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府中的护卫们蜂拥而至,片刻之间就有几人冲到了沈侍郎面前。
这一声干嚎之后,府里上下全都被侍郎大人的惨叫声给惊动了。
“侍郎大人,刺客在哪里?”一名来自沈阀的先天武者沉声问道。
“在,就在房中!他不知为什么,好像不会动了!”沈侍郎满脸憋得通红,语无伦次道。
那名先天护卫仗着功夫,砰的一脚踹开房门,果然看到一人端坐在桌前。
这名护卫大喝一声,先天真气爆发,遥遥一拳击向了沈剑心的后背。
砰!只听到一声闷响,拳劲结结实实的印在了他的后心上。
只是这一道拳劲轰过去,他连肩膀都没晃半下,坐得四平八稳,纹丝不动。
那位先天护卫可当真吓了一跳,从未见过这等怪事。
心中虽有踌躇,可是背后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却是有些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刀来!”那名先天护卫上前半步,小心翼翼,急中生智,头也不回的嚷道。
果然,身后传来了一道破风声。
那名先天护卫反手一把接住同伴扔过来的腰刀,将心一狠,咬紧钢牙,双手持刀,用尽全部力气,狠狠一刀斩向了对方。
一位先天武者全力出刀,那是何等的声势,刀锋未至,先天刀劲已然切至。
叮!众人只听到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紧接着便看到半截刀尖直接飞上了半空,稳稳的钉在了房梁上。
这位侍郎府中的护卫头目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双眼突起,忍不住浑身颤抖了起来。
这,这还是人吗?老子好歹也是先天武者,能迫发先天刀气的好不好?
一刀实打实的斩过去,结果却是连刀子都崩断了。屋里坐的这位,究竟是神仙,还是妖怪?
沈剑心敢将躯壳留在这里,只以神魂出窍,自然是有把握的。
打通了九大穴窍之后,他的“无漏真身”俨然小成,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加上之前他已经用神念扫视过了,这侍郎府中并没有什么厉害的高手,自然放心大胆,夷然不惧了。
这位劈崩了刀的先天护卫直接面如土色,手里拎着半截断刀,哭笑不得,进一步怕死,退一步丢人,反正怎么都是坑!
“鬼啊!”外面有人见着这一幕,情不自禁的大叫了起来。
那名先天侍卫浑身一机灵,闪电般的纵身退出了门外,大声道:“何方妖物?连刀剑也伤不到他!你们快保护侍郎大人后退,我来顶着!”
听他嚎了这么一嗓人,侍郎府内的众人更加惊惧,拥着沈侍郎连连后退。
“用火烧!烧死那妖人!”人群之中,不知是哪个憋着嗓子,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众人本来也没什么想法,有人这么一提议,好家伙,立刻动手,堆柴的堆柴,倒油的倒油,点火的点头,将侍郎大人的卧室直接给点着了。
火光冲天,热焰逼人!
侍郎府的众人就这么眼巴巴的瞧着房子被烧得僻叭作响。
这时,沈剑心才刚刚元神归窍,一睁眼发觉自己已经身处火海之中,顿时觉得好笑,也真是为难那位侍郎大人了,为了对付自己,居然放火烧了自家的宅子。
说时迟,那时快!沈剑心纵身高高跃起,一举撞破了屋顶,借着浓烟滚滚,如大鸟般没入了夜色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夜,兵部右侍郎家中失火,还传出了闹鬼的消息。
而沈剑心在返回钦天监的路上,先去了一趟锦衣卫北镇,让他们立即派人到京城四座大门附近守着,一旦有自己描述的那人出现,立刻通报。
吩咐完事了之后,沈剑心才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了钦天监。
一大早,天还刚麻麻亮,沈剑心便拎着条板凳坐在了钦天监大门口,坐等父亲归来。
世人都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可这亲人失而复得的心情,显然更为复杂。
之前以神魂出窍,实在来不及多说什么便匆匆离去,现在一想着马上就要见着父亲了,沈剑心此刻的心情,实在是五味杂陈,复杂到了极点。
不多时,锦衣卫快马来报,沈大人所描述的那人,已经现身在西城门前的入城队伍中了。
沈剑心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就连片刻也坐不住了,索性一路小跑,奔向了西城门。
他这一奔跑起来,北镇锦衣卫们均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纷纷跟着沈大人也跑动了起来。
短短的一会儿功夫,沈剑心身后的锦衣卫竟然跟上了百来号人,他们全都是沈大人的忠实拥护者,无论刀山火海,只要大人一声令下,甘洒热血写春秋。
前方就是西城门了,守城的巡城司士兵正在检查入城的手续,突然见到大队锦衣卫一路狂奔而至,全都吓了一跳。
沈剑心的目光飞快的在人群之中扫视,终于让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爹!”沈剑心兴奋得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当着众人的面,大声嚷道。
这一嚷,可把入城的百姓们给吓坏了。
这小哥长得是挺英俊的,可是架不住他身后带着百来号锦衣卫啊!
大伙都以为他是来捉拿要犯的,哪知道这带头的小哥居然冲着大伙喊了一声爹!
这什么情况?人群中顿时引发了一阵骚乱。
沈一峰见到儿子的时候,第一时并不敢相认,直到听见那一声爹,这才百感交集,忍不住热泪盈眶。
这么久以来,所有的忍耐和屈辱,都在这一声爹之中,化为烟散云消。
若不是为了能够再见到儿子,再听他唤一声爹,自己何苦要撑这么久!撑得这么苦!
虽然儿子的外表着实有不少的变化,可是沈一峰坚信,那个当众喊爹的傻小子,就是自己的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