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秀院出了大事儿,人人都眼巴巴的望着想看个究竟。
秦氏来的时候太医正在给云妩诊脉,老夫人一言不发的坐在堂上,而云璟渊则是寸步不离的守在云妩的床前。
眼瞅着没人搭理她,秦氏晃悠了一圈便离开了。
太医诊断完毕,只说是云妩伤口崩裂活生生的疼晕了过去。
知晓结果后,云璟渊送太医出府时还特意让人准备了一锭金子塞给了太医做封口费,希望云妩的伤势不要传出去。
侯府的小姐若是因为伤口崩裂活生生的疼晕过去,必然是要引起流言蜚语的。
“你就那么护着那个孽障?”老夫人看着面容阴沉的云璟渊有些不甘心的问。
云璟渊看了一眼还未醒来的云妩,转身走到老夫人身边坐下。
“祖母,您就非要如此折腾?”
“璟渊你……你怎么敢帮着这么一个孽畜对你祖母这般说话?”云老夫人从未想过,云璟渊会为了云妩责备她。
“您这般苛责她,我若不再护着,旁人迟早是要起疑心的,她的身世迟早是瞒不住的!不然您以为这二婶来着锦秀院是为了什么?”
云璟渊一提起秦氏,老夫人就想起今早上秦氏在厅堂里跟她说的话。
如果真让秦氏晓得云妩的身世,只怕这黑心的二房会以此事为要挟,这样就会威胁大房的爵位,老夫人心里瞬间有了一丝凉意。
觉着自己的做法确实太离谱了些,老夫人忙问道:“你护着她果真是为了侯府?”
云璟渊点了点头:“近日朝堂上不算太平,几桩官吏贪墨大案已经惹的龙颜大怒,此时若是让人晓得她的身世,咱们忠毅侯府可就真的是往枪口上撞。”
云妩的生父苏青原是昌平侯,任职于户部,当年也是贪墨案中的最大的官员。
若不是因为苏家世代袭爵,皇上念及祖上功勋才未将苏家满门抄斩,只将其流放荆州宁古塔,其家眷永世为奴。
老夫人是知道轻重的,她叹了口气道:“我便暂且忍了她,等你袭爵之后定要向圣山禀明,咱们也好早些甩掉这个祸害。”
“是祖母,这些日子就请您莫要再冲动了,即便是您再不喜欢她,旁人面前也得装装样子。”云璟渊平淡的说道。
这段谈话一字不落的全部让云妩听了个清楚,此时她已经清醒了,却还要假装没有醒来。
云妩心里万般不是滋味,原来这几日她享受着云璟渊的温柔呵护全都是假象。
云璟渊护着她,是另有目的的。
“我今日也不是有意要为难她,而是你妹妹她今日在出府亲自下厨为了你做了一桌子的菜,手却不小心烫伤了,我只想问她要玉露膏给你妹妹用一用,这孽障却死活不肯给。”老夫人一提起这件事心中就有些恼。
“你也是,这种金贵的东西你怎么能给那孽障!”
云璟渊一愣,下意识摇头道:“祖母误会了!”
“什么误会?我都你身边的下人说了,那日你带着伤去东宫求药,回府后就直接跑去了那孽障那,转头就给了这孽障!”老夫人有些埋怨。
“祖母,云妩倒是真的没有骗你,她真的没有玉露膏。”云璟渊为云妩解释道。
“真的没有?你没有给她?”
云璟渊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对老夫人说道:“祖母,孙儿当时倒是真想给她,可是她不肯收下。”
说起这件事,云璟渊又回想起那天云妩对他说的话。
“哥哥是顶天立地的男子,但更是忠毅侯府的世子,是侯府的顶梁柱,是阿妩可以倚靠的大树,所以哥哥你不能有半点差池。”
被这样一个小姑娘当成可以倚靠的大树,不知为何,云璟渊不想她失望。
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护住她,能让她在侯府有个安稳的日子,待她及笄之后给她挑一户好人家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
……
松鹤院。
等的万分心焦的苏娴终于等来了心心念念的玉露膏。
拿到手后她强忍着心中的窃喜做出一副受宠若惊和万分感动的模样要往老夫人怀里扑。
“祖母,果然您是最疼我的。”
老夫人最怕的就是苏娴哭了,她拍了拍苏娴的后背安抚:“我是你祖母,不疼你疼谁?”
“可是祖母,这是世子给三小姐的,您就这样给我了,是不是太夺人所好了?”苏娴怯生生的问道。
“你还一口一个世子这般生分,东西是你哥哥给你的,别说他不疼你,这本是他自己治伤用的,听说你伤着了,便立马让给你送来了。”老夫人说道。
到了晚膳的时候,云璟渊才出现。
苏娴做了一桌子的菜和老夫人就在屋子里等着。
等着云璟渊来了,才算是一家子有个团圆。
云璟渊进来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朝着苏娴被纱布裹住的左手看去,然后落座在老夫人身边。
苏娴盛了一碗汤递给云璟渊,她略微有些紧张:“世子,请用。”
“你这孩子,都说了没有旁人的时候不必那么生分,那是你亲哥哥,别一口一个世子世子的喊着。”
老夫人对‘亲’这个字念的极重,似乎在暗示云璟渊什么。
“是,哥哥请用!”苏娴改了口,再次把汤递了上去。
云璟渊接过苏娴递过来的汤碗,微微点了点头后轻生道谢,倒是显得十分客气。
一顿饭,苏娴一直在旁找着话题想要与云璟渊闲聊几句。
可她费劲全身力气想要跟云璟渊拉近关系,却总感觉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把她和云璟渊推开。
她没法做到像云妩与云璟渊之间的亲密,不管怎么努力去融入,却总觉得自己像是个外人,可她明明才是侯府的千金啊?
饭后,老夫人希望他们兄妹二人能熟络熟络,于是找着借口说出去走走,房间里只剩下苏娴和云璟渊。
“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苏娴有些委屈的问。
“没有。”云璟渊答。
“可是哥哥为什么不能对我像云妩那般?我好羡慕她能有哥哥的宠爱。”苏娴开始哭诉了起来。
面度苏娴的哭诉,云璟渊格外冷静。
“她现在是侯府嫡女,而你是个侍女,我对你好不符合身份。”云璟渊实话实说。
也许是云璟渊格外冷静的话语深深刺痛了苏娴的心,苏娴的眼泪竟然止不住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