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育幼小包子时的二三件事
事件一
团哥儿很乖,不随意哭闹,也很爱吃东西,自从为他开始逐渐增加辅食进每日的膳食里,他每次闻到好吃的的味道就会兴奋的啊哦一番,来表示他的高兴之情。
仁杞让小厨房经常准备新鲜的动物内脏和大骨汤一起陪着大米熬粥喝,把浓稠的米汤给他灌下,每次喝完团哥儿还咂咂嘴,然后每次对喂自己的人,来个甜甜的笑容,似乎表示自己回味无穷和感激,总是让人觉得萌意无限,俘获了定国公府里几乎所有女性的爱。
算算日子,如今团哥已经五个半月了,金铃就该是这几天的产期了,不知道她那里如何。因为上次夫人院子里牵连出好些人,所以在团哥儿办完满月酒后被老夫人勒令禁足三个月,自己因为是早产,老夫人让仁杞养了个双满月才准她带着团哥儿出门,又因她的院子在北边,金铃的院子在南边,所以自己也一直没有什么机会多遣人前去问候,还怕找了人的眼,加上团哥儿还小,离不开人。
仁杞为了锻炼孩子的眼睛和听力,一直时不时换着方位摇着手中的拨浪鼓吸引团哥儿的注意,又不厌其烦的制止住团哥儿一次次想吃手的念头。
“宝宝,看这里,看娘这里~”仁杞摇着拨浪鼓吸引他,突然他兴奋的啊啊直叫。
“嗯~好香啊~团哥儿的鼻子真灵敏,这么远都闻到了。”仁杞把团哥儿竖着抱起来,准备喂食。
“将军。”仁杞看到卫安端着孩子的米汤惊讶的喊出来,他从孩子生下来后,只有洗三和满月这两天来自己房里看过孩子,其他的时候都是自己带孩子去给老夫人请安时他才看孩子两眼。
“母亲说这两天要进入冬天了,母亲让我带话给你,叮嘱你看到太阳天再带孩子出门,别让孩子着了风。”卫安把碗放到小几上对我说。
“知道了,这几天风越来越凉了,金姨娘也快生了,后面孩子养在冬日里,更得注意了。”仁杞了解的点点头,看了看外面说着。
“孩子最近还乖吗?”卫安询问着。
“他知道什么啊,只要注意着别让他饿着,别让他尿了,他就整天乐呵呵的没什么别的要求。”仁杞微笑着回答,拿起汤勺开始喂起来。
“你养的不错,他长得很壮实。”卫安看着自己的儿子开心的喝着米汤觉得自己的心被孩子弄得温柔了起来。
“现在还只能吃米糊糊和米汤,长时间不换口味给他,虽然还是爱吃也会闹些小脾气,其他的方面嬷嬷丫头都能搭把手,仁杞没什么能操心的,就只能一门心思想着给他换着花样吃了。”
“也不知道这好吃的脾气是岁了谁,我听母亲说,我小时候对着这吃并没什么讲究。”卫安微微笑着。
“会吃也是福气,老人不是常说,吃多多长壮壮嘛,而且这保养之学流传的几千年都没有衰退,也可见人们对它的看中。”仁杞看了看卫安,“将军最近秋干物燥有些上火了呢,用决明子泡茶喝也不错。”
“有吗?”卫安疑惑的看着仁杞。
“要说这爱美还真是女人的天性,将军这额头角上两个大大的火包,要是我们女儿家,早就着急的想法子解决了,将军还不会留意也实属正常。”仁杞把宝宝的米汤喂完,拍拍他等他打了咯,回答了卫安的问题。
“是这样啊。”卫安准备抬手去摸。
“别碰,将军手上摸了多少东西,都没有洗净,若是让这痘痘沾上更多的尘,不是更难发散消去,还是晚上临睡前净了脸和手再看吧。”仁杞制止他,宝宝在自己轻轻的轻拍中,有些想睡了。
仁杞小心的把孩子放到他的小床上,轻轻的拍着他,拿起旁边的三字经念起来。等团哥儿睡着了,给他掖好被子离开。
“这么小就给孩子念书?”卫安奇怪的问着。
“是仁杞不善唱歌,所以用着念书代替平常的摇篮曲子。”仁杞羞赧的说着。
“为什么不抱着哄他睡觉呢,我看母亲有时就是这样哄他的。”
“因为没有哪个人的床总是在摇晃的呀,现在他渐渐有些感知能力了,就不能这样哄了,否则他养成习惯,后面大了就怕不好入睡了。”仁杞耐心的讲解着。
“看不出来,你还挺在行的。”卫安赞同的附和仁杞。
“满月那日仁杞的亲生母亲来了,给仁杞说了一些注意的事情,母亲生了两个哥哥,仁杞和姐姐这对双胎,共四个孩子,有经验。”仁杞想着有些伤心的说着。
“抱歉。不过你原来还有个双胞胎姐姐啊。”卫安笨拙的安慰仁杞,想岔开话题。
“是啊,母亲说小时候仁杞特别爱睡觉,姐姐性子活泼爱热闹,长大了仁杞性子安静还是喜欢睡觉,所以有时母亲就开玩笑说,说不定仁杞就是因为喜欢睡觉,才有福气躲过了那场瘟疫。”仁杞领情的微微笑着回道。
