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瑶逃进了巷子里,巷子里还有一条胡同,胡同却通向另一条街道。花瑶躲在巷子深处,果不其然,三个老头很快摆脱了纠缠,在街道上四处寻找。
其中一老头道:“师弟,快用天演术推算出妖女的位置!”
原来是天演术!怪不得逃到哪都能被人找到,花瑶试着散尽身体里的气,她觉得这样他们可能会找不到她。
片刻功夫,会天演术的老头伸手一指,道:“在那条巷子。”
太准了吧!
花瑶往胡同处跑,蹲在墙角处,偷偷布阵。
一阵阴风从背后传来,紧接着花瑶看见一只男人的手,迎面而来,猛地捂上了她的嘴。花瑶眼睛瞪的老大,差点以为这只手将会要她的命,三个老头步步逼近,花瑶下意识的看向身后男人,这男人不是别人,竟是她七哥!
秋宸这才把手松开,二话不说,当然也来不及说话,拉着花瑶往胡同里走,快穿出街外时,猛地把花瑶推进墙里,自己施了个法也跟着躲进去。
片刻功夫,三个老头就跟了上来,却未发现他们。
以七哥的法术很难不让他们察觉,更难让人琢磨的是他们几个竟对着一面墙打个不休,秋宸拉着她走进了墙的深处,花瑶满肚子疑问却也知道不是说话的时候。
这面墙的尽头是一片荒地,秋宸这才放开了花瑶的手。
花瑶再憋不住,兴奋的搂着秋宸的脖子,满肚子的话一气道出:“七哥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该在枯魂岭谷嘛?真是太好了,刚刚吓死我了!还有你为什么知道我在这?那几个老头为什么要打墙啊?另外两个老头是不是你引开的?”
秋宸抚顺着花瑶的后脑勺,缓缓道:“这么多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个。”
花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了看四周,才道:“这里安全吗?”
秋宸嘴角一勾,笑的自信:“再给他们三天的时间都找不到。”
“那七哥一个个说,说个三天三夜也无妨。”花瑶兴奋道。
“别人能用天演术查到你的位置,我为什么不能,我还探知到了你有危险,本来应该早些赶来,可当时我身在枯魂岭谷,无法,晚了些时日。”
正说着,秋宸把花瑶从头到脚端详一遍,看她无大碍,才放心道:“我刚刚用奇门遁甲改变了墙体的位置,他们以为那面墙是结界,其实三日前我就跟着你了,这个阵也是我提前两日去布的,有两个老头本想堵你的路,却被我引到另外一个阵中,想必现在还没出来呢。我说你这是什么表情?”
花瑶激动的说不出来话,简直要对秋宸顶礼膜拜一番。
“好了,不只是我,五哥也用天演术推算到了,你为什么躲在商队两个月都没事,就是他混淆了视听,让这些人误以为你去了别的地方。不过说真的,你为什么会惹上了这群道士?而且我感觉推算你的位置的时候一次比一次费力,要不是你有一段时间重伤我根本找不到你。“
花瑶是大地之灵,岂是那么容易就推算出来的,如今她法力渐强,更难暴露,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追杀他的人全都不知道她的身份呢。
“七哥,这事我慢慢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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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着七哥到无人的地方休息,无瘠坡不算陡,却很长很宽,跟它的名一样,无瘠,没有贫瘠,也意味着什么都不生长。
“感觉怎么样了?算了,我还是沿路回去采些药吧,这里太大了几日是走不出去了,采些药有备无患。”
七哥拉住我的手,脸上依然惨白,轻声道:“不用,我休息下就好。”
七哥太累了,很快就睡着了,睡觉的时候还蹙着眉,一刻不肯放松。
几个月来,七哥陪着我到处奔波逃命,几乎让他变了个人,我再看不见那个会朗声笑的大男孩,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会替我遮风避雨的男人。
穿越无瘠坡就是鬼丧岭,传闻里面住着会吃人的鬼丧族人,不知是真是假,不知能不能把这群地狱兽吃了,这可是我现在唯一盼望的事了。
也不知这样的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现在连无瘠坡还未穿过去,我心里已经打上了退堂鼓。
我突然看见地面上鼓起无数个小包,连成一条条线,这些小包会移动,其中几条线好像在像我们靠来,另外几条线似乎在漫步目的乱走。
这些小包的头端似是要破土而出,越来越鼓,最后露出个洞,好像有个黑色的东西钻了出来,紧接着洞越来越大,一只只黑色的肉虫子一涌而出,天哪,我被恶心坏了,无助的摇醒七哥。
七哥好像也很意外,他上次来的时候并未看到无瘠坡有过虫子。
岂有此理,我们四处被追杀,还要被虫子欺负。我怒由心生,对着这些虫子踩了起来,半根指头长的肉虫上还带着盖,看起来怎么也有八只腿以上。
我一脚踩了上去,啪叽一声,真解恨啊,一下死了两个,粘腻的黑血沾了一脚底。无妨,我穿的鹿皮靴子不容浸湿。
我对着这群乱爬的虫子疯狂的踩起来,直至我发现一只略大的虫子,看着就烦,毫不犹豫把它给踩死了。
这下坏了,所以的虫子都像报仇一般,朝我爬来,难道我杀了他们的首领?
