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御琴就站在门口,看着简旻有些失魂落魄地走进来,简旻的嘴角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她以为简旻会迫不及待地探究原因,可是她却什么也没问,转身上楼,脚步略重的发出咚咚声,还是暴露了她此刻内心的不满。
简壹看了看简旻,又转过头开口简御琴,疑惑地说:“姐姐怎么了?”
“没事。”简御琴敷衍着,其实内心是对简旻有那么一丝歉疚的,女儿第一次主动把心仪的男孩子带回家,可是她却只能狠狠地泼冷水,做一个棒打鸳鸯的恶毒丈母娘。
她甚至曾一度有过心软,不这个念头也很快被打散了,想起中午的那个电话。
——“我知道今天简旻把白驹宁带到了家里,不过您可要好好考虑清楚了。”那边宋奕状似无意的嗓音清晰柔和,却让简御琴感受到了危机。
——“宋家和白家,您最好还是再掂量掂量,毕竟简旻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宋奕再说过多,果断地挂断了电话,简御琴是个精明的商人,她是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的。
……
宋家
一个主动退婚的未婚妻,宋家再要,这点就足以表明宋奕的心意,况且能攀上宋家这棵大树,简御琴怕是求之不得吧。
宋奕势在必得地笑笑,心里默念着:“白驹宁,费尽心思想得到的,对于我而言不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吗?”
他的房间,没有开灯,仅有的那么一丝月光从窗户透进来,照在桌台上的一个相框上,那上面有一个微笑着的女人,她曾经也笑得那么甜美幸福。
年少的承诺,什么海誓山盟不过就是过眼云烟。
要么得到,要么就摧毁掉,不要有所留恋和美好的幻想。这是宋奕一直坚守的信条,他像个虔诚的信奉者,一丝不苟地执行。
次日清晨,宋城特意在大厅的沙发上等待着宋奕,耐着性子等他慢悠悠地用完早餐才把他叫到书房里。
“你和简家那个小丫头怎么回事?”宋城把手中的书往面前的桌子上一摊。
“什么怎么回事?”宋奕翘着二郎腿,慵懒地说:“你不都知道吗?干嘛问我。”
“上次你为她打架的事,我不管。可你把订婚信物给人家送过去了,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再把这个未婚妻再认回来吗?更何况现在那个简旻现在已经有对象了,你难道还要去强取豪夺不成?”宋城愤怒地怕了拍面前的桌子,手边的水杯被震得叮咚响。
“怎么了?不继续说下去了吗?简旻心仪的对象是谁?”宋奕表情淡淡,斜着眼地看着宋城,“即使不在他身边,也实时派人关注着他,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你胡说什么!”宋城的颤抖着声音,矢口否认。
“我说什么,你心里有数。总之,我要简旻做宋家的大少奶奶。”宋城舒张了一下身体,换了个姿势,随后双眼冰冷地看着宋城:“我只是通知你,我的好父亲。”
“你不能这样……宋城,不要意气用事,这样对你对宋家都不好。”宋城忿怒,脸色激变。
宋奕看着疾言怒色的宋城,眼底漫过失落,不过很快就消逝不见,“急了?怎么?想打我这个不孝子吗?我一点也不觉得我是在意气用事。”
宋奕蓦地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逼近宋城,“还是说你觉得我和简旻在一起就是给宋家蒙羞了?简旻和白驹宁在一起就是合情合理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宋奕,放过他吧。”宋城无奈而痛愤,宋奕第一次感受到他的苍老,他似乎变成了一个暮年的老者,众叛亲离,颠沛流离内心无所归宿。
“这话好熟悉呀。”宋奕的背影顿了顿,“真是风水轮流转。”他仿佛在自言自语。
曾经有个女人,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住了迎面而来的酒瓶,那是瓶红酒,在她洁白的裙子上留下来难以清洗的污渍,也在她的脊背上留下了无法祛除的伤痕。
但是当时的他只是觉得温暖,因为被女人紧紧地护在胸前,被她握住耳朵,他听到什么东西炸裂的声音,却并没有感到害怕。
“你到底想怎么样?宋城,他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他看着面前的女人饮泣吞声、肝肠寸断,拿着酒瓶的男人怒形于色宛如魔鬼。
宋奕闭眼,思绪回收,嘲讽地一笑,跨步走了出去。
宋城瘫在了书桌的椅子上,看着面前的书墙,视线有些模糊。
一步错,步步错,都是因果报应。
……
为了安慰白驹宁那颗受伤的心,简旻这几天跑他家里跑得特别勤快。
一下班又是洗衣服,又是做饭的。
弄得白驹宁哭笑不得,“你是觉得我的心眼儿有多小呀?至于为了那么点小事情耿耿于怀吗?”
简旻正在清理卫生,抬头就看到他拿着剧本,倚着门框站在那里,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信他才有鬼!这几天他就差在脸上贴个标签——“快来哄我!”
“那你加油,我背词去了。”白驹宁挑挑眉。
所以说,干嘛要惹一个小气吧啦的男人?你看我不顺眼,我一生气,还不是你女儿来哄嘛~
白驹宁有恃无恐,仗着简旻的偏爱,肆无忌惮。
他很清楚,除非他们自己放弃,不然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们在一起,哪怕这人是她的母亲。
简旻很清楚白驹宁的小心思,有些男人计较起来,心眼并不比针尖大。
清理阁楼的时候,简旻从角落里拖出一个纸箱子,吹落上面的灰尘,打开来一看,是些油画和素描,底下有画家的落款“s”,落笔尾巴处有特殊的上扬。
简旻一下子就想起来,之前在房间里的那幅画,于是赶紧在里面找了找,果然那一幅向日葵也在里面。
简旻寂默了一会儿,按捺住自己想跑下去问白驹宁的冲动。
简旻把东西按原来的顺序放好,把纸箱子放回去。
她不知道这些东西对白驹宁来说,是不是有特殊的意义,但是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秘密,他不说,她就不问吧。
反正未来的日子还长,他们可以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