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神来,一看确实是到了,可不是到了景州衙门,而是一所私宅,宅子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但是没有匾额,不知道是谁的宅院。≥八≯一小说网w≤w﹤w<.≦8﹤1≦z﹤w﹤.﹤c﹤o≦m≦我向周婆子投去探询的目光,后者意味深长的笑道,“这时连公子的外宅,里头养了不少家j,他没事就在这儿待着。”
我点点头,也没多寻思。这时,白香君的软轿也停了下来,白香君撩起轿帘,大模大样的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喝骂随侍的婢子,“没眼力劲儿的蠢东西,赶紧去拍门啊。”
婢子慌忙跑过去敲了敲门,门一开,便听得里面有人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只听婢子急匆匆说“我们白爷有急事。”
里面的人似乎有些不情愿,白香君火了,他一撩轿帘,下了软轿,破口大骂道:“狗奴才,连我的路都敢挡,给我抽她。”
身后的四个抬轿子的奴婢气冲冲扑上去,我也没看清生了什么,然后一个光溜溜的女孩就被拽着头拽了出来。女孩哭哭啼啼的,身上青一道紫一道的,看起来不像是被这几个抬轿的奴婢打出来的。我惊讶的看向周婆子,周婆子神秘兮兮的笑道:“进去之后,比这个有趣的多。”
我见她不愿意说,也没有再问。
白香君这才回头骂道,“都看什么?没见过光屁股娘们儿啊,赶紧跟我进去。”
我们应了一声,跟着他进了宅子。路过那个女孩时,我忍不住低头看了她一眼,这女孩很瘦,几乎皮包骨头了,看样子也就十五六岁,头散着,看起来很可怜。
我刚跨进院子,却不由得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道:“卧槽!”白香君回过头,狠狠瞪了我一眼。
其实倒怪不得我大惊小怪,主要是我也算活过两辈子的人了,这场面,我还真是第一次见。院子里灯火通明,看样子是个花园一类的,院子里种着花花草草,进门之后就是一条花径,再往前就是一个亭子,亭子两侧是一个连通的池塘,这池塘看样子是从城外引来的活水,也难怪连赫要把私宅放在靠城池这么近的位置。不过这些都没什么稀罕的。
真正让我惊讶的,是这里有很多女孩,光是我看见的,就有三四十个。这些女孩年龄不大,大的,有个十七八岁,二十来岁,有一个看上去也就是五六岁的样子。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些女孩身上都没有穿衣服,每个人脖子上都套着一个项圈,像狗似的在地上爬来爬去,每个人的身上都伤痕累累。
几个体格彪悍,横眉立目的粗妇站在那里,不断鞭打着她们。
我的脑海中闪烁着两个大字——“nv奴”。
我感觉一股血直往头顶上涌,并不是受到刺激,而是感觉愤怒。如果说夫妻之间,甚至偶尔和奴婢玩玩这种游戏,都能算是情趣的话,那么连赫的这种做法,就是赤果果的践踏别人的尊严了。更令人指的是,这么小的孩子,就要遭受这么非人的折磨。
除了我之外,其他人似乎一点儿不适感都没有。
那走在前面的白香君竟然洋洋得意的冲我道:“乡巴佬,看傻了吧?这都是我们爷养的,也就是爷仁义,养着这些小畜生玩儿,要不,哼——”他轻蔑的哼了一声,“这种货色,早就臭死烂死在窑子里了。”
旁边一个粗妇粗声粗气道:“白爷,刚才开门去的小表子呢?”
白香君哼了一声,“你们也太不专业了,你见过谁家的狗会开门?那个破货被我揍了一顿,扔出去了。”
粗妇哈哈大笑,“这种破货,就该好好揍她。”
白香君问道:“咱们爷呢?”
