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很容易被寒风冷却。当冬天再次来临,两兄弟已经带领着长成的七个毛子储备了足够的各种山果,熏肉也堆满几个泥盆,春天采摘的各种野菜和药材也晒干存放在洞内。使二人惊喜的是见到了前世儿时最喜欢的野浆果-天天,这东西学名叫龙葵,成熟的果子黑紫色,绿豆大小,长在不高的枝头,酸酸甜甜,非常好吃,小时候没少吃。据说这东西还有个好处,叶子煮熟捣烂可以解蛇毒,他们所在的山里没什么剧毒蛇类,用来对付野鸡脖子的咬伤肯定没有问题。
干柴也储备了很多,今年有了帮手,俩人制作了一个木排:先用两头翘起来的木棍绑成一个木排,再用麻绳子做几个网片,兜套在狼脖子上,像爱斯基摩人的狗拉雪橇一样,让狼拉着木排行走,一次就能拉回来很大一捆。洞内后边的火堆继续保持不灭,其实灭了也不怕,身上背的鹿皮包里总放着保存火种的马蹄菌。将马蹄菌表皮敲开一个口子,再把一点炭火丢进去,里边的菌绒就被点着,口子密封好,就成了一个火种,可以保持很多天不灭,随时用随时打开封口,用嘴一吹,就会有火星出现,十分好用。俩人又在离洞口三五米远处放两个泥盆,里边点上火,都是大块木材,主要就是为了防范野兽的偷袭。
这一年多没遇到危险只能说哥俩运气好,以前俩人很少走出洞口,即便离开也会很小心,从不走远。但这不代表今后也会一直好下去,现在有了小狼,经常在洞口嬉戏,有心的猛兽早就该注意上,大概是因为这时代食物充足,所以没来找他们的麻烦。冬天就不好说了,大雪封山,食物难寻,老虎,豹子,还有其它狼群,都会因为缺少食物铤而走险。洞口放两盆炭火,不耽误老妈和小狼的出入,却可以挡住妄图冲进洞内猛兽的脚步。
老妈和小狼已经对火有了适应性,只是不敢靠近。但闻到烤肉香味时候,大毛和二毛有时竟敢伸出爪子去抓架在火堆上烤肉,为此被火燎掉不少腿上的狼毛。这俩家伙快要成精了,好在还很听俩人的命令。每次开饭俩人都要先学一声狼嚎,形成习惯,将来听到这声狼嚎,不管七个毛子在哪都会及时出现,这很重要。想做江湖大哥,没这一呼百应的本事还行?
阳光总在风雨后,这是梁静茹唱的歌,现在梁小姐还是原子状态,存在于哪个星球上都不知道。不过韩冰哥俩倒是真感受到了风雨后的阳光。最后一场秋雨之后,许多野草枯落倒伏,在远处河边几棵细高植物孤零零的树立着,看到红得一团火样的顶部,两人站在洞口互相对视一样,都从眼中看出了惊喜,“我靠,大高粱!”是的,这就是最原始的高粱杆,俩人在看看周边很安全后,唤出七个毛子,向河边跑过去。
这时代的高粱并不高,也就一米二三的样子,平常被高高的茅草和芦苇当着没发现。上边的高粱穗子也没那么大,结出不多果实。俩人压倒一棵,掰下高粱穗,撸下带壳的果实,放在手心里,两手合十使劲搓动,不一会儿,外壳被搓掉,露出里边带着褐色黑点的发白的高粱米。颗粒不大,比不上后世早餐吃的高粱米大碴子好看,这也已经令二人喜出望外了。终于有主食了!
把周边这一片的高粱穗都掰下来,捆起来放在狼背上,又把压倒的高粱杆用石刀石斧砍断,也捆上,让几只小狼拖回山洞。小时候把这东西扒下外皮,分成细长几段,可以编成蝈蝈笼子。就是那皮的边缘很锋利,容易划破手。他俩把高粱杆弄回来可不是编笼子,山洞一直没有门,冬天抗风都靠石台的斜面,还有床垫草帘子。现在可以用这些高粱杆编个山门,用来挡风遮雨还是很有效果的。另外,兔子孵出来的十来只小山鸡在洞里已经长大,时常被那七个毛子撵得四处乱蹦,没有东西遮挡,小狼们一直把这些山鸡当猎物,已经给吃了三只了。用高粱杆做成围墙,可以有效分隔狼与山鸡的世界,至少能让山鸡有个安稳点的居所,能够完成产蛋孵蛋的事业。
兔子也得圈起来,山洞里到处是石头,倒是不怕兔子打洞逃出去。何况兔子都被打折后腿,想逃也得有那个好腿脚才行。主要也是防着那几个淘气包。这事说干就干,拖回来的高粱杆一部分放在洞口晾晒,等干了后用来给山鸡和兔子做围墙。其它的不用晒,直接去掉叶子,在地上摆成一排,然后用麻绳蛇形正反两面穿绑,先保证不会散架。再在上面分三段,横向前后对着绑上两根高粱杆,共绑上三组六根,这样高粱杆门就不会再折弯变形。再在两个横杆之间斜着绑一根,这样绑完的门就彻底稳定不会再变形,一扇简易洞门就做好了。直接抬起来,立着挡在洞口外边,这样就能挡住大部分风雪侵袭。眼下也就这样了,不到两岁的小孩还做不出可以旋转的门轴来。
外边的高粱杆晒了几天就干枯了,取进洞内,在火堆后边靠近石壁选块地方,做为“凤凰小区”的经济适用房地块。先用木棍儿划出个框,计算了一下边长,用高粱杆编出略长的帘子,然后竖起来,三面围上,边上靠着石壁。地下用石块垒上,夹住高粱杆,一个简易社区就完成了。里边撒上几捆乌拉草,人想进去就打开石壁边上的开口。山鸡都被拔掉羽毛,扔进社区。不好意思,某也不想这么野蛮,没有剪刀,只好手薅。反正没毛的鸡也能自己分清谁公谁母。
兔子也如法炮制,给建了一个略小一些“广寒社区”,瘸腿的兔子终于可以安心在里边养老了。两个社区都用块石板挂在入口处的院墙上,上边是师战给题的名,一手颜体楷书,使用毛笔蘸炭黑水一挥而就。那毛笔哪来的?咱身边这许多兄弟,自然不缺资源。跟白云大妈一样,闲着没事俩人薅狼毛,做了几只正宗狼毫,绑在木棍上。如果有人上山见到此时山洞里两个小毛孩在挥毫泼墨,一定会惊为仙人,搞不好会纳头就拜,求取真经呢。
摘下的高粱米穗只能用手搓,搓出来的高粱米粒留下一半做种子,剩下的都用来煮粥。吃了一年多的肉,俩人早就吃腻了,可没办法,周边没看到其他作物。东北起早就没有大米小麦黄豆等粮食作物,都是后来引进的。小米应该会有,这时也是野生如狗尾草一样,哥俩没那个精力分辨,只好作罢,等着长大走出大山,到中原走一趟,取回种子,那时候就能够养活更多人,真正组建自己的部落甚至国家。现在就只能吃高粱米大碴子粥,这东西养胃,是个好东西,不过就这俩货现在的条件,高粱米没法煮得很烂,硬硬的也吃不了几天,拉嗓子。真是想念吃大米白面的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