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踉跄着被他抓上车,支吾道:“老司机啊?~”
周群随后跟上,慌忙间大块头的他还撞到了车门,司机很急的样子,吼了一声“关门!”就启动了大巴向着校外驶去。>中文≥w﹤w﹤w<.
得,秦天听到司机的粗犷声线慢慢走了进去,刚走两步一道倩影横住了他的去路。
秦天抬头一看,心中一赞,“我去,还真有福利,不亏不亏。”
站在他面前的是个妙龄姑娘,此刻叉着腰皱着眉瞪着他,胸前的雄伟一抖一抖的。
“你怎么那么慢?!让我们等那么久,险些迟到了!!”
人很好看,态度却不怎么样,准确的说,是很不怎么样啊。
秦天不好意思的朝她点了点头,一时不知道怎么搭话。
好在周群已经带上门走了过来,他连连朝着这姑娘招呼道:“岑姐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
被他称作岑姐的姑娘撇了撇嘴,怒哼了一声,“脸皮真厚,”让开了道路。
秦天这才现大巴车里坐满了人,有认识的班级熟脸也有很多不认识的,相同在大家好像都...化了妆?
旁边再几步就是班里的同学张森,他一男的居然涂了口红,画了眼影...
脑子晕乎乎的秦天被周群带到了后座,李倍伊正望着他俩笑,他对着秦天轻声道:“被那小辣椒燎着了吧?”
秦天看着他两颊的红色粉底,忍着笑意坐了下来,“什么情况?大国子呢?”
“在市剧院举办迎新生晚会,我们寝室报上的节目被选用了,大国父亲好像出了点事,不得不赶回去了,正好你回来的赶巧,顶上顶上。”
秦天点了点头,“什么节目?”
“唱歌,《海阔天空》,你会的吧?”
“那必须,就是粤语不怎么标准。”秦天答道。
“嗨,反正大家又听不懂,意思到了就行了。”
大巴行驶了二十分钟左右,市剧院到了。
下车后秦天就是下意识往后一缩,这不是校办的迎新生晚会吗,又这么多记者,这两天他还真是被这闪光灯搞烦了。
一众人挤了进去,占地极大的市剧院里面熙熙攘攘,新生老生满满当当。
秦天他们有节目的坐在前排,随时准备补上。
那岑姐慢慢走到了秦天面前,叉着腰道:“哎,新来的,过来补妆。”
秦天轻笑:“我叫秦天,不用化妆了,谢谢。”
岑姐撇了撇嘴,“现在小学弟都很有架势嘛,我叫岑玉娇,叫学姐!”
李倍伊前伸了半个脖子,讨好道:“学姐,帮我补补妆呗。”
“哼,痴汉!自己来后台。”岑玉娇丢下了这一句,快着步子走了。
“小倍,这学姐这么风风火火的,你行不行啊?”周群说道。
“切,男人不能说不行!懂吗?”
