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斯内普把那个波特扔出去，地窖里终于安静了。
他坐回位置上，继续批阅五年级的作业，有一个学生的论文写得其实挺不错，但是他提到了福灵剂对制作魔药的成功率也会有所提升，所以斯内普依旧给了他一个P。
魔药的精密绝不是依靠福灵剂这种药剂就能够理解的，如果一个人在熬制魔药方面还需要碰运气，那么斯内普更希望他能够选择去魔药店里购买而不是自己熬制，起码那能够保证他的小命不要受到自己行为的侵害。
“你看起来可一点儿也没有受到影响，西弗勒斯。”卢修斯突然从壁炉里走出来，就好像霍格沃茨是他自己家一样随意。
“毕竟我可没有与一头龙周旋了十几分钟就要回去重新梳理清洗的美丽长发。”斯内普冷冷地回答。
卢修斯轻笑着坐在了一边的会客沙发上：“你的言辞总是那么犀利，西弗勒斯。”他给自己召来了一杯可能是红茶的饮品——斯内普对此毫无兴趣，并完全不予以关注——抿了一口才说，“如果不是对你的小战士充满了好奇，就连我都不想在这种时候来承受你的嘲讽。”
斯内普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羽毛笔，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哈利·波特。”卢修斯玩味的神情里可完全看不出来他对斯内普那张嘴有何惧怕，“我可真没有想到你会去教导那个波特的儿子，甚至还把他养在了身边。”他没有提起莉莉，显然对着他的挚友用揶揄的口气谈论哈利的时候提到他母亲的名字并不合适。
斯内普冷笑一声，反正他是不会承认自己最初也被那个混蛋小波特给欺骗了，亏他当初还以为巴斯特真的只是一只被奇洛遗弃的宠物猫因而心存同情，现在想来简直丢人：“我可没有兴趣去教导一个毛毛躁躁的小鬼。”
卢修斯的微笑里简直写着不相信，不过他没有反驳，而是等待着斯内普的解释。
果然过了好一会儿，斯内普还是放下了羽毛笔，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坐姿，显然是准备与他长谈了：“我有一本布莱克家的启蒙。”
“你所说的不指导可真是不同凡响。”深知那种流传多年的魔法书籍究竟有多少价值，卢修斯不由得有些好笑。
“我将他的血交给了贝拉。”斯内普说，“黑魔王复活了，不是吗？”
“所以你想要救世主的小命别太早玩完？”卢修斯挑了挑眉毛，低头喝茶：“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他挺喜欢你的。”想想那只会在他脚边扒他裤脚的小黑猫吧，仍谁都不会相信那只是一对普通的师生。
哈利·波特显然对斯内普充满了好感，甚至可以说在这个男孩儿的生命中斯内普所扮演的角色果真就如同饲主一般强大而且重要。
那是如同父亲一般的角色，却又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斯内普开始收拾起了桌子上散乱的羊皮纸。
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好友暴跳如雷的反驳，卢修斯目瞪口呆地抬起头看着一脸冷静的斯内普：“西弗勒斯？！”
斯内普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有过想要掐死什么人的想法吗？”
卢修斯戒备地看着他：“如果我说了什么出格的话，我愿意为此道歉。”
斯内普不理他，继续低头整理作业：“我曾经想要掐死他。”
卢修斯很快明白过来斯内普所说的“他”指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哈利。
那天斯内普刚刚知道他饲养的那只宠物猫是一只阿尼玛格斯：“你见过他有多小，只需要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捏……我就能够杀死他了。”
卢修斯认真看着他，不再带着任何调笑的意味：“你那么做了吗？”
“我那么做了。”斯内普回答，“在他带着你的儿子躲过无数摄魂怪之后——他浑身发抖，也许还噩梦连连，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容易被人杀死。”
卢修斯皱起了眉头。
斯内普将叠起来的羊皮纸扔进抽屉里，看向他这个偶尔会有些浮夸的学长：“但是当我真的捏住了他的脖子——”
“他就连摄魂怪都不害怕了。”
