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浅色纱衣,肩上披着白色轻纱,一头青丝散散披在双肩上,只带一支清雅地梅花簪,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纤指撵着白色绣水仙的帕子遮住日光。
远望去就是主仆三人闲散地,似有目的又没有目的地走着。
“郡主郡主,你不是答应皇上要认真选夫婿的吗?怎的又跑出来了!”兰竹小碎步紧紧跟在月翩翩身后。
“本郡主何曾说话算话了”月翩翩想到这事就心烦,没好气地回应了一句,走得更快。
“小姐今日怎地穿得如此素雅,平日不是最喜穿那件桃色的织锦长裙出宫。”兰玉表示不解。
自家美艳的郡主是什么时候学会低调的。
“那件桃色织锦长裙乃皇后娘娘在我十四生辰时请宫仙师傅制的,全天下也难有那么好的缎子,我穿着不是太显眼了吗?”
那郡主你穿成这样,凭你那张祸水脸又能低调到哪去。
兰玉不敢找自家郡主的话茬,只好噤了声默默腹诽。
前方芦苇荡间热气腾升,正是月翩翩要找的芦泉。
月翩翩此时齿如瓠犀,面若桃花,轻笑了一声。
展开双臂,飞起,在空中褪下的衣袂翩飞,宛若九重天上下凡的仙女,带起一阵拌着玉兰香的风,旋入了芦苇丛。
兰竹兰玉接住月翩翩的外衫,心里暗叹郡主胆大,彼此使了使眼色分头守在附近。
月翩翩张开双臂浸入那温泉中,任热气腾腾的泉水浸润自己的每一寸肌肤,直到水下气不足才如出水芙蓉般将头缓缓探出水面。
水色朦胧下垂眸,月翩翩抚上左胸前菱形的胎记。
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每月不用自然之泉沐浴的话,她的身体会发生什么变化。
她始终认为自己身上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被人刻意封锁。
也许一生一世待在皇宫里,就这样享受锦衣玉食到老,才能什么都不发生。
可是有些命始终躲不过,就像有些遇见,注定了的。
周围窸窸窣窣。
月翩翩毕竟也是习武之人很快察觉到什么,沉沉的呼吸掺在泉水中。
“竟敢偷看本郡主洗澡。”月翩翩低咒了一声,待辨别声音来自假山另一边,立刻旋身飞起,欲直接擒住那登徒子,没想到自己身上只有那不能蔽体的肚兜与亵裤。
只是哪有什么登徒子,只有那跌坐在水里,身子倚着假山,一息尚存的的美男子。
一袭上好丝绸制成的白衣锦服,领口绣有淡墨色的竹叶,只是此刻被泉水浸湿腰间挂着一块翠色的玉佩,色泽极佳,狭长的眸子闭着,他的面色苍白,轻轻的喘息。只有轻轻蹁跹的睫毛显示着这个人一息尚存的生机,肤色如玉,纯色淡然,那一点点红仿佛即将消逝,墨发未束,直直倾泻而下白衣的映衬下如一副泼墨画渲染着。
月翩翩承认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被迷住了,世界上怎会有这样风神俊雅的男子。
长着菱形胎记的胸口竟然有些疼
看样子那男子仿佛是受了重伤。
她从来不是爱管闲事,大慈大悲的善良郡主,相反恶名在外。
可是今日却做出了她都想不到的事情。
从水里扶起那男子,男子身上有股好闻的清香,月翩翩莫名有些脸红。
“喂,你醒着吗!”
“……”
“喂”
男子咳了一声,眉毛皱了皱,眼睛虚弱地睁开一条缝隙。
只见眼前一张狐狸般妩媚的脸,不凡的样貌,加之其只着一身肚兜,生平第一次见一个陌生女子这么暴露的在他面前。
他慌张地将视线移开,又无力支撑自己体力,脑中一昏晕了过去。
“喂,你怎么又晕了!”
月翩翩抱着个半死不活的人正不知怎么办,且胸口闷闷的痛感让她自己也怀疑了起来。
也许是刚刚动静大,两个忠仆立刻一前一后叽叽喳喳跑过来。
眼见自家郡主竟然赤身裸体抱着个陌生男子。
心思细腻的兰竹差点就两眼一翻晕过去。
一边哭丧着脸,一边把衣服赶紧给月翩翩穿好。
“郡主可是将要选郡马爷的,这要传了出去,女子是不能在丈夫以外的男人面前赤身裸体的呀。”
一提选郡马,月翩翩就心烦。
“选选选,你怎么也跟皇叔似的。”
然而冷不丁瞟到昏睡着的男子,突然想到什么,脸上有一丝羞赧。
兰玉向来心直口快,检查了月翩翩的身子发现毫发未伤,直接问道:
“郡主认为此人是谁!”
月翩翩怪兰玉打断自己对着男子臆想。
“本郡主怎的知道,兴许是他受了伤倒在这里,本郡主帮人帮到底,将他带回宫治疗。”
虽然早知月翩翩说风就是雨的性格,兰竹兰玉还是认为郡主往宫里带男人荒唐,张了嘴要阻止。
哪知月翩翩美眸一横,两人就不知说什么了。
反正郡主就喜欢跟人家对着干,她们的规劝也只是让郡主更加人来疯。
可是在郡主的闺阁养个男人总是不妥的,况且被其他妃子发现指不定要怎么抹黑郡主。
“兰竹兰玉愣着干什么,还不把马车牵过来!”
“郡主……”
“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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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烟殿内
且说月翩翩将男子偷偷带回宫中藏进自己的九烟阁,又唤了自小给她看病的陆太医,才得知他受了很重的内伤,月翩翩又是威逼利诱让不把自己宫殿私藏男人的事透露半分,才放人家回去。
此时月翩翩早已换了身淡蓝的宫装靠在软榻上,方才才想起自己在温泉那衣不蔽体的模样被他瞧见了,想着想着又脸红了起来。
“真不害臊。”月翩翩怒嗔了自个儿一声。
身旁兰玉看着公主自言自语,身为忠仆一定要时刻关注主子的情绪。
“郡主怎么了呀!”兰玉从未见过月翩翩这般,郡主从来都是怒是怒,喜是喜的,现在这算什么?
月翩翩自己忸怩了半天,才拉着兰玉的袖子问道:“本郡主问你,女子的身子若是被男子窥视了要怎么办!”
兰玉憨憨地笑了起来,她哪会知道这些。
“奴婢也不清楚,但是兰玉说,女子的身体只能给丈夫看,否则视为不贞!”
“本郡主才没有不贞!”月翩翩听风就是雨,慌站了起来,羞赧之色难掩。
“郡主?……”
“大不了他就做本郡主的郡马。”此话一出兰玉也傻了眼,郡主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月翩翩显然对婚姻之事也不很通晓,因此那话说的没羞没臊的。
正不知怎么平复自己起伏不定的呼吸。
兰竹便叫着跑出来“郡主,公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