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徐青心急如焚,他本身不懂医术,不知该如何诊治,彭玉珊又是突发病况,一时间徐青简直怔住,实在不知该如何办,只好朝着屋外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徐青见没甚么动静,想到吕子昂夫妇去了别处借住,便朝彭玉珊道:“玉珊...别怕,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你的..将彭玉珊放躺于榻,此时彭玉珊已然没了意识,危在旦夕,徐青泪道:“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的...一定!”
言罢冲出屋外,走到外头撕破喉咙大喊道:“来人啊....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救命....救命啊....救救玉珊...”
边奔边喊,这般嘶喊了小半刻,奔到了一户人家,拼命地敲门,他不知吕子昂夫妇去了何处,只好随意寻了一家,这屋子内登时亮起了烛火,徐青本要直接扶墙而入,但总觉着甚为失礼,便只是不停地敲打着门栓,口中声嘶道:“屋内有没有人啊.....快开门啊...”
稍刻门被打开,趴在门上的徐青险些摔倒,走出一位中年男子,男子疑道:“你是...外来的客人罢。”徐青急道:“是的是的,正是在下..还请兄台帮帮忙...我.....娘子突然大咳不止...发烧头痛..眼下昏迷不醒...”那男子急道:“那可不好!”
由是朝屋内喊道:“姝儿,你快点出来!”
稍后一位花季少女探首走出,那男子忙道:“你快些去请神隐过来吕子昂家,快点去!”
少女登时应命,奔向远处,中年男子与徐青一道去往吕子昂家,进屋直往后头走去,待进了彭玉珊屋中时,却见到一人坐在彭玉珊榻前,徐青忙奔过去,一把将那人拽起,将他撞在墙上吼道:“你是何人?你对玉珊做了甚么?”
中年男子当即劝道:“徐少侠,不要冲动,他就是神隐。”
“神隐怎么了?神隐我照样.....神隐?”
徐青恍悟过来,忙松开那人,疑道:“你是....神隐?”
那人面戴铁具,对徐青不理不睬,只是整好衣襟,绕过徐青走向榻边,此时彭玉珊已然醒转,徐青歉道:“不知前辈驾到,徐青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神隐却是仿若未曾听闻,只复坐于榻,将彭玉珊额上三支银针拔出,彭玉珊道:“多谢先生救我一命。”
神隐向她点了点头,撸起衫袖,指点于脉,稍之放下,彭玉珊将手腕缩进被中。
徐青心想这神隐为何出现得这般及时,莫不是听见了自己的大声呼唤,旁边中年男子朝徐青道:“徐少侠,有先生出马,你的娘子不会有事。”
神隐闻言突地转向徐青,徐青一怔,神隐顿了顿,再走到桌边,打开药箱,自箱内取出几包药材,交给旁边的中年男子,再递给他一个药方,男子接过点头道:“先生放心,我这就熬药。”
说话间,只见吕子昂夫妇进了屋子内,快步走到徐青身边急道:“徐兄,这是怎么回事?”徐青道:“玉珊倏然大咳不止,额头烧得厉害,不得已我只好寻求救助,哪知神隐先生早已到此。”
言罢走到彭玉珊身边蹲下道:“玉珊,你没事罢,可好些了?”彭玉珊道:“好多了,多亏了先生。”
徐青站起身走到神隐面前道:“多谢先生,先生的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往后要是...”
言犹未尽,却见神隐背起药箱走出屋外,徐青滞言,吕子昂向屋外行了一礼,又转过身来朝徐青道:“徐兄莫要见怪,神隐向来不懂世俗人情,不善接受他人的谢意。”徐青道:“哪里,此次多亏了大伙倾力相助。”飞卢吧
中年男子将药材与药方交给吕子昂道:“这是先生留下的,劳烦吕兄照料。”
吕子昂接过药方,摊开稍看,本以为自己定是要再番去东临城走一遭,哪知当头便是写道:“药材已然备好,只需按时按量熬煮,再番适度服下.....”
