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三人商讨了半天,才终于想出了办法。
顾盛钦对舒清道:“你去说,最合适。”
“我吗?”
舒清指着自己,无语的说:“我之前把慕医生骂成那样,我哪还有脸去啊?”
宛宁握着她的手央求道:“那我不是更过分?
我把他伤成了那样,因为安安的事情,我还要去告他。
求你了,小清,你去吧。”
终于,舒清朝他们点了点头,犹豫道:“那……好吧。
我去说!”
就这样,她拿着顾盛钦递过来的手机,拨了慕久年的电话。
响了许多声之后,慕久年才接了电话,嗓音暗哑,“喂。”
“慕医生,不好了。”
舒清语气焦急,道:“宛宁姐去医院了,她说她不想要孩子了。”
那边一刹那的沉默之后,冷声问:“你说什么?
她去哪家医院了?”
舒清看了眼顾盛钦,赶忙说了句:“好像是海城大学附属医院。”
那边立刻挂了电话,舒清松了口气,道:“看样子,慕医生马上就要赶过去了。”
“好,我们也过去吧。”
顾盛钦拿了车钥匙,准备带着宛宁和舒清一起赶去海城大学附属医院。
宛宁口袋里的手机不停的响着,顾盛钦示意她不要接,只有这样,才能让慕久年知道什么叫做害怕。
不下这种猛药,慕久年是不会知道,他到底需要什么的。
……医院里。
慕久年狂奔到妇产科,毕竟,当年他也是医院里上上下下的风云人物,护士自然是认识他的。
见他如此焦急的跑过来,小护士吓了一跳,拦住他道:“慕医生,您……不能进去,病人正在做手术。”
慕久年整个人都怔住了,他扼住那小护士的胳膊,咬牙问:“谁在做手术?
什么时候开始的?”
护士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吓得语无伦次,结结巴巴的道:“开始了有一会儿了。”
慕久年扔下她,强势的闯了进去,在妇产科的小手术室门口,狠狠拍着门。
“宛宁,出来,我知道我错了。”
他声音喊到嘶哑,手也被拍的通红,“宛宁,我求求你,出来。
我知道,你没有那么狠心,只要你出来,我什么都听你的。”
就在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真的吗?”
慕久年惊愕的站直身子,渐渐转过身,只见宛宁在顾盛钦和舒清的陪伴下向他走过来。
脑海中一瞬间的空白闪过,接下来,便是失而复得的惊喜。
他什么都没说,大步迈向前,将人紧紧搂在了怀里。
他一遍遍轻抚着她的脊背,喃喃的说:“宛宁,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宛宁被他抱得很紧,紧的快要窒息。
她眼眶酸涩极了,泪水不停的往外涌,她哽咽着问他,“你刚才说的话都算数么?
你说过,什么都听我的。”
放在她背上的手微微一僵,慕久年站直身子,目光中充满着无奈和苦涩。
顾盛钦见状,连忙道:“走吧,我们回去慢慢商量。
总有解决的办法!”
就这样,他们一行人都回到了顾家别墅。
宋丽君仿佛知道他们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讨,便早早带着孩子们回了卧室。
客厅安静的要命,只有他们微微沉重的呼吸声。
还是慕久年先开口了,他躬身坐在沙发上,淡声说:“谢谢你们为我考虑那么多,可是……”“不要再说可是了!”
宛宁忽然情绪激动的打断了他,她气的控诉道:“每次你都是这样一意孤行。
那你想过我,想过我肚子里的宝宝吗?
你可以一走了之,可我们呢?
我们还要继续活着,可我们没有依赖,没有依靠,什么都没有了。”
慕久年如鲠在喉,宛宁的每一滴泪都仿佛是一根针,刺在他心尖。
就连浅浅的呼吸一口,都无比的疼痛。
宛宁就这么握着他的手,语气尽是哀求,“久年,我求求你,我们好好治疗,好不好?
盛钦哥让专家看过,只要我们及时做手术,做治疗,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慕久年眼眸微红,轻抚着她的脸颊,柔声说:“可是我不想忘了你。
也许会失忆,也许,我再也记不起你。”
“没关系啊。”
宛宁摇摇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语气异常坚定,“就算你失忆,我和宝宝也会一直陪着你。
我们,可以重新认识,我相信,你还是会喜欢我。”
慕久年眸底划过一丝震惊,他没想到,宛宁是这样的想法,她那样坚决和天真,却让他的心狠狠震撼着。
他从未想过让宛宁为他付出什么,他也从未奢望过宛宁的付出。
他从来都是只想对她好的,一直都是这样。
“宛宁,这样……你会很辛苦。”
慕久年垂下眸子,清冷的面容透着一丝难以纾解的惆怅,“我活着,对你来说,也许会是负担。”
“我不怕。”
宛宁清澄乌黑的眸子直视着他的眼睛,“我怕的,是将来只有一个人,过着没有你的日子。”
一直在边上的顾盛钦淡淡开口道:“久年,你不会成为宛宁的负担,也不会是我们的负担。
只要你去做手术,剩下的事交给我。
你应该知道我,我答应你,会帮你照顾好宛宁和孩子,我就绝不会食言。
就算你失忆了,我们一起帮你回忆。”
舒清也忍不住道:“是啊,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如果不争取一下,那就太可惜了。”
在他们的劝阻之下,慕久年的决心终于动摇。
……意大利。
手术是在意大利的一家私立脑外科专科医院做的,他们联系了世界知名的脑外科专家亲自主刀。
慕久年做手术的前一夜,他整夜没睡。
宛宁就陪在他身边,他什么话也不说,只是这么望着宛宁,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要将她的模样印到脑海中似的。
“久年,我们睡一会儿,好吗?”
宛宁帮他盖上被子,温柔的说:“医生说过,手术前一晚,需要好好休息的。”
慕久年没有丝毫睡意,他苍白的唇角牵起一丝笑意,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道:“我想再看看你,记住你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