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唯一听出了林单贵话里有话,“一年前我就拿到了美国茱莉亚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我为什么会耽误温衍白?再说了,温衍白月考成绩又没退步!我长得漂亮,温衍白万一错过我了吵着闹着要上吊怎么办?!”
温衍白:“……”
林单贵:“………不知羞耻!”
祝唯一很是理直气壮,“我虽然是从职校转过来的,那我也不差啊!要不是温衍白长得好看,你觉得我会看上他?”
靠脸取得某蛮横小仙女的宠幸的温衍白无奈得想要捂住那只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的嘴。
少女声音清脆悦耳,他开始有些沉沦。
突然间不想打断祝唯一的唧唧歪歪了。
小姑娘躲在她身后瞧不见林单贵那阴云密布的脸,粉嫩的小嘴喋喋不休。
“我一弹钢琴的又不是学你们语数英政史地生那种尖子生的料,能来你们二中都算是你们高攀了,当初可是津城二中主动给我寄到入学通知书,而不是我自己考上的。”
“再说了,人家温衍白也没说什么。你又不会是人家爸妈你还阻止他谈恋爱,万一温衍白跟我分手后对我念念不忘,以后找不到女朋友怎么办?总不能让他单着一辈子吧?”
林单贵毕竟年纪大了,没有十来岁小姑娘的心急气躁冲动行事,但也被气得够呛。
一巴掌重重拍在办公桌上,林单贵恼怒,“我立刻打电话把你爸妈喊过来一趟,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教出你这种伶牙俐齿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子!”
这么一吼,祝唯一硬生生被吓得身体颤了下,攥着温衍白不放手了。
这还是她长那么大头次被请家长,而且还是因为她跟温衍白谈恋爱的事情被发现了!
突然想起他们职校随处可见的小情侣,再联想到二中牵个小手都被请到办公室“喝茶”,这还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温衍白和祝唯一整个下午被留在了办公室里,温衍白家庭信息上一片空白,林单贵也不多问,毕竟温衍白两年以来家长会家长都曾到场,连新学期报到也是跟陆安延一起的,性格比较孤僻。
至于祝唯一,家庭条件谈不上优越,但也不愁吃穿。家庭成员栏目上只写了母亲,于是林单贵最终还是拨通了祝母的电话说明了今天这件事。
趁着祝母还没来,林单贵硬是把人留在办公室里训话。
“在一起多久了?”
祝唯一模样有些扭扭捏捏,紧拉着温衍白的手不放,“半……半年。”
“家里父母知道吗?”
“……知道。”
对话结束,林单贵疲倦地扶额,扫过两人牵着的手,“先把手松开,以免领导巡逻看见了,对温衍白声誉有影响。”
然而祝唯一哪里会顾及人家,扭头看向温衍白,小眼神柔弱无助,“不想松。”
温衍白还是头次碰到祝唯一这样,用那种祈求的眼神望着他,粉唇微努,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揪紧了般,旋即,他松了口气,“牵着吧。”
最好能牵一辈子。
祝唯一朝温衍递去了感激的眼神,然后又弱弱地低下头,像个犯错的孩子。
林单贵顿时有种在吃狗粮的感觉。
倘若这个男方不是年级第一,倘若女方不是学校特招进来的钢琴小公主,他肯定立马罚这两人去跑操场几十圈好吸取教训。
可如今,他能做的也只是思想工作。
祝母半个小时之后才赶到了,恰好是下课时间,办公室门外有不少过来看热闹的同学围观。
“老师您好,我是祝唯一的妈妈。”祝母上前莞尔一笑,即便在饭馆刚忙完工作,可是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种随意的雍容华贵,给人的感觉很温和。
林单贵笑道:“您好您好,我是高二三班的班主任。”
祝母忙着回饭馆工作,便不和班主任绕圈子了,“听您在电话里讲我们家唯一跟男生谈恋爱,这是怎么回事?”
讲到这,林单贵看向了坐在沙发上那两人,从进办公室门口开始就一直牵着手,到现在人家女方家长都过来了,还没肯松手。
“这是我们高二年级第一的温衍白,这可是个好苗子,考清华北大绝对没问题,可是现在也准备高三了,高考是人生中能改变命运的关键时刻。小孩子之间图个新鲜感谈个恋爱也没什么,不过在教室里光明正大地亲亲我我就有失班风,更何况我们二中是市重点,这种事情见不得光。”林单贵不疾不徐地诉说着。
祝母睨了眼沙发上的两人,“林老师,我女儿跟我女婿在一起谈恋爱这不是正常的事情吗?我们家一一生得漂亮,不管走到哪都有男孩子追,我女婿也不差劲,可这世界之大,人外有人,比温衍白优秀的男孩子太多了。小孩子喜欢就是喜欢,不就是谈个恋爱吗?双方不影响成绩就是了。”
林单贵:“……”
这我女婿我女婿的挂在嘴边,说得似乎还挺顺口?
祝母也不是会因为自己是学生家长而对违反校规的人而有所顾忌,“既然这俩孩子犯了错,该罚的也还得罚,不过这休学……这俩孩子结婚是迟早的事,年少不懂事犯点错都是可以原谅的。更何况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即便我们家唯一被退学,她大可以去国外继续弹钢琴,如果是温衍白,我相信以他的能力,跟我们家唯一在国外发展比在国内发展得好也不是不可能。”
选择权再次回归到林单贵手里,才子很多,可是老师只喜欢独霸一方的那个。
“既然祝女士都这么讲了,我们作为人民教师应该多关注学生学习上的进度,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会对外保密,这件事绝对不会上报给上级主任。”
祝母眉间舒展,“那还请老师您多帮帮我们家唯一,刚到二中没多久,怕也还会拖你们班级的平均分。”
一小时前还义正言辞说祝唯一‘以你现在的成绩压根考不上津大’的林单贵笑得脸上的赘肉都堆积到一起,“那是自然,老师照顾学生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林单贵其实是存在私心的,因为班里考上清华北大的人数超过上级预定的人数,他们做班主任的就可以涨工资或者升职位。
做班主任的又有哪几个肯连续做十几年的班主任,日子总得熬出头的。
温衍白和祝唯一被林单贵放回了教室,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教室里鸦雀无声的,气氛有些压抑。
祝唯一也没藏着掖着,反正她跟温衍白的事全班都都知道,所以从踏进门开始,两人就光天化日之下牵起了手。
祝母留在办公室里跟林单贵寒暄了几句,又对比了下祝唯一和温衍白的成绩,最后心里埋藏着事匆匆离开回了饭馆忙碌。
而温衍白和祝唯一的事情并没有传开整个校园,班里的同学口风也很紧。
最终经过林单贵的深思熟虑吼做出了决定,那就是罚跑十圈,也就是四千米。
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