后头便是如何熬制这些药材,服药的具体详节。
吕妻拿过药材药方去往厨屋备药了,中年男子辞别告退,徐青向中年男子抱拳称谢,再度回至榻边对彭玉珊说道:“玉珊,你好好休息,我就在这里,你若是觉得不舒服,定要告知我。”彭玉珊点头道:“好。”
吕子昂也出至屋外,徐青闭门后坐在木椅上,饮着茶水,瞧着彭玉珊,彭玉珊弱道:“往日里都是姐姐睡在我身边,抱着我,我才能安然入睡,真是可笑,都这么大了,还对姐姐依依不舍的。”
言罢只见徐青走了过来,坐在榻上,朝彭玉珊温道:“你放心,明日我一定去城里寻你姐姐回来,让她日夜守护着你,好不好。”彭玉珊道:“多谢徐大哥。”徐青道:“好好休息。”
彭玉珊闭上眼眸,徐青坐在一旁静静地瞧着她,迟迟不敢站起身来走开,生怕她还未睡熟,被自己惊醒。
由是便坐在此处两个多时辰,竖日天明,彭玉珊醒转,见徐青靠在榻边闭目安睡,也不便打搅,亦瞧着徐青半晌不挪眼。
屋外传来敲门声,徐青醒转,见彭玉珊望着自己,又特意避开目眸。
微微顿了顿,朝彭玉珊道:“玉珊,你醒啦,昨夜睡得可好?”彭玉珊道:“有徐大哥在身边,怎会睡得不好。”徐青笑道:“真会说话。”
听到屋外喊道:“徐兄,玉珊小姐,药已经熬好了,还请起来喝些药汤。”
徐青站身至门打开,见到吕子昂与吕妻站在屋外,吕子昂道:“本来想着彭小姐身子虚,让她多睡些比较好,然神隐已有嘱咐,不可耽搁喝药,还是打搅了。”徐青道:“哪里,劳烦二位了。”
吕妻端着药汤走进屋内,徐青道:“嫂嫂莫不是熬了一夜?”吕子昂道:“是的,先生的方子里已有熬制详节,还需按他的吩咐来。”徐青道:“原来如此,倒是让嫂嫂一夜没睡,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吕子昂道:“徐兄别再愧疚客气了,都是一家人说甚么劳烦的。”
二人一同进入屋中,只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极为难闻,吕妻正端着木碗,喂药送入彭玉珊口中,彭玉珊喝过一口,眉头微皱,便也接着喝下第二口,吕子昂疑道:“彭小姐,这药不苦么?”彭玉珊道:“是挺苦的。”吕子昂道:“先前凡是一些疑难杂症,神隐先生都会自己提供药材,可熬出来的药汤极为难闻难喝,向来没有一个人饮得下第二口的,都是硬着头皮,费了好几刻钟才将药汤饮完,彭小姐竟尔只是皱了皱眉头?”
彭玉珊又饮下一勺药,皱着眉头道:“我自小便吃遍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药,早就习惯了味苦。”吕子昂道:“原来如此,看来彭小姐身子大为不好啊。”徐青道:“二位也忙活了好久,还是早些前去歇息罢,这里交给我就可以了。”吕子昂道:“也罢,我们就不打扰了。”
吕妻将药碗递给徐青,二人走出屋外,将屋门带上,徐青端着药碗,坐在榻边,舀起一勺药汤,递进彭玉珊口中,彭玉珊饮完一勺药,眉头又皱了皱,朝徐青道:“徐大哥,昨晚多谢你能陪我一夜,你定然是没有睡好罢,一会儿去屋里睡着罢,别再为我操劳了。”
徐青舀起药水送进彭玉珊嘴里,回道:“等会儿我要去城里寻你姐姐与陆观主,不然今晚你可就睡不着了。”彭玉珊道:“我那是说笑的,徐大哥怎么还当真了,眼下外头还不知安不安全,徐大哥不可贸然外出,那些人可就等着徐大哥自投罗网的,徐大哥还是不可大意,再候上一日便可。”徐青道:“你说的在理,那些人寻不到我,必然不可善罢甘休,寻你姐姐与陆观主来此,亦不可急在一时,也罢,你好生歇息,我去厨屋端些吃食给你。”
彭玉珊点头会意,徐青端着已然饮完的药碗走出屋外,行至厨屋将药碗放于灶台,拿开木罩,见到几碗家常菜,吕妻特地备好粥食,徐青盛上两碗,外加三碗素菜,放在托盘上,端进彭玉珊屋中,与她共用早饭,彭玉珊不需徐青喂粥,自己端着木碗,投箸夹菜,用完粥后兀自睡在榻上。
徐青见她已熟睡,便端盘走出屋外,闭好屋门,走到厨屋将托盘放下,然后走到屋外,欲闲走几步透透气,却见吕子昂站在柳枝下赏风。
徐青走到他身边,吕子昂瞧了徐青一眼,道:“彭小姐身子了好些了?”徐青道:“好多了,我与她刚刚用过早饭,她已经睡下了。”吕子昂道:“彭小姐早年可是得了甚么病症?”徐青道:“该是患过,我问过她,她有意隐瞒,我也没法子,昨夜真是吓坏我了,好在是你家中,倘若在其它地方,玉珊的性命当真难保了。”吕子昂道:“徐兄此话说的不错,神隐先生少有会自己拿出药材,平常病症都会嘱咐当事人,让他去县城抓药,而且有些纳闷的是神隐先生竟然自备药材,就是他不会回去准备,当场就拿出药材递给我们,往日如需提供药材,一般他都是回去备好,至少也需一日才能见到,而昨夜则大大不同。”徐青道:“是啊,我也纳闷,好似是他提先备好了药物带过来的,还未为玉珊诊脉,就能知道她的病症,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吕子昂道:“或许还真是巧合,我也不懂药,他药方中的药材我也是闻所未闻,当是他自制而成。”徐青道:“玉珊不肯告知我她得了甚么病症,我定要去问问神隐先生。”吕子昂道:“徐兄要问的话,我可以带路,只是神隐不一定会告知你,有些病症即便坦然相告,我们常人也是未能理解的。”徐青道:“你的意思是玉珊得的病症,绝非一般的病症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