“抱歉,我不是有意提起你的伤心事的。”卫安对仁杞的身世非常了解,更加愧疚了。
“其实刚开始仁杞还是很伤心的,觉得为什么是自己活了下来,会哄母亲开心的姐姐却去了,自己有的时候挺笨拙的,不如姐姐会哄人。不过渐渐的长大了,仁杞就不这样想了,还经常和母亲回忆哥哥姐姐的往事,听母亲讲述我不记得的儿时趣事,发现有些回忆和感情不能因为结局的悲伤而让自己可以的忘却,应该勇敢的向前使自己成长起来,不让未来再遇上这样的悲伤。母亲常常跟我说要追求内心的平和我现在好像渐渐有些明白了。”仁杞想着自己刚穿过来时,病的糊里糊涂的,脑海里还总是浮现真的仁杞的记忆,更加感叹这个温馨幸福的家就这样散了。
卫安看着眼前这个平静的看着窗外的女人,感觉有些陌生,或者说本来就不熟悉,其实她真的如父母所说,是很好的,只是自己主观的去排斥她、去否定她,今天这一刻才真的公平的了解了她一些,她和过往自己认识的那些女人完全不一样,阿语是标准的大家闺秀,礼仪举止和擅长的事情,而其他的那些贵女不是因为自己的外貌而倾心自己,就是带着高傲骄纵的性子。只有仁杞平静的注视着每个人每件事,独立的思考事情,突然想起母亲过四十整寿时她抄的四十份地藏经,每个字都横平竖直,看不出喜怒看不出性格,连父亲都觉得有些意思,觉得若是让她给孩子打底子,或许自己可以很放心。
“你看事情真美好。”卫安斟酌的说了一句。
“这世间怎么可能全是美好,将军也是爱书法之人就该明白,既然纯净的水都可以和浓郁的黑墨完美的结合产生美,说明没有纯粹的好也没有纯粹的坏,只有自己学会调剂才能发现美。”卫安作为一名身居高位有事世家出身的臣子,必然见多了这世间的脏污之事,对事对人难免冷硬一些,其实仁杞并不奇怪,不过她发现他喜欢看着团哥儿的眼睛,就明白其实他对美好还是有着一些渴望的,只是什么事情没有两面性呢,哪里会有完全的美好呢。
“你的字很独特,四四方方,严守规矩,可是仔细看看,一句一句都有隔断,好像一张嘴在那里吟诵,又看的出懂的变通。”卫安评价道,其实自己只是写的宋体而已,宋体就是横平竖直最不讲求别的美感。
“我在团哥儿的长命锁下面坠的不是铃铛,而是小小的铜钱作为装饰。”仁杞对卫安说,“并不是说有多让他追求钱财,是想让他好好理解外圆内方的为人处世之理。”
“我还是第一次听人对铜钱有这样的解说。”卫安感兴趣的回答。
“我给老夫人抄的地藏经是为了给老夫人祈福,那些个飘逸潇洒的花花肠子还是不要弄出来了,免得对着神佛失了恭敬之心,可我也不是个一味死板恪守成规之人,只有在这断句上做做文章了。这样看来,其实仁杞也是一个有着花花肠子的人呢。”仁杞打趣自己。
李嬷嬷有些为难的进来,“姨娘,再过一个时辰就到晚上时候了,嬷嬷是想知道将军是在姨娘这用膳还是要去别处。”
“我今晚就歇在这里了。”卫安想起母亲的话叮嘱的话,对李嬷嬷吩咐了。
“中午给团哥熬的米汤是用大骨汤熬的把,晚上就把那个山药和骨汤熬成糊糊晚些给团哥儿喂了吧,若是这回醒了,就给他喂些红枣水给他,过半个时辰给她喂点米汤,不然晚上宵夜不让他全部吃下那米糊糊,小心他又耍小脾气不睡觉。”仁杞叮嘱李嬷嬷,李嬷嬷进了内室看了看团哥儿,发现团哥儿还在睡觉,就悄悄把他抱了出去,把屋子留给了两人,心里隐隐的高兴着,将军终于主动留下过夜了。
“你对书法很喜欢嘛。”卫安继续着刚刚的话题。
“也谈不上很喜欢吧,小时候爹爹坚信女子无才便是德,就不让我和姐姐学写字、读书,连女训和女戒都是他一点点念给母亲,母亲记全了内给我和姐姐,然后我和姐姐知道哥哥他们会写字后很不服气,偷偷求着哥哥们教我们,那时候我和姐姐都没有纸笔,人也小,就捡着树枝当做握着笔来练习,所以啊其实我们是先学会写字在学会的女红,我们也已瞒住了父亲而洋洋得意,就花更多的时间学写字了。”仁杞面带无奈的对卫安说。
“将军对书法才是真有见地,我是不会从字看出一个人的个性的。”
“我写两个字,咱们比比吧。”
“那还请将军手下留情,别看这仁杞输的太惨下军令苦练啊。”仁杞谈谈的开着玩笑。
这样的好气氛一直没散去,早上将军离开时,仁杞感觉好像认识的人慢慢发生着变化,慢慢的清晰了起来,不再是一个将军的代名词一个夫君的身份,一个人的背影,而渐渐的可以再脑海里浮现他模糊的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