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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杀机初现(1 / 1)

妖兽血液和骨髓是上好的入药材料,可以用于熬炼灵药。妖兽血液、牙齿、皮毛是制作武器的良材,可用于淬炼,制作牙剑、弓柄、皮甲等。妖兽血液、血肉、骨髓也是极好的养料,可以用于培植药草,喂养蛊物等。

狩猎队的这些收获,大部分都会作为南离村的每月贡品,由专人护送上交主族。余下材料,每户村民分得少许,还有一些会交给商队,前往其他部落或山脉南方的太安国换取族中需要的货物。偶尔也会有其他部落和太安国的商队前来收购,交换货物。

狩猎队的人主要获得村中下发的银钱,制作成品的精良武器,熬炼完成的灵药。平时享受村中的修炼指导,有权翻阅村中的秘法典籍,甚至可以面见护村长老韩石,请教修行中的疑难困惑。

萧南家位于村落北边,靠近南离山。房屋用山中的斑竹搭就,时间久远,经风吹雨淋已经变成灰色。房屋外面用斑竹交叉编制成篱笆,简单将屋前圈成一个院落。这些都是萧南的父亲萧酒在时搭建,十年来萧南只对损坏的地方修修补补,一直凑合着住。村民多次想帮忙重建一座石屋,都被萧南婉拒。

竹屋背面有一条山路可以直达后山。浑浊的归墟河从南离山后山蜿蜒而来,途经竹屋西侧,横穿南离部落,从村头的锻铁坊附近出村,流向山脉南方的通天峰。

一只巴掌大的白色小鸟忽然从竹屋中探出头,瞅了瞅萧南,立即“咕咕”的叫起来,叫声中充满喜悦。小鸟一下子从屋中窜出,扑腾着翅膀飞向萧南,却又不甚娴熟,飞到中途就往地上掉。吓得它连连扑闪翅膀,险险从篱笆边缘蹭过,掉落两片羽毛,摔倒在地上。

萧南上前,俯身捏住它的翅膀拎起,笑道:“小白,下次记得走正门。”名唤小白的小鸟顿时挣扎起来,不停扑腾翅膀。萧南将它放入另一只手掌,它才安稳下来,不满的“咕咕”叫两声,惬意的用淡黄小巧的喙梳理起羽毛。

脚下不停,萧南穿过院落,走到竹屋前,一只腿才要迈进。忽然一股若有若无的危机感涌上心头,丝丝杀意如毒蛇般隐而不发。

屋内有人,是敌非友。

萧南心下一凛,脚步沉稳落地,不动声色。

“小白,去前面待着,我去给你取食!”萧南手臂往屋外一挥,掌中惬意的小白咕咕叫唤,展翅飞落在屋前空地。

屋内甚是简朴,竹桌、竹椅,桌上摆着一只红泥小火炉,三副青竹杯。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炉身色泽已旧,吞吐沧桑,似乎是萧酒旧物。屋中正堂挂着一副画像,下侧摆着香炉,余烟袅袅。画中是一位中年道士,面目慈祥,持剑远眺。

正堂左右两侧各有一个房间,萧南脚步轻移,走到画像前,从案下掏出一本书册,走向右边房间,坐在床头翻看。

杀机凛冽,隐而不发。

书册上用兽符文字端正写着《萧氏秘录》四字,萧南默然不语,随手翻开,只见扉页写着:“安知天命何,魂去念长存,谷神通幽处,酒剑试群雄。”

韵律不通,词意外朴实,内晦涩,似乎只是萧酒随手所记。

书册存放多年,纸张已经泛黄,萧南小心翻开一页,左手将戮荒剑平放在膝盖。字体方正有力,银钩铁画。一道道字迹仿佛剑尖划过,透着刺骨剑意。若沉浸心神看去,似乎一式式剑法在虚空衍化,精妙绝伦,超然出尘。

“叶落惊秋三两片,步落抚鞘轻按剑;浮光乍现白云间,一点星光天外仙。”

“乱心剑法,欲乱敌心,先乱己心。”萧南看得入神,不由轻声念出书上字句。

“咕咕,咕!咕咕……”屋外忽然响起小白的叫唤声。

萧南从书册上抬起头,惊喜道:“釜山长老!您终于来了!”

