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们说啊,前阵子我一亲戚去国都那做生意回来,说国都那边已经戒严了,呆在那里的人只能出不能进,这国都恐怕是生了什么大事了。w?w1w?.”一个粗布麻衣的男子低下头,谨慎地四处打量了番,见没有什么官府之人,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
夏光虽不能习武,但是胜在耳力还算好,所以模模糊糊地也能听个大概。一听与国都那边有关系,那更是集中注意力往那边凑了。
封后大典上生的事,夏光并不是不在意的。说句实在话,她确实对曲夜笙动了点心思,可是那也只能到此为止了。人都得有自知之名,什么样的人就该过怎么样的生活。曲离笙对她这么照顾,也是因为他以为她是纪杞纱,虽然她也许就是纪杞纱,但那也已经是过去式了。毕竟到现在为止她似乎连一点想认祖归宗的想法都没有,这只能说明那个地方也许并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地方。
“生大事这不是迟早的事么?”坐在那粗布麻衣对面的男子听罢,拾起一颗花生米抛起来,然后用嘴接住,声音也没有收敛,就这么大喇喇地说道:“咱们皇上整日不上早朝,事事都是八王爷亲力亲为,你觉得这国都里,不,应该是说这整个赫国有多少人不想他退位么?”这话虽是疑问,但其中意义不言则明。
该男子身旁的人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角,“你小声点,要是被让人给听到了,小心砍你的头。”
坐在粗布麻衣对面的男子一把将那人的手给扯离开来,“怕什么,现在这整个赫国的民心早就向着八王爷了,也没有多少人会计较我说的。”
“诶,你说得也是,我之前也听说过,皇上因思念皇后,整日郁郁不宁,思多成疾,听说大臣们隐隐有意逼他退位,下旨封八王为帝。”
“唉,这皇上也是个痴人,只是这痴人哪能在那个位置上坐得久呢?”
“谁说皇上是思多成疾的,我早就有耳闻皇上本就有隐疾,这隐疾还是难以出口之处。”
这么一说,在坐的人都不言而语的笑了。
“怪不得皇上不肯纳妃封后了。。。。”
渐渐地,夏光听不到他们议论什么了,她想起曲离笙身上的毒。按照轩辕清珑的说法,纪杞纱会消失就是因为拿她当药引救曲离笙,可是之前遇见他时,他身上的毒根本没有好转,这是不是说明纪杞纱的血只是延缓了毒素的展,而它也随时有爆的可能。
夏光心事重重地想着,以至于她什么时候出了茶楼都不知道,她满脸沉重的样子,迫使路过他身边的人离她远远的。
“夏姑娘,夏姑娘。。。。”
夏光恍惚间听到有人喊她,下意识地往声音的方向看去,等看清楚来者是何人时,她不觉地面露惊喜之色,“余大夫,你怎么会在这里?”
遇见余晨风,夏光是万万都没有想到的,自从三年前闯了空门后,夏光就把这个人记在了心里。
“夏姑娘,此地不易多谈,还请随我来。”余晨风示意地看了看这条人来人往的大街,然后作了个请的手势,率先带步离开。
夏光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就跟上了。她正好心里有满腹的疑问需要他来解决,她想知道当时她离开了山庄后,那里到底生了什么事;她想问他,他是不是知道曲离笙身上的毒还没好,否则当初他为什么会被抓到山庄里,甚至在见到她时会说那样的话;最重要的是他还知道她身上的血能够制毒,本来她以为是曲离笙和他说的,但后面所生的事情却又不像。
晴岩岛上有两个楼,一个栈和一个坊,分别以春夏秋冬命名,这四处也算是晴岩岛上的一处特色。据说当时建这四处时还特地请了风水师傅,至于这些风水玄术之说,夏光自是不懂的。
春酒楼的一间雅间内,夏光与余晨风相对而坐,雅间的布置自是如字面上一样,风雅精致,屏风特地隔出的空间,正好方便他们二人谈话。
余晨风倒了两杯茶,将一杯置于夏光面前,并做了个请的手示,“这是酒楼里自产的果茶,不知道合不合夏姑娘的口味。”
夏光意思的抿了口,实在不是她不愿意喝,主要是刚刚在秋茶楼已经喝得够多了,这肚子里早有一堆水蓄着,这再喝下去,估计就要浪费了这些好茶。夏光将茶杯放回桌上,指着肚子道:“这茶确实好,可实在是蓄不了。”
余晨风一听,哈哈大笑道:“夏姑娘还是这么可爱。”
“余大夫可别取笑我了。”夏光连忙道,可爱这种词已经不适合用在她这种年纪的人了。
“那好,夏姑娘,咱们就言归正转。”余晨风变了个表情,满脸凝重地看着夏光,“夏姑娘,我会在这里遇见夏姑娘并不是意外。”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来这里是有求于夏姑娘的。”余晨风将她未说的话接了下去。
“做什么?”夏光一开始有点愣,她实在想不出自己能给他什么帮忙,但随即又想到自己身上的血的事,“血?”
“夏姑娘冰雪聪明。”余晨风称赞了下,然后就没有说话。
夏光也没有开口接,自己的血能制毒,甚至于八年前还是曲离笙的药引,三年前还被抓在那个山庄里,如今余晨风说有求于她,无非就是想拿她的血入药。那么这就好办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也可以由此入手了。
余晨风见她如此沉得住气,心中不由赞叹了几句,“夏姑娘,当初你我相见之时,我曾说过,有人想要你的血。”
“余大夫,有话不妨直讲。”
“看来夏姑娘也是明白人,那我就直说了,不知姑娘可有听闻现在国都生的事?”
“哦,说来凑巧,刚刚在茶楼里时,确实是听到了一二,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话虽说得平静,但她的动作却泄露了几分心思。她习惯性地执起面前的杯子,覆于唇前,却没有真得喝进去一滴水。她心里隐隐约约觉得这事可能会与曲离笙有关系。
余晨风一直注意着她,自然没有忽视到她这一系列的动作,“夏姑娘,三年前封后大典上生的事,我也有耳闻,纪杞纱的事里确实有我。”
确实二字让夏光明白,余晨风肯定也是看透了她的某些想法,当然她也没有隐藏过这些想法。只是这两件事又有什么联系?夏光微微勾了勾唇角,抬手示意道:“既然余大夫这么说了,那何不继续说下去?”聪明的人不能太过急躁,循序渐进也许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一次,夏光主动拿起那个装了茶的壶,给他斟满。
两个人似乎在打太极,但这太极总有打不下去的时候,只是看谁先停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