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响七哥都没动静,突然嘴角一勾,更懒洋洋的睡起来。
我脑袋画着叉叉,这是什么意思?嫌我太吵了?
“阿雪来了。”
“阿雪?”我眺望一眼,白花花一片,这什么呀?嚯!待看清些吓了一跳,好多个阿雪一排排奔来,一个个胖的跟个球似得,挤在一起,撩起无数尘土飞扬,轰轰轰轰的脚步声差点让我以为又要地动了…
所有的雪怪都站到了一起,长得几乎都一模一样。
“这这,额,这里哪个是阿雪?”
“阿雪是雪怪部落的公主,当然是最漂亮的那个了。”七哥宠溺的把阿雪牵出来,一只修长的手托起一只肥胖的爪子,当真有些不协调。
“嘎嘎嘎。”阿雪呲牙一乐,把七哥抱到肩上。
我这才注意到这批雪怪手里都捧着东西,哈!是丹药和衣服,不过衣服都不是新的,但是却很干净,有的穿就不错了。
我拿起几瓶丹药闻了闻,有些已经过了药效,有的还能用,我就收了起来。我又拿起一件黑色袍子,比了比,好像太大了些。我换了一件红透了纱衣,比在身上好像正合适,七哥却嫌弃的帮我放回去。挑起一件淡灰色的丝绒小衫和一件白色紧身衣。不得不说他挑的更合适些,热了就把小衫脱掉,冷了再穿上,相当轻便实用,也着实比我挑的好看些。
“这些衣服是哪来的呀?”我把两件衣服贴在身上臭美的转了一圈。
“嘎嘎。”阿雪又嘎嘎一乐,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
“它说这些都是死在这的人穿的衣服,让它们给捡了去。”七哥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翻译道。
“呵呵。”我干笑两声,反正是洗干净的,我忍了!又道:“它们来不会只是给我们送东西的吧?“
“当然不是,去了你就知道了。”
换好衣服,七哥就带着一群雪怪返回了一开始我们来的阴阳分隔桥,拆了人家的桥板,用刀子削了起来。雪怪很聪明,虽然动作笨拙但是一学就会,半天的时间,就做好了一条能装两三个人的木船。
……
我们面前是条清澈见底的河水,靠我们这边的岸光秃秃的什么都不长,对面却芦苇簇簇,一片青绿,我猜这是无瘠坡和鬼丧岭的分界线,可是这条河也就三五十丈宽,干嘛不游过去?可惜船都做好了,主要是不会糟蹋了我的衣服。
阿雪对我们恋恋不舍,我又自作多情了,好吧,阿雪是对七哥恋恋不舍,临行前讲一番七哥才能听得懂的交代,意恐迟迟归,眼神里充满了不舍,胖乎乎的身子因此抖动了起来,看来是真的舍不得。
当我们坐上小船已经是一个时辰后得事了,七哥划船,我享受一番,清澈的河水能见到底,是白色的细沙,我看着我在水中的倒影,指尖轻轻一点,泛起层层涟漪。
这水真清凉,我又忍不住摸了一把,七哥在摇船,我捧起一把水花溅向七哥,七哥拿袖子一挡,他穿的紧身便衣哪有那么宽的袖子,所以还是溅了一半到他脸上,我呵呵直乐,笑着七哥的狼狈样子。
七哥也不生气,拿袖子摸干净了才缓缓道来:“这水玩归玩,别弄到嘴里。”
我疑问的看着七哥:“可是我刚刚洗脸的时候已经喝了,有什么问题吗?”
七哥啪的把船桨一丢,两步就到了我面前,钳着我的下颌拼命摇晃,恨不得帮我抠出来,猛地在我后背上一敲,我果然吐出口水来!
我连续咳嗽,抚着胸口道:“你干嘛?我不就是喝了口水嘛。”
七哥脸上泛青,有些怒容:“我以为你经历这么多事情,对这里起码应该有一些防范,不料你还是这样,一个没注意到就惹祸!这水名叫一梦忘川,喝一口便能忘记所有事情,我说你什么时候能长大点!”
“那那那…我岂不是马上就要忘记事情了。”我又拼命扣着嗓子,希望能都吐出来。
“不会那么快,要一觉起来以后才会忘掉事情,劝你还是把不想忘掉的事情提前写好,我怕你会后悔。”
我吓得一哆嗦,惴惴不安的问:“会忘掉七哥吗?”
