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乔星的好友顾常杰终于是要结婚了。明明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可乔星却看不到顾常杰眼中有半点喜悦。
莫瑾钰说他那都是自找的,不值得可怜。而在乔星看来,最值得可怜的却是那个即将要嫁给他的女人。不管当初她用力什么手段得到了他人,可是她却始终没有得到他的心。
同样,乔星很羡慕那个曾经被顾常杰伤害的女人,尽管她没有和他走到最后,但是他却一辈子都要带着对她的悔恨和愧疚活下去。
乔星依稀还记得那个小姑娘可爱天真的笑脸,她始终记得,但凡有她在身边,顾常杰久总是会双眼含笑。那种笑恐怕只有真正爱过的人才会懂吧。
“老顾都要结婚了,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喝到你的喜酒呢?”莫瑾钰拿乔星说笑,乔星苦笑:“我也想啊,可我着不还没有找到要娶我的那个人吗?”
说这话的时候她并没有注意到江熠凡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在听到她这样说后,他的脸色不由得沉了下去。
“你的意思是还想再找找?”江熠凡低沉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吓乔星猛的往后一退,正好跌进了江熠凡怀里。
“你干嘛躲在人家背后偷听人家讲话啊!”发现是江熠凡后乔星嘟囔着推开了他,看着她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似的模样,江熠凡遍瞬间没有脾气。
“幸好我俩没有说你什么不是,要不然就尴尬了。”莫瑾钰玩笑着。
“对了,你来的正好。今晚上有个局,顾常杰的单身夜,所以今晚我要跟他们一起去浪了,事先跟你只会一声。”乔星说着,江熠凡却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带我去咯。”
乔星嘿嘿的傻笑两声:“我不是看你忙吗?再说了这群人都是我的圈子,你以前不也不喜欢跟她闹一块的吗?”
其实江熠凡也只是故意这么说的,就算乔星真要他去他也去不了。他抬起手摸了摸乔星头:“那你们去玩高兴,我就不去了,美国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
“你要去美国?什么时候?”江熠凡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回答:“下午两点多飞机,来回最多三天。”
“啊!这么久,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啊!我想跟你一块去。”
“打住……”一旁的莫瑾钰终于是看不下去了,“不是,我说乔大小姐,你是三岁小孩吗?人家江熠凡是去办正事儿,你跟着去干什么。听哥一句劝,男人还是不要黏的太近。”
莫瑾钰说的语重心长,生怕乔星就听不进去。江熠凡笑的一脸灿烂,顺手就将乔星揽入怀里,温柔道:“没事,你不要听他瞎说,我就喜欢你黏着我,越黏越好。”
晚上九点不到,顾常杰的局就已经从饭店转移到了会所,k歌麻将一样也不能少。乔星许久没有碰过麻将这个国粹了,手痒难耐啊。要知道,从前她还未出国的时候,可是麻将高手,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没有哪个是她对手。
那时候江熠凡还曾玩笑过,说要是以后乔星找不到工作了,就去开个麻将馆得了。说不定还能靠这个发家致富呢。
可惜,这么多年都为曾磨砺的宝刀早已生锈,几把下来就败阵给了柳筱筱。乔星那人的脾气就是那种输不起的人,连着输了三四把就不想玩了。
“你就不能故意漏个牌给人家乔大小姐啊,你看人家都快输的哭了。”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莫瑾钰又在一旁作妖,惹得乔星火冒三丈,直接推倒了面前的牌。满腔怨气的说了一句:“不玩了不玩了,江熠凡不在你们就一个劲儿的欺负我。不跟你们玩了。”
能玩到一起的都知道,乔星就是这种小孩子脾气,自然也都不会跟她计较。麻将玩不了了,那就转移唱歌。
不过对于五音不全的乔星来说,唱歌也并不是件好玩的事儿。因为乔星不玩了麻将那边就三缺一了,原本还在唱歌的人都一拥而上,结果只剩下了乔星和顾常杰两个人在哪儿大眼瞪小眼。
“来,老顾咱俩喝一个,恩……就先祝你新婚愉快!”顾常杰端起酒杯,一言不发的仰头就把就喝了。“我干了,你随意。”
