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小凡,因为找女票撞见了鬼。
根据监控录像,我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昨晚服务的美女是那具纸人,也就是鬼。
想到抱着一具祭奠死人用的纸人睡了一晚,我一阵毛骨悚然的后怕,同时担心,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扔掉纸人后,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哪知道根本没我想的那么简单。
接下来几天里,我连续几晚都梦见了那个女人,一副求不满的样子向我索取,搞得我晚上情四射,而且越来越凶猛,各种体位都玩,花样繁多,折磨得我苦不堪言。
虽然只是梦,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却非常真实,尤其是第二天早上起来,腰酸背痛,连穿衣服的劲儿都没有……
每天上班,带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干起活来无精打采,工友们都笑话我晚上纵欲过度……
他们只是开玩笑,可我每听到这,心尖一颤。
下班后,我去风水店里买了几张符文贴在门楣上,睡觉前门窗关的严严实实,即使这样,那个梦依旧每晚都做……
就这样,短短一周不到,我整个人消瘦了一圈,上工迟到了三四次,工头不满意,直接把我辞退了。
望着镜子里一脸菜色的我,我的心情惶恐到了一个极点,要是再这样下去,我肯定必死无疑。
这几天,我在工友的口里东打听西探探,听到了不少有关纸人的鬼故事,一个比一个惊悚恐怖不说,还与我的境遇有类似之处……
我更加肯定,我不但撞见了鬼,而且还被鬼缠身了。
而恐怖的是,那些鬼故事的主角,无一例外能逃过死亡……
想到这,我心乱如麻,这座城市我不敢再呆下去,只有回家避一避风头,看能不能躲过去。
在离职的当天中午,我便收拾好东西,带着行李去了汽车站,坐上回老家的汽车。
我老家在花月村,距离县城有四个小时车程,我不信那女鬼还能追上来。
下午五点,我到了老家,老爸老妈一看见我,都是一脸的震惊,尤其是老妈,盯着我吃惊道:“凡娃子,你咋变成了这样了啊?”
我知道此时我面黄肌瘦,印堂发黑,但为了不让老爸老妈担心,我撒了谎,说昨晚在县城的网吧里打游戏玩了个通宵,睡一觉便好。
老爸老妈半信半疑。
我把打工赚回来的一些钱交给他俩,然后老妈给我做了一顿好吃的,我吃完后困的不行,头一沾枕头,便进入梦乡。
不过,这一晚我还真没有再梦见那女人,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哪知道第二天早上,我便发了高烧,而且这高烧还挺严重,一连几天都没有消退下去。
老爸老妈急得团团转,去镇上请了几个大夫,挂了吊瓶,都无济于事。
二老瞬间慌了神,私下里商量一下,老爸说:“我看娃儿这是撞了邪了,我去把村头上的神汉棺材刘请过来。”
棺材刘长得吓人,一脸的麻子,还是个驼背,有一手作木活的好手艺,尤其是打棺材,在村头上开了一家棺材铺子,十里八里的人都来他这里买,久而久之,得了个“棺材刘”的绰号,真名反而被人忘记了。
这棺材刘挺有能耐的,除了一手木活以外,平时村子里有谁的得个怪病啥的,他一般都治。
有人去世下葬,也是他给帮着看日子。
棺材刘来时,是晚上,一进屋见我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脸色剧变,嘴里赫然大喝一声:“滚,看我不让你魂飞魄散!”
暴喝如同闷雷在我耳边炸响,我毫无防备,身心巨震之下,忽然,一道黑影从我眼前飘过。
那黑影像兔子一样,一下子从床上蹦到了花柜上,然后两腿在花柜上一蹬,“嗖”的一声,从窗户的糊纸孔里钻了出去。
黑影速度极快,我没有看清楚长什么样子,但却吓得不轻,因为、因为那黑影貌似从我身体里蹦出去的。
而喊完之后,棺材刘便火急火燎地往屋外跑去……
我心里咯噔一声,难道那黑影便是女鬼,它一直潜伏在我身体里?
说来也奇怪,被棺材刘这一吓,我出了一声汗,不到两个小时我的高烧便退了。
等棺材刘回来时,已经是后半夜了,他一脸疲惫,问我怎么样了。
爸妈见我没事了,非常开心,拿出二百多块钱要谢棺材刘。
可棺材刘摆了摆手,怎么也不肯收下,说什么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这女鬼今晚逃走了,肯定还会再来。
因为我是家里的独苗,所以老妈哭着请求棺材刘无论如何都要救我一命,说着,还在老爸愤怒的目光中,从抽屉柜里又拿出三百块钱递给棺材刘。
棺材刘沉吟了片刻,点点头答应了……
我爸妈都松了一口气,老爸问棺材刘,我究竟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
棺材刘一双明啾啾的眼睛瞅我道:“那你要问凡娃子他自己。”
我老爸和老妈急忙问我干了啥事了。
我老脸一红,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口。
老爸见状,急了,大喝:“快说!”
