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分两面,一侧星辰日月乾坤皆篆,一侧山川草木万物附生。≯中>文w<w≤w≤.≤8<1≦z≦w≦.﹤
剑刃边缘圆滚滚的,不见丝毫锐气。
可距离剑锋三寸之内,没有风也没有气,所有的空虚现实都被无声无息、无形无相的锋锐搅碎、切割。
颜圣持剑的右手缓缓抬起,像是御使这圣道之剑他也很是吃力。
轩辕剑凌空待斩,剑面上明黄色的焰火升腾,中正得没有丝毫烟尘气。
他轻飘飘的劈下,一道剑气横贯云巅八丈,威慑九霄十地。
澄蓝的天空陡然晦暗,没有乌云,却有一条玄黑色的裂缝。
剑气所至,黑痕随行,方圆几十里所有的生物全部收声屏气,不敢言语更不敢动弹。
颜圣却是动了,他半转过身子,空着的左手虚虚的把攥着,他貌似和气的问:“你要做什么?”
被他压制的动弹不得的颜珂面色涨红,她费力的哑声道:“阻止你!”
“呵,为什么?”
颜珂不再回复,她身后五尾飞扬,其中新生的一尾是紫红色的,一如踏出时空金殿失败的狐祖。
颜圣眸光一凝,心思电转,不自觉之间已经是松动了一些双手的力道。
颜珂一声娇喝,奋力挣脱开颜圣的控制,她将那紫红色的大尾送到了颜圣的剑锋之下。
颜圣大惊,急忙偏转轩辕剑,半空中的黑痕重重碾下,伴随着几根轻柔细腻的紫红色毛。
“大胆!”
“你杀了我?”颜珂斜暼着他,又重复了一遍,“你要杀了我?”
“呵,我不会杀你,何止不杀你,我还要送你去往人间,跟你那小情人相会。”颜圣轻笑,收剑入鞘,扬起的嘴角如阳光般绚丽灿烂却又冰雪似的阴冷无常。
他已经是回味了过来,怪不得那个小印师看来那么眼熟,原来就是带回颜珂时陪在她身边的那个人。
颜珂怔住了,“你,你说真的?”
“当然,你是我白狐一族的圣女,想去哪里想做什么都由得你,阴九幽!”
阴九幽自虚空里慢慢走出,一张脸完全的低垂,让人看不出她在思量些什么,“对不起颜圣,我没能拦住她。”
“呵,送她出去,”颜圣轻飘飘的道。
“你,你说真的?”同样的疑惑来自阴九幽。
“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些,我只等一年,到时候别逼我连你一块收拾。”颜圣毅然转身,凭虚御风一步一远。
“族长怎么这么好说话了,”颜珂抓了抓自己嫩乎乎的下巴,有些不解。
“那是因为你长出了一条跟狐祖一样的尾巴,”阴九幽冷声道。
“可是我也没觉得这尾巴跟我之前的几根有什么区别啊,真要计较起来也就更柔软了一点,晚上当枕头正合适。”
阴九幽低下的脸上云波诡谲,她自语:因为他要的根本就不是狐祖,只是需要这尾巴来做嫁接的容器。
“我们真去人间?”
“嗯,但不是现在。”
“好吧,我等得起...”颜珂秋水样的眸子里盛满了担忧,她望向了山下的溪池,轩辕剑激出的剑气已经是降临了水面。
秦天奋力在水下睁大双眼,印戒已经是带着他沉进了溪池底部。
没有泥沙,尽是血迹,秦天轻巧的游动,怕激起一池血水会寻不到印戒想要的东西。
背脊一寒,像是大寒的冬天有好事者陡然将一根冰锥塞进了秦天的后背。
这冰锥冷冽又嶙峋,刀子一样要划破秦天的皮肤,将他断成两截。
秦天骇然转身,水面上一道漆黑的剑痕携着天地势劈下。
水面被剑势分开,两面摊开的书页一样往天上飞。
这黑痕离秦天越近,池子里的水就越少,距离秦天不过七八米的时候,一池的积水都几乎被挤迫干净了。
秦天心中冷透了,他感受到了一种比血液蒸腾干净还要可怕的窒息感。
所有的印技在这道黑痕前面都是那么的不值一提,难于一挡,甚至他都怀疑自己要是挨上了那么一点点的剑势,还能不能再在世上留下关于自己的一丝一毫。
印戒猛然一沉,牵着他的右臂在水底一阵乱搅,秦天掌心一痛,像是被水底的什么给刺破划伤了,下意识的他攥住了那个东西。
尾指与这东西毫无阻碍的碰在了一起,秦天心中清朗,盖着妖界气息的黑膜终于消失了。
他都快爱死这一刻的触觉了,急急将右手拧成怪异的弧度在衣袖上一擦。
水底瘀积着的血液里突兀的起了个漩涡,秦天往下一跌,像是被埋进了水下的地里。
黑色的剑痕终于落底,满池的血水被挥一空,池底一道狭长的创口深不可计,长不可计。
颜珂慌乱的向前两步想要看个分明,她只看到干枯了的池塘和一条剑气暗藏的深坑。
旁边阴九幽衣摆一卷,“他没死,想见他你就快点提升自己,等你六尾了我们就去人间。”
颜珂这才吐出了满心的忧虑,“谢谢阴姐姐。”
“叫我九幽就好,圣女阁下。”
颜珂尴尬的笑了笑,“我们去哪儿?”
“你既然已经长出了一根狐祖之尾,跟你一起的几个备选的圣女自然就没什么价值了。”
颜珂双眼圆睁,眼底闪过几丝不忍与惊惧:“你,你是说...”
“我什么也没说,这是颜圣的意思。”
颜珂来回踱步,由内而外都在挣扎,“她,她们,不能啊。”
“她们不能你就只剩十个月好活了,还是说你想你的小情人连你的死亡都不能预知,什么都不知道的孤苦一生?啊,也许不会,他可能很快就结婚生子,以后再有遇见的狐女,有一个杀一个。”阴九幽已经是抓住了颜珂的命门。
颜珂身子轻颤,过了会儿她绷紧小腿跺了跺脚,“我们走吧。”
阴九幽转身带路,“你做了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圣女阁下,啊,属下说错了,以后应该称呼您为神女阁下了。”
颜珂慢慢的跟着,她已经是失去了蹦蹦跳跳的快活情绪,闻言她勉力挤出了一丝微笑,“也许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