这样,张嘉玲真的已经有老公了。
夏宇轩虽然失望,但也不希望张嘉玲被盛元龙说成是那种朝三暮四的女人,便也帮着解释了一下,“我和嘉玲只是大学时的校友,事情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只是,这样一解释,落进盛元龙的耳朵里就又不好了。
嘉玲?都称呼得这么亲密了,竟然还说没有什么关系,真是不可理喻!
“没有什么关系?那盛太太你倒是告诉我,在甜品店和停车场里又是什么情况?”盛元龙声音冰冷得不像话,就好像是十二月的寒风,呼啸不止。
听到盛元龙讲出自己去了甜品店的事情,张嘉玲不由得生气了几分,“你跟踪我?”
“那又怎么样?你现在是我的人,我想派人跟踪你就派人跟踪你,难道你还怕什么不成?”盛元龙嘴角的讥讽很是明显。
张嘉玲听见盛元龙这样讲,便以为他承认了派人跟踪自己的事情,不由得又怒了几分。
跟踪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在不信任的情况下才会进行,而盛元龙却恰恰派人跟踪自己,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根本就不信任自己?
更何况,张嘉玲最讨厌在身后时时刻刻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这样的感觉十分地讨厌,就好像自己没了隐私一般!
这使得张嘉玲对盛元龙更是反感了一些。
“你太过分了,有没有人教过你要尊重他人的隐私,你这样派人跟踪我岂不是将我的隐私随随便便地就暴露在了别人的面前么?”张嘉玲的眸子里满是怒火,就算盛元龙再怎么做也不能使用跟踪这种方法啊!
“隐私?盛太太是担心会被别人发现你在外偷情的事情?”
张嘉玲勾起唇角,一而再再而三地听见盛元龙的口中吐出这样侮辱人的话语,语气也加重了几分,“我都说了没有偷情,我和学长只是光明正大地来医院看我爸爸,如果这都称为偷情的话,那满世界的人是不是都是在偷情了?”
光明正大……
光明正大地偷情么?
盛元龙唇边的讽刺更深了几分,冰冷中带着丝丝火焰的目光望着张嘉玲,久久没有说话。
盛元龙站在这里,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凝重了起来,还带着一种直达人心的威压之力,使人喘不过气来。
夏宇轩则是一脸思索的表情,揣测着两个人的关系肯定不仅于此,至少绝对不是一对普通的夫妻。
“跟我回去!”
盛元龙突然向前走了两步,紧紧地抓住了张嘉玲的手,想要把她拉回去,却被张嘉玲狠狠地甩开。
或许是盛元龙习惯了张嘉玲这些日子来的顺从,所以被张嘉玲甩开的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也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嘉玲都说了不想又回去,她想要在这儿多陪伯父一会儿,你又为何要强求她?”一直在旁边没有开口的夏宇轩终于开口,声音中也带着些许的冷淡。
“我是她的丈夫,自然是有权让她回去,你只是她大学时的一个校友罢了,没资格在我们面前指手画脚!”盛元龙看向夏宇轩的目光里带着浓浓的不耐烦,似乎是不想在这里和他多待一秒钟。
盛元龙最讨厌别人多管自己的闲事了,更何况是一个自己根本就不认识的陌生人,一个自己压根就没有一丝好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