不踩了不踩了,赶紧走吧,这么多虫子全来了,七哥表情淡定多了,拍拍我的肩,我一回头,喝!好家伙!根本不用走了,方圆百里的地面上鼓起无数小包朝我们滚来,有的已经破土而出,有的正在破土而出,密密麻麻,地面顿时被黑压压一片所覆盖,我知道,我又闯祸了…
数以万计的恶心虫子吞噬而来,我嘴角直抽,拔出星恨,你可以打我,就是不能恶心我!
星恨所划之处,所有虫子都变成了两半,但这些虫子好像没有规律的爬,一次就能杀死几只,太不管用了,还是用脚踩吧!三只!五只!一片!哈哈,全死了,溅了我一脚的血能怎么办,只能踩踩踩!
七哥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些虫子,他可能是觉得太多了根本踩不完,在想别的办法。
有几只身先士卒的虫子爬到了我的靴子上,我用力跺脚,又踩死十多只虫子,可腿上的虫子却一个没掉,反而爬上了膝盖,我只能用袖子拂了下去。
“走!”这里的虫子没完没了,根本踩不完,七哥凭知觉找了个方向,拉着我就跑,一路踏死无数虫子。
好几个虫子爬上了我的腿,我看见七哥的腿上也是,本以为就是些虫子没什么事,谁知这些虫子会咬人,我吃痛叫了一声,感觉这些虫子不只在咬人,越来越痒,它们好像在往里钻!
我拉起裤腿一看,果然是,把它们拔了出来,丢开。
一息间的停息就让又一批虫子爬了上来,有的顺着血迹往里爬,有的咬破个口就能往血肉里钻。
我不能再犯刚才的错误,必须要先离开这,可是虫山虫海,夸张到连尽头都看不到。
我被迫使用法术,全身上下的虫子被弹开,我也终于尝到了反噬的痛苦,整个身体自内向外都像刀绞一般,最难以承受的是疼痛还在一点点蔓延,而不是一下子就结束,我倒吸凉气,胸口发闷,脚步变得虚浮缓慢,跟刚刚的速度着实差了一大截。
我渐渐走不动了,七哥抽出我腰间的星恨,在他自己的右腿上划了一剑,又迅速插回我腰间,整过过程还未看清就被七哥抱了起来,我只能感觉颠簸的有些厉害。
跑到这些虫子追不上我们的地方,七哥把我放了下来。我拉开裤脚,看见三只虫子还在往皮肤里挤,顾不上恶心,赶紧拽了出来。
三个手指般的血窟窿,狰狞的出现在我腿上。
而七哥右腿上被星恨划的一条口子上都塞满了虫子,整整一长排,恐怖极了,他一个一个拔下来,有的甚至咬住一片血肉,我吓得止不住掉眼泪,更有一只钻进了血肉,七哥用匕首把皮肉挑开才把那只虫子拽了出来。
我忍不住抱怨道:“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连虫子都这样可怕!”我太害怕这种连累别人的感觉了,我开始恨起自己来。
七哥有些自责,是他把我推进这里的。“对不起。”
“我不是这个意思,要怪就怪以宗!七哥,我只是觉得我没用还害得你受伤…”我不再说话了,每次解释起来都越说越乱,当时也是被逼到了绝路,要么跳崖自尽,要么逃进枯魂岭谷,这怪不得七哥,而以宗为苍生着想,他甚至都不知道杀害大地之灵会引来天劫,所以我即使被逼到了绝境也没真的怨过他。
七哥突然凝视着四周,语气有些焦急:“这里不安全,我们得向北走。”
“可是你的伤口…”我身边连止血的药都没有,更不要说这些伤口可能会感染。
七哥拉着我甚至来不及多说,她可能嫌我跑的太慢了,又把我打横抱起来,其实我想说我已经没事了,就是胸口还是有些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