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之间,邵言却忆起曾年幼无知,总爱盯着远处那高耸入云的齐云山脉发呆,思考着山脉的另一边是什么?
而每当他发呆疑问之际,邵家三长老总是一边抽着旱烟,一边告诉他,山脉另一边是海!
楚国地势处于南域正中,周遭群山环绕,从小生活在楚国的邵言又何曾见过真正的大海?所而听罢三长老所言,这个曾经叫做小七的少年,一直以来对齐云山脉的另一边皆是憧憬不小……
虽然年长明事之后他也明白,齐云山脉后面并非是大海,而是另一个被群山环绕的国家,当时还怨三长老这老家伙信口开河,但如今看来,这个修为仅仅是筑基期的老人是道出了何等真理啊……
的确,齐云山脉的另一端并非什么大海,只是另一片环山陆地罢了,来到了齐国无异于从一口井跳到了另一口井!
但是在这另一口井中,却有着弥足珍贵的东西!若非他翻越这山脉来到青阳宗,他又如何会遇上千幻真人,修得九婴造化诀?又如何会有这等机缘,踏入仙道!
想来,这五湖四海与齐云山脉同出一辙,谁也不知道这汪洋大海背后到底为何?或是如传说中的那般,乃是修士梦寐以求的仙域!亦或者如千幻真人所说,只是另一个囚笼罢了,但若是不去尝试,终究只是心中妄想而已……
最重要的是,邵言当初在绯红玉佩中所见,亦是坚定了他内心想法,就算是死,也要去追寻心中疑问,这便是他的道……
二人言语不久,紫色香炉却已飞到了青阳宗外门上空,回到了这外门丁字区域,先前一番死里逃生的邵言倍感轻松。
“老头,我到了,下去坐坐?”
见这厮又是嬉皮笑脸,千幻真人顿时便没了好脸色,待香炉下降到一定高度,提起脚尖向前一踹。
“老头,你干什么!”
飘零在空中的的邵言倒是没想到这老道说翻脸就翻脸,不禁大喝一声,不过好在有这云龙九现这等神奇身法,真元运起,片刻便在空中歪歪斜斜勉强稳住了身形。
“哼!老头,想坑小……”
正当邵言得意,却见千幻真人指尖凝气,随即一指点下,一道白色寸芒直直朝着他丹田而去,正当他惊异,却突觉脚下无力,云龙九现亦是瞬间消散……
做完这一切,千幻真人才满意点点头,嘴角微扬,操控着香炉朝着高空飞去,一去半晌之后,待香炉进了云层,又见他一双眼睛盯着下方,口中喃喃道:“本座倒没想到,这小子竟有如此胸怀抱负,若真如此,倒是本座害了你啊……”
再看低空,丹田真元散尽,直直落到地上的邵言自是摔了个狗吃屎,不过他毕竟是练气二层的修士,这区区几十米的高度倒也不会真的伤到他,只是浑身筋骨都散了架似的,疼痛无比。
强行撑着身子坐起之后,这厮嘴上也没闲着,张口便是一顿骂骂咧咧,而心中更是将千幻真人全家上下问候了个遍,似是还不满意,随即向着旁边啐了一口。
不过见这老道消失的无影无踪,心知报仇无望,也便无奈摆首,坐在原地调息起来……
而方才这厮从空中掉落,发出的那声响动倒是惊动了丁字区域的弟子,一众修士皆是探出脑袋查探情况,不过见是邵言,皆是连连缩回身子,不敢理会。
虽然大众如此,但还是有一道略显惊喜的声音传来。
“是师兄!师兄回来了!”
说话的正是余青这小个子,一旁还有面色略显苍白的孟怀玉以及一个手持折扇的翩翩公子。
听到余青这声大叫,邵言知是熟人,嘴角一扬:“鬼叫什么!小爷不能回来吗。”
不过威风刚过,本能的一转头,见到那一同走来的白衣公子,邵言心中却咯噔一声:这厮怎么来了?不会是事情败露找小爷讨债来了吧?
但邵言脸皮何其之厚,要想从他嘴里将吃进去的东西挖出来,哪有可能?所而打定主意:大不了死不承认,看他能耐我何?
九婴造化诀的确是道不错的功法,不过片刻时间的调戏,邵言身上的皮外伤已是好的七七八八,也便站起身来,面带假笑试探性开口。
“厉兄弟怎么来这儿了?”
话落,邵言脑海中便闪过千言万语,心道这厮若要问自己丹药的事,那自己便装懵到底!
然而不等厉长风开口,余青和孟怀玉这两个愣头青便争先恐后答起话来:“今日上午,有几个执法堂弟子上门找事,找不到师兄你人影,便要拿我们出气,好在厉师兄及时赶到啊……”
“是了是了,当时厉师兄挥手便是一道闪电,三言两语便吓得那几个执法堂弟子屁滚尿流,好不威风!”
“对啊,师兄,你是如何结实厉师兄这等高人的啊……”
见这二人口若悬河,邵言猛一挥手:“闭嘴,吵吵嚷嚷的干什么。”
喝住二人,又转身打量厉长风,见对方面带微笑,加之听那二人说来情况,在自己不在之时还帮了自己的人,想来应当不是来找茬的,想到这里,邵言也便放心了八成。
所而顿时又换了副脸皮儿,堆满了笑容,殷勤上前拉住厉长风的衣袖,眼神一瞥余青和孟怀玉二人。
“我与厉兄弟乃是过命的交情!你们这两个王八蛋懂什么?想那晚夜黑风高,我二人……”
厉长风见这人模样,不禁想起来当晚他那无耻行径,不禁尴尬推开前者,又打断道:“今日来找邵兄,当然是有要事相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屋说吧。”
“好,全凭厉兄弟说了算。”邵言又是故作爽朗的一笑,但在前者眼中,却是说不出的猥琐。
见这二人并肩前去,后面的余青和孟怀玉却是傻了眼。
只见余青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的说道:“方才师兄说夜黑风高……他与厉师兄……”
倒是孟怀玉正了正色:“别胡说,师兄岂是这种人!可别平白污了师兄清白……”
前者闻言,定了定神,说道:“对,是我想多了,师兄这等性子,又怎会是我想得这般,承蒙孟师兄教诲。”
不过其话音刚落,却见孟怀玉呆呆看着前方,摇摇头,似是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只怪这厉师兄如此温文尔雅,又长了副俊俏模样,难免师兄不动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