乔星看出来了,这一晚上他都在闷头喝酒,对于那场即将要开始的婚姻生活,并不是他所想要的。
“老顾,你这个样子也不是办法啊,既然已经都决定要结婚了,从前的种种是不是就该放下了。”
顾常杰听后微微叹了口气,语气深沉道:“想要放下哪有那么简单,我可能这辈子也不会忘了她,更加不会原谅我自己了。”
这回轮到乔星摇头叹息,感情这东西从来都是冷暖自知,外人又岂会明白。
“你知道吗?前几天我去过她现在的城市,我见到她了。隔着车窗玻璃,她并没有看见我。那一刻我才明白,没有她之后的日子,我再也快乐不起来了。”听到这里,乔星忽然忍不住红了眼眶。她看的出来顾常杰是那么深爱着那个女孩,可惜,不论他多么深爱,他所犯的错误都是无法再去弥补的。
“老顾,你听我一句劝。你已经伤害过一个好女孩,以后就该好好珍惜身边的那一个。蒋铭婉是个好姑娘,或许她过去为了和你在一起耍过一些手段,但那都是因为她心里是真的有你。”
顾常杰抬起头,一双深如潭水的眸子布满了血丝。乔星觉得就算当初顾常杰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那么这些年来他对自己的折磨,是不是也该扯平了。
“阿星,如果时间可以倒退,我真的希望她永远没有遇到过我,至少那样她会少受些伤害。”
乔星并不擅长安慰人,更加知道言语的安慰有时候是最无用的。她又给他倒了一杯酒,他鼓起杯子一饮而尽,那透明的液体划过喉咙的时候,眼角的泪水也跟随着一同滑落。
“喝吧,好好的醉一场,酒醒了之后就不许再去想这些,好好过自己的生活。”无论如何,人生都是会有遗憾的。
就如乔星,她最大的遗憾是和江熠凡之间缺失的那十年,不管怎么弥补那都是一段无法补回来的缺口。
散场之后乔星自己打车回了家,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想着江熠凡这个时候因该还在飞机上吧。
等车的时候,她借着路灯的光亮录了一段视屏发给他,希望他在落地的第一瞬间就能看到她灿烂的微笑。
车很快到了蓝山北院,下车之后乔星才远远看到她家门口有个人,在门口来回踱步,像是在等着她回来似的。
那人的身影看着特别眼熟,可乔星竟一时竟没有认出那就是她的二叔乔四海。乔星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遇见她二叔。自从他被暂停职务之后,他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谁也不见。
也许是太久不见,咋见时,乔星有些迷茫,并不是很确定眼前这个,头发凌乱苍老不已的‘老人’就是乔四海。
记忆里的二叔,是个不论何时都衣着华丽,头发梳一丝不苟,一身富贵相。
“二叔……”乔星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她并不是很确定那人就是乔四海。乔四海眼神中并没有多惊讶,似乎他原本就是在等着乔星的出现。
乔星见状才猛然想起江熠凡之前的话,再见到乔四海的时候一定要离他远点。他被停职的事情一直让他耿耿于怀,加上乔氏如今由她主管,乔四海必然心存不满。自打他从董事长的位置被赶下来之后,他就再没有出现过,想必他就是在等这个机会,等着乔星身边没人的机会。
这个想法让乔星有点害怕起来,江熠凡现在人在美国,身边连个可以救她的人也没有,若是乔四海真要伤害她,那么她就真是无论如何也逃不了了。
可转念又一想,再怎么说面前的人也是他的二叔吧,他也不会丧心病狂到连亲情都不顾到份上了吧。
“小星啊,二叔好久都没有来看过你了,今晚正好没事就想着来看看你这个女儿。菲菲现在在国外,你二婶就离家出走了。二叔现在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听到乔四海这样一说,乔星忽然就放下了方才的戒备她把门打开让乔四海进去坐坐。毕竟他还是自己的长辈,让长辈站在门口却不让进确实很没有礼貌。
“二叔,喝茶。”她泡了一杯从前乔云元最喜欢的雨前龙井。乔四海看着那盏茶微微有些失神,“我记得以前大哥在的时候就喜欢喝这个茶,还有你爷爷也是。而我和他们不同,我比较喜欢喝竹叶青清淡的味道。”
乔星听后心里隐隐升起一丝忧愁,姑奶奶的话不时在耳边回荡,搅得她心烦意乱,不知所措。
“那要不我再替你泡杯竹叶青吧。”乔星边说边朝茶水间走去,但却被乔四海连连叫住:“不用了,不用了,我就喝这个也行。其实二叔只是想来看看你而已,喝什么都无所谓的。”
乔星这才转回身来,在此之前,乔星觉得乔四海是真的只是想来看看她而已。只是她折磨会想到,这个男人早已经丧心病狂到六亲不认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