斯内普至今都还能记得当时那只只有巴掌大的小猫在他的恶意下逐渐停止了颤抖，然后磨蹭着他的手指，甚至将自己送入他的掌心里，犹如回到了能够守护他的什么人的羽翼之下再次安稳睡去的景象。
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斯内普叹了口气：“你知道我并不是邓布利多那样博爱的人，卢修斯，但是当一个人对你充满信任——那不同于黑魔王对我能力的信任——甚至认为他能够将性命也一起交付给你，那至少我能够理智地重新思考如何回报这份信任。”
卢修斯有些吃惊：“我从没想到有一天你会收起你的那些偏见。”
“不，我依旧认为他和那个老波特一样是个狂妄自大、哗众取宠的家伙。”斯内普果断回答。
“原来你也知道这些是偏见。”卢修斯轻笑，“不然你就给葛莱芬多加二十分？”
这一次斯内普回答地更加迅速：“想都不要想。”
卢修斯两手一摊:“我简直没有见过比你更小气的人了，我的朋友，我对你的回报可表示怀疑，毕竟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都从没见过你对我爱的回报。”
斯内普的嘴角扭曲了一下：“你以为……”他轻柔地说，“我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掐死你呢？”
卢修斯惊恐地看着他。
另一边儿他们所谈论的小救世主其实对他们所交谈的内容毫不知情，他有一些其他的事情需要费心——比如说三强争霸赛。
“你的意思是，周二的第一场比赛是……一头龙？！”赫敏简直就是在尖叫，哈利觉得带他们到有应必求室之后才讨论这个问题果真是个正确的选择。
“是的，不过不用担心，我是说，我已经想到办法通过那头龙了。”
赫敏怀疑地眯起了眼睛。
“真的，”哈利对天发誓，“一个迷惑咒和一个飞来咒就可以。”
“为什么要用飞来咒？”罗恩感到了茫然，“迷惑咒我倒是可以理解。”
“事实上，飞来咒就够了。”哈利老实回答，“我想骑着飞天扫帚直接带走龙蛋，不过——”
“不可以！！”赫敏又尖叫了起来。
哈利相当冷静地继续说：“——我觉得赫敏肯定不会同意。”
赫敏吐了口气。
“你们想，用咒语迷惑她，然后我会第一时间抓住龙蛋的。”哈利问道，“难道还有更好的方法吗？”
暂时以另外两位小巫师的智慧，恐怕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
“其实也不一定会是龙，不是吗？”赫敏据理力争，“霍格莫德村发生了那种混乱，魔法部不会再让一头不受控制的龙出来捣乱了。”
“这世界上并不是只剩下了这唯一一头匈牙利树蜂龙了，”罗恩撇了撇嘴，“换一头不就是了。”
这一点赫敏并没有办法反驳。
“如果周二之前能想到更好的办法，”哈利让步说，“我肯定打消这个主意。”
赫敏这才勉强点头。
不过很显然，直到周二——甚至是直到比赛开始前的那一刻，三个人都没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
赫敏对此显得很担忧，不过哈利的感觉还不错，起码上一次他和选手们一样紧张，这一回其他选手都比他紧张太多了。
当有人对眼前的危险显得比你更加不知所措的时候，你总会有一种奇妙而可笑的自豪感。
塞德里克是第一个出场的，这一回哈利没有再直接告诉他将会面对什么了——不过哈利也绝对做不出隐瞒他这样毫不公正的事情来，最终他只能选择了让海德薇送了一封信给这位让他充满了怜悯和愧疚，却又其实并不熟悉的学长。
塞德里克很快给他回了信，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直接寄来了一封龙的习性的研究报告的复写本，大概是从哪个专业杂志上用复写咒拷贝下来的。
虽然不知道他是否相信了哈利的话，又是否对于哈利的动机有所怀疑，但起码他寄来了这份报告，就足以说明他对哈利的感谢。
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但起码让哈利好受了许多。
比赛与上辈子的几乎没有什么差别，塞德里克因此受了伤，芙蓉的裙子着了火，而维克多·克鲁姆——因为他对龙的攻击而让龙打碎了大约一半的蛋，这将会让他的分数有着显著的降低。
不过卡卡洛夫会用不要脸来安抚他的。
“棒极了，哈利！”罗恩和赫敏冲上来拥抱他，哈利还看到不远处正在采访塞德里克的斯基特似乎也瞧见了他，正对他露出微笑并相当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哈利也朝她露出了一个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