“可能吧,谁知道你喝了多少。”七哥面容实在无奈,摇起船来,对这样的结果他只能被迫接受,忘川水根本没有解药。
“我只喝了一小口,而且还吐了出来。”我忐忑的回答道。
“谁知道你吐的那口是不是忘川水!”七哥突然翻脸比翻书还快。不提还好,一提他气都不打一处来。
“…”
“七哥,怎么办啊,我到底会忘什么啊!”我有一种死了算了的想法。
“祈祷吧。”他现在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
我用了几个时辰的时间才勉强接受我喝了一梦忘川的事实,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发毒誓这段时间死也不睡觉,而且一找到纸和笔就记录下来我这一生辉煌的记录,当然我也做好了最好的打算,就是把戡普那个条件忘了。
这几个时辰里我们跋山涉水终于临近鬼丧岭,如果要走出枯魂岭谷,鬼丧岭是必经之地,七哥说这里住着鬼丧族人,食人为生,没有人的时候就会吃一些猿脸狼之类的野兽,死法就像那日我看到的一般,血肉都没掏空,至今想起那股腥臭味都觉得恶心。
貌似鬼丧族人也是人,但他们却能清楚嗅到外人的气味,看来我们很难不让鬼丧族人发现,所以我们必须要绕着鬼丧岭的边界走。
四周是连绵不断是小山,每座山顶都有土筑成的瞭望台,两个比狼还大的人穿梭在鬼丧岭之间,除非他们眼睛瞎了会看不见。与其侥幸躲过鬼丧族,个人觉得还是挖地道靠谱些,但这个想法被七哥无情的剥夺了,他说我们现在脚踩的虽然是土地,但底下不出一丈就是岩石,就算我们能活千年也挖不出去。
他拉着我走到一堆乱石岗,开始布起阵来,我们的计划还算周详,七哥每布一次阵能让我们所在的区域不被发现半个时辰,然后再交替换班之前快速跑到下一个瞭望塔,然后再布阵,再跑,再跑,再布阵,天啊,我看到的瞭望塔就不下三十个了。
我觉得我还是睡一觉然后束手就擒吧。
如果这样我们也能走出去,我宁可相信这是上天的眷顾,七哥布起阵来,这阵不一般,不用法术催动却能改变别人看到我们的位置,也就是说瞭望台上的人根本看不到我们,而在不知名的某一处,我们两个一个在布阵、一个在四仰八叉躺在石头上。而此阵有一个好处,刚布好头阵我们的身影就会立刻被隐藏,而完全布好时我们的身影会被完全消失。
我好像看到了几个鬼丧族人,他们手里都拎着被扒了皮的猿脸狼,血淋淋的,好不吓人。当我看清这些鬼丧族人的外形时更是吓了一跳,差点从乱石堆上滚了下来,这些鬼丧各个都皮肤灰黑,尖尖的耳朵,结实的肌肉,其他的都跟常人一样,而且不管男女都只穿着破碎的皮裙,煞是性感。
男的也就罢了,女的也这么穿?我偷偷瞄了瞄七哥的眼睛,他也看到了,却一点异样都没有,我又望了他几眼,是真的面色如常,看来还是自己多想了。
几个鬼丧拿着猎物回到了部落,距离我们不足百步时,有一女鬼丧好像嗅到了一样,转过身了,朝我们走了两步,我和七哥屏气凝神不让他们发现,这口气憋的我们是脸红脖子粗,潜水都没有憋这样久,整整一盏茶的时间,这女鬼丧就是不走,站在我们面色是又抓耳又挠腮,谁还有心情看她那没穿衣服的身子,前提当然是活命。
待她走远了,我和七哥松了口气,并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顿时感叹世界太美好。
马上就是瞭望塔换班的时间,他们每隔两个时辰就会换一次班,就算这里有三十个瞭望塔,也要五天时间才能走出去,更何况我们还要捧着一堆石头来回走。重重艰难下我们发现这好像并不难,鬼丧族的人果然都很笨,换个班的间隔这样长,我们一下就跑了两个瞭望塔。
气氛莫名的诡异,几个瞭望塔的人全都撤走了,我跟七哥对视一眼,不知是哪里出了纰漏还是鬼丧部落有事发生。
乌泱泱一群人都赶了过来,为首的就是那个女鬼丧!对着首领毕恭毕敬,及拉呱啦的说了一番,又指着我们的位置,我们不是该被隐藏的起来了么,怎么又被发现了?一群族人围了过来,此阵法不具备攻击性,看来我们到底低估了鬼丧族的嗅觉。
首领也是个女的,脖子上挂着一圈獠牙,竟然还是只穿着小皮裙,丰满的身材凹凸有致,胸前连片叶子都不贴,在下都看红了脸,就不能多穿点吗。七哥倒是自然,我确实自愧不如,但是谁能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