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来人看了她一眼道。
那人的声音有些沙哑,身穿飘逸性感的雪纺白色上衣,搭配牛仔短裤与高跟鞋凸显出修长的美腿,一双浅褐色的眼眸,通透明亮如琉璃,乍看上去,透着几分摄人心魄的妩媚。
“你是谁?”听她的口吻,仿佛认识自己,曾秀怡脱口问道。
“张加恩。”她回答说:“你呢?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曾秀怡愕然地瞪眼,不解她为什么这样问。
“我当然知道自己是谁,我是曾秀怡。”
听到曾秀怡说出自己的名字,张加恩才露出释然的笑容。
“幸好你还记得自己是谁,没有撞坏了头。”
撞坏头?捕捉到关键字,曾秀怡便意识到眼前这女人应该知道,她是怎么逃出火海的。
“是你救了我吗?”
“是,也不是。”
张加恩走到床边,伸手到她的额前探了探热,之后露出满意的笑容。
“退烧了。”
迎上曾秀怡不解的目光,张加恩轻笑了笑。
“我知道,你有许多问题想问,不过,你也饿了吧,不如先吃点东西再说吧。”
说着,她转身走出房外,再走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个饭盒。
把饭盒递到曾秀怡面前,又倒了杯茶给她。
瞧了瞧饭盒,又看了看张加恩,见她示意自己拿起饭盒,曾秀怡也是饿了,便打开饭盒,当看清楚里面的东西时,不由得一愣。
饭盒里装满了生煎包,南瓜饼,酥皮豆沙包等点心,全是她所喜欢的糕点。
伸手拿起一块铜锣烧,放进嘴里尝了口,熟悉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来,这种味道,好像是她平时在家楼下饼店里买的铜锣烧的味道。
“好吃吗?”见她吃得一脸陶醉的模样,张加恩笑问道。
“好吃。”舔了舔手指头,曾秀怡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你要吃吗?”
“不了,这些糕点都是夫人特地为你准备的,你喜欢的话,就多吃点吧。”张加恩道。
这些点心真的很合曾秀怡的胃口,她一下子把饭盒里的糕点都吃光了。
抽了张纸巾,抹着嘴角,曾秀怡端着杯热茶喝了口,便迫不得已地问道。
“请问跟我一起的男人,他现在怎样了?还有,究竟是谁救了我的?”
举手打了个手势,张加恩示意她稍安勿躁。
“你想知道姚俊平怎样的话,就跟我来。”
听到她这话,曾秀怡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见她转身朝门口走去,便连忙下了床,追着她而去。
没多久,她们来到另一间房间门前。
张加恩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曾秀怡跟随其后,踏进房门口。
当踏进房间刹那,曾秀怡就感到四周的空气有些凝重,随即她发现,房间里静得可比隔音室,唯有一种不知是什么的声音在响。
接着,她的视线落到张加恩前面的床上,那个一动不动,双眼紧闭,额头及右手都缠着纱布的人身上。再走近些,才认出那人赫然是姚俊平,而刚才所听到的声音,原来是从床边监护仪所发出来的。
她错愕的目光投射向张加恩,“他怎么了?”
“正如你所看到的,他受伤了,重伤。”张加恩在后面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为什么他会受这么重的伤?”
见张加恩领悟不到自己想问什么,曾秀怡只得问得清楚些。
“因为救你呀。”张加恩睨了她一眼,仿佛在说她是明知故问。
“昨天,我们收到他打来的求救电话,已经迟快赶去救你们了。谁知道当我们赶到现场时,就看到前面是熊熊大火。当时,我还以为来迟了,你们已经没救了。
殊不知没多久,就看到他从车内爬了出来,然后,他不顾大火,为了救你出来,而奋不顾身再次冲进火海里,把你从车内拉出来。就是因为回去救你,所以,他就被大火烧伤了。”
当看到躺在床上,伤痕累累的姚俊平刹那,曾秀怡就有预感,他的伤是因为救自己的。不过,当亲耳听到事情的真相时,她还是不免感到动容。
“他真是太傻了。”说起来,他们非亲非故的,她有什么值得他连命也不顾地救她呢?
眼眶一热,曾秀怡转过头,伸手偷偷抹去眼角感动的泪水,才问张加恩。
“那么,医生说他的伤势?”
“虽然,他已经过了危险期,不过,还要静养一段时间,就是他的手。。。。。。”
“他的手怎样了?”
“当时,他为了救你,被火灼伤了右手,医生说以后可能会留下疤痕,而且,还可能没以前那么灵活。”
闻言,曾秀怡愧疚的视线,落在姚俊平的右手上,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抚上那缠着纱布的手掌,心里一片紊乱。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偿还他的救命之恩才好了。
“其实,你也不用太过内疚,救你是他自愿的,就算因此变成残废的话,相信他也不会怨恨你的。”
半晌后,张加恩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曾秀怡本来就很内疚了,听到她如此说,内心益发觉得不安,觉得亏欠姚俊平太多了。
“好了,现在你也见过他了,你跟我来吧,有一个人想要见你。”
说罢,张加恩转过身,率先走出病房。
曾秀怡愣了愣,也连忙追上她。
“是谁想见我?”
“见到她,你自然就知道了。”
两人来到三楼医院的院长办公室门前,曾秀怡注意到,张加恩似乎能在医院里通行无阻,不由地对她的身份有些好奇。
张加恩举手敲了三下门,然后,也不等里面回应,就伸手推开房门,对里面的人道。
“夫人,曾秀怡小姐来了。”
“请她进来。”
张加恩转过身,对曾秀怡做了个请进去的手势,等她走进去后,便顺手关上房门离开,留下曾秀怡跟里面的人单独相处。
见张加恩就这样走人,曾秀怡有些忐忑不安地转过身,打量了下房里的环境,视线最后停伫在,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贵妇人身上。
乍看上去,一时间也看不出她真实的年纪,她身穿一件长款的黑色流苏开衫,脖子上系着一条暗红色的长围巾,令她给予人一种优雅干练,气度雍容的印象。她的妆容完美无瑕,嘴边挂着一抹轻浅的微笑,流转的眸光有着历经岁月沧桑後的深邃,壑智的眼睛似乎洞悉世间的一切,轻易令人生出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