我虽然已经快成年了,但老爸的威严还在,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吞吞吐吐了半天,把我找女票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老爸一听我竟然学会了嫖,暴跳如雷,拿起门后的扫把劈头盖脑来打我,好不容易才被棺材刘和老妈一起拦了下来。
说我年轻不懂事,而且大病初愈,万一打坏了怎么办。
可老爸不依不饶,愤愤不平地骂我混帐东西,败家的货,骂急了,还说要去厨房拿把菜刀,剁掉我那玩意。
我一句话不说,任由老爸责骂,同时心里懊悔不已,如果没有那晚找女票的事,也不会给自己和家里惹来这么多麻烦。
其实,我家教挺好的,平时洁身自好,黄赌毒不沾,但不知道那晚上怎么回事,一时精虫上脑,就……
唉!
我叹了一口气,一阵无奈,无论多么懊悔,这世上都没有后悔药可吃。
老妈和棺材刘一起宽慰我老爸,找借口为我开脱,说我年纪大了,是找姑娘的时候了,得说一门亲事让我安下心来……
安慰了一番后,老爸才消了消气,然后我妈问棺材刘,我的事怎么办才好?
而听我妈这一问,棺材刘的脸色变得难看了。
“刘叔,我儿被女鬼缠上了,你可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啊。”我妈赶紧求棺材刘,那焦急的样子,恨不能给棺材刘跪下来。
我爸也看出来这事情不简单,他骂够了我,也是露出了一脸担忧,让棺材刘无论如何想一个办法救救我,还说只要能救我,多少钱都行。
棺材刘摆了摆手,说:“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先想一个办法,看看能不能把那女鬼糊弄过去,如果不能,你们还要另请高明。”
接下来,棺材刘让我老妈去扎一个稻草人来,而他则向我老爸讨要了我的生辰八字,然后用针扎破了我的中指,挤出了一小酒盖的中指血。
我疼得倒吸凉气,正疑惑不解之时,只见棺材刘取出了一只随身携带的羊毫小毛笔,蘸了蘸我的血,然后在一张黄符上写上了我的生辰八字,并在下方画上了一个奇怪的符号。
我不懂这符号的意思,但我知道棺材刘在帮我,所以也没有多问。
画完了之后,棺材刘让我们去休息,说等第二天我妈把稻草人扎好了再说。
扎稻草人并不复杂,但这棺材刘要的材料很刁钻,说稻草要今年的新鲜稻草,成年的不要,而且扎的时候,还要剪下我几络头发塞进去。
我和老妈忙活了一个上午,终于把这一具稻草人扎好了,画上了鼻子眼睛不说,还按照棺材刘说的,穿上了我的衣服。
远一看,还真和我几分相似……
吃过晚饭,棺材刘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只烟熏过的黑竹筐,里面装着墨斗线以及几根白蜡烛,不知道要干什么。
棺材刘看见稻草人,夸我我妈的手艺好,然后把昨晚画的那张黄符贴在稻草人的后背上,又拿出墨斗线,在稻草人的身上缠了一圈,打了一个什么结。
我看那个结不简单,有点像小时候玩的“编花篮”,似乎是一个圈套……
打好了结之后,棺材刘小心翼翼地把稻草人放在我的床头上。
休息了片刻,时间已经晚上十一半点了,棺材刘吩咐我爸妈先出去,接着把我叫到里屋去,在我脸上抹了一把黑锅底后,他把堂屋的大米缸搬到我床边,揭开了米缸盖子,让我钻进米缸了。
我很好奇,问棺材刘整这些花里胡哨地要干嘛,棺材刘说是为了让女鬼找不到我,而且那稻草人是用来替代我的,而在它身上棺材刘设了一个套,只要女鬼上当,今晚便可以消灭她。
我不太懂,但知道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我好。
我钻进米缸后,棺材刘对我道:“小凡,那女鬼待会儿就要来了,你千万不能动,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
棺材刘又道:“等女鬼进来脱光了衣裳后,你要记得站起来,抓缸里的糯米砸她。”
我又点了点头。
棺材刘这才放心地放下木盖,同时给我留一条拇指宽的缝隙。
出去之后,棺材刘端了一簸箕的草木灰洒在地上,又在门口插了一支两只白蜡烛,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出了门。
他出去之后没多久,屋子里的空气骤然下降到一个难以承受的地步,我躲在米缸里抱着身子瑟瑟发抖。
透过木盖与米缸的缝隙,我看见门边的两支白蜡烛竟然呼呼地晃动起来,好像有一张嘴在旁边吹。
我盯着蜡烛看,心慌的不行,而就在这时,我又看到了撒了草木灰的地面上,竟然缓缓地浮现出了一串脚印!
好像有人踩在上面!
一时间,我完全屛住了呼吸,听见胸腔里心脏“咚咚咚”直跳。
她来了!
女鬼正在向我靠近!
一步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