“懂了,痴汉,哈哈哈哈。”秦天爆笑道。
晚会很热闹,歌舞演奏、武术朗诵应有尽有,轮到秦天他们上场已经是晚间八九点了。
青年时期的男孩子少有不喜欢beyond的,当然中壮年乃至老年也有,但他们的喜欢多了些经历后的深沉和命运下的无奈,不及青年人来的爽快自在。
这不,这一《海阔天空》让秦天等三人唱的极为快活,他们搭肩轻哼、他们仰天同啸。
市报的厉云飞正在无聊间,本该派到这里的记者临时有事走了,组里居然派他来顶包,小孩子的表演有什么好看的。
直到秦天上了台,他果断认出了这个下午自己刚拍过的男孩。
相机已就位,准准的瞄住了秦天。
秦天很喜欢这歌,但他唱过的次数并算不多,一激动面色潮红豪迈间,他果断的唱错了几句,只得跟着节奏对口型,好在兄弟们帮他圆了上来,不过他面上还是多了些许尴尬,跟周群他们的自然明显有了区分。
“咔嚓”一声,厉云飞返身收工,这种学校内的文娱晚会本就不受市报什么重视,到时候随便给个小板块也就应付了,所以选图并不考校。
回到了市报办公楼,厉云飞上交了今天的所获和一些备注,走出写字楼他悠然的叹了一口气,总算是下班啦。
工作性质的问题,为了防止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厉云飞家住的有点偏,在棉五小区东马路那边。
那个地方来打工摆摊、开店营业的人很多,厉云飞住进去很不起眼,有那么点大隐隐于市的味道。
下了出租车刚刚晚间十点,厉云飞就近在路边摊随便解决了晚饭。
进到小区楼下,厉云飞停顿了片刻。
这楼是五层的小楼,略略老旧,没有电梯,他家就在四楼,此刻进楼的入口处摆了两个煞白的花圈,一张方木桌子,桌面上一碗水平平静静、一炉香袅袅升烟、一盘水果码的齐整,两根白烛一左一右照亮了中间支着的一张老太太的照片。
月华倾洒,星光拥蹵,照片上的老太太笑的慈祥,照片外的玻璃罩面却被月光照的澄透亮,好像她看向厉云飞的一双老眼多么的专注,专注到想要看他一时再一世。
厉云飞感觉到身后阵阵凉意,他抖了抖身子咒骂了两句给自己壮了壮胆。
“真特么的没素质,摆灵台有不派人守着的吗?冲撞了生魂活该你家老人一辈子不得生!!!”
走进楼里,厉云飞猛地咳嗽了两声,咳喘声顺着楼梯飞上去,又坠了些缕下来,像一个老者临死的叹息。
灯坏了,好在每两层楼只见转折的拐角处开了窗口,一片一片星月光芒斜着铺了进来,地上像长出了银色的草芥。
“玛德,”厉云飞照着书上说的不住骂着脏话防身,一跃三五步,极快间他就上到了三楼。
“呜呜~呜呜~呜呜~”
厉云飞汗毛一炸,定着脚步,气都不喘的凝神听着。
“妈啊,你怎么就走了啊~”
“呜呜,女儿舍不得你啊!”
“艹!这深更半夜的家里哭丧,真尼玛有情调。”厉云飞喝骂了一声,才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了。
看来死的是三楼的老太太了,厉云飞此刻正站在3o1门口,阴阴浅浅的哭声一截一截的飘了出来。
听得出来是个女声,厉云飞也就打消了进去埋怨一番的冲动。
亏得死的是3o1的,要是我屋子下面的那一户死了,今晚还真是睡不着了。厉云飞这么想着,继续往上走。
走了两步,厉云飞陡然停住了脚步,回身清喝了一声,“什么人?!”
没有人回应,只一片沉沉的黑和低低浅浅的哭声。
厉云飞虽然看不真切黑暗中3o1门前有什么,但刚刚他确确实实的被一些目光锁定是真真的。
翻手一摸,手机也不知道被他揣到哪个兜口去了。
脖颈一坠,厉云飞面上一喜,“你特娘的还不给老子出来?!”
他打开了相机,直接亮起了闪光灯。
楼梯间陡然白亮,再蓦然灰暗,没有东西。
厉云飞却觉得脖子一凉,整个头部都似被沉进了咸湿的水里,呼吸变得困难,鼻口间吸进的净是湿气,他奋力的挣扎,重重的跌倒了下来。
挣扎间,“咔嚓”一声,相击快门被按下了,听得这一声,厉云飞满足的晕了过去。
楼道黑暗如前,良久,厉云飞身前的空气响起了一个瑟哑的闷声:“走吧。”
“可他,好像看到我们了。”一个清亮一些,似男非女的声音回道。
“阳间有个说法叫妨碍公务,恶水链一击之下他活不过七天的,走吧。”
“哦。”
没有人,却有声音。
“哗啦、哗啦、哗啦~”
类似古代被流放八百里的死囚带着的锁链碰撞而出的声音,像要响到永夜,死亡才是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