粗妇指着屋子道:“爷叫了几个,进去玩呢,外面风大。”
白香君点点头,冲我们一瞪眼,“爷忙着呢,都在这儿等着。”陈彪和周婆子慌忙附和:“应该的,应该的。”
我能看出来陈彪很是心猿意马,他的两只眼一个劲儿的乱瞟。
过了不长的时间,里屋有人舒服的叫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只听里面那人喊道:“是香香回来了吗?”
白香君瞬间就跟上弦了似的,那声音嗲的我鸡皮疙瘩都掉了:“哎哟——爷,人家早就回来了,您不是忙着呢吗?”说着话,就直接推开了门。
里屋里,只见一人面白无须,披着件袍子,浑身赤果靠在一把躺椅上,他面色苍白,嘴唇乌,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瘦削。不用问,这人就是连赫了。
连赫两腿间跪着一个赤果的女孩,看不清容貌,正在那里一通忙活。还有几个同样赤果的女孩,有的在往他嘴里塞水果,有的则给他捶腿,****。我心说这货照着这么作,不知道得死多快啊。
陈彪、周婆子慌忙跪倒行礼,我也做了个样子,弯了弯腰。
连赫看都不看我们,只是闭着眼睛冲白香君道:“香香,光头寻摸的那两个妞儿呢?哪儿去了?”他絮絮叨叨着:“那两个妞儿可真是极品啊,弄回来之后我得收房,不行就养个外宅,这一院子,全tm让你调教成狗了,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白香君低声道:“爷,那两个妞儿跑了。”
连赫哦了一声,下一秒,他啪的一巴掌把面前的妞儿扇到一边儿。女孩儿猝不及防,好像牙齿刮到他了。
连赫暴跳如雷,抬脚使劲踹了她一脚,吼道:“来人啊,来人啊!”
几个粗妇应声跑进来:“爷!”
“把这几个蠢表子都给我拖下去,剁碎了喂狗!”几个女孩哭天抢地,跪倒在地上砰砰的磕头,嘴里大声喊着饶命。几个粗妇走上前去,抓住她们的头,不由分说就往外拖。
我死死捏住拳头,但是终究没敢出手。大明朝的官员富商,很多人都豢养家伎,这些家伎根本没有人身自由,在上流社会中经常被随意赠送,侍奉主人、娱乐宾客都是她们的职责。主人也可以随时将她们凌虐致死,这种事情,屡见不鲜。郭瞎子的段子里,都不知道有多少。
连赫缓了口气,开始把矛头指向我们,“说吧,谁的责任?”
周婆子抢先道:“犯人是关在老奴的女牢的,但是老奴兢兢业业看守,并无二话。大牢戒备森严,老奴怀疑,有内奸。”
连赫看了周婆子一眼,接过白香君递过来的衣服,草草穿上,看了我一眼,问周婆子道:“你觉得谁是内奸?”
周婆子谦卑道:“老奴不敢胡乱揣测,但是当时我正和郑大人在一起,我们可以互相作证,至于其他人……”她顿了一下,“属下就不清楚了。”
连赫直截了当的看着陈彪,玩味的一笑:“你的意思是,陈彪是内奸喽?”
陈彪咣咣的磕头,“卑职冤枉啊,卑职冤枉啊。”
连赫又看向我道:“你就是那个景州牢头郑二蛋吧?你怎么看?”
我赶忙躬身施礼,“卑职初来乍到,不是很清楚,但是当时我确实和周婆婆在一起。”
连赫不屑的哼了一声,“不在场证明吗?我相信你们三个,事情绝对不是你们三个办的,”我们三个长出了一口气,连赫的下一句话却让我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你们说对了,确实有内奸。”
他继续道:“没有内奸,那景州衙门戒备森严,插翅难飞,你们三个……”
话音未落,有人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嘴里大喊着,“表少爷,表少爷,不好了,不好了。”
连赫脸色一变,不悦道:“来福,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来福顾不得解释,惊慌失措道:“表少爷,大小姐她,她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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