一道剑影忽从膝前裹布飞出,宛如流星闪烁,只一瞬间,萧南紧握剑柄,抽剑无声,反手插向竹屋床底。

剑身幽光萦绕,散发淡淡腥气,一下贯穿竹床正中,插向地下。

床底之人若有所觉,闷哼一声,不知用何物挡住戮荒剑,一拳砸向剑身。萧南面沉如水,撤剑出剑,快如闪电,挥剑便要再刺。突然一股暗劲从剑上迸发,传入手腕、肩膀,尤自不断。

萧南只觉胸口一窒,如被巨锤击中,“踏”的一声,后退一步。萧南一咬牙关,忍住脏腑疼痛,想要趁势追击,待勉力举起剑,却觉一股更大的劲力传来,脚下不由自主,“踏、踏”两声,再次后退两步,顿时面如白纸,一口鲜血喷出。

床底暗藏之人见自身暴露,担心屋外的南离部落釜山长老追击,一个侧身用力从床底撞向竹屋墙壁。岩竹搭建的墙壁触之即碎,如同纸糊,被撞出一处大洞。潜藏之人布袍遮面,一个翻滚跃出萧家院落,不辨山路,瞬间奔入屋后的南离山深处。丛林密布,空中风叶相击,飒飒有声。

逃走之人身形迅若奔雷,功力深厚,从遇袭到消失在山林不过片刻时间。萧南只来得及瞧见此人身形高大,一身灰袍,腰间闪过一抹黄光,转眼不见踪影,只留屋下一道浅浅血迹,显然伤在萧南剑下。

萧南望向洞外,面色阴沉,抬手擦拭嘴角鲜血,不理会破损的竹床和墙壁,径自走到屋角竹篮,拎出一小袋兽粮。

萧南走出竹屋,倒出袋中兽粮,在院中摊开。小白立即高兴的从前方跳过来,敏捷的扑到兽粮前,一啄三粒,狼吞虎咽吃起来,想来是饿坏了。

萧南盘膝坐到小白身边,从怀中掏出一粒草青色药丸,放入口中,闭目缓缓调息。药丸是医仙七苫亲手所炼的草还丹,有疗伤调养之效。一道热流在萧南胸腹脏腑流转不息,不断刺激生机,打通脉络。萧南经脉淤血尽去,此时才认真思索方才之事。

“来人身手远胜于我,中间有无数机会直接杀我,却潜藏不出。如非此处我自小居住,气息熟稔,绝难发现端倪。此人……要么,心有顾忌;要么,在寻找物品,多半,后者居多!”

“我家中简陋,清贫如洗,什么物品珍贵到这样的高手来行窃。若是有,必是父亲的遗物……父亲十年前无故失踪,是否与此物有关?”

“若作此想,这么多年,此人留下我性命,只怕是别有用心。隐忍多年,终于要出现了吗……我还是不够强,看来那处神秘洞窟,不得不入了。要快,就在今晚!”

萧南睁开双眼,眼中露出一股冷芒,双拳攒紧。

“对方受我一剑,仓促出手,仍然只受一点轻伤,从容离去。若非我用釜山长老之名诈他,只怕不能善了。”

“此人反击之时,劲力暗藏,待我第二次出剑时才猛然爆发,使我无法追击。虽然仓促之下只得两重暗劲,却一重胜过一重,使我受伤不浅。如此暗劲叠加功法,虽然不少,但……最出名的却是……”萧南目视远方,眼中神光湛然,一双眉毛如剑出鞘,清秀的面庞透着莫名冷意。

“劲力九重,一重胜过一重;九重圆满,可憾凶兽。论暗劲玄妙,方圆万里,最出名的莫过南离王氏的传承功法《猛虎劲》。”

萧南停止思索,轻轻合上双目,缓慢吐纳呼吸,静坐疗养。一时间冷意尽去,气质出尘,仿佛八方不动、宠辱不惊。

只有身侧小白,咕咕的吞食声,不停扑扇小翅膀,不亦乐乎。

许久,萧南睁开眼睛,看着窜来窜去的小白忍不住露齿一笑,目光柔和,笑容温暖,好像在看着亲人一样。小白若有所觉,抬起淡黄的喙冲萧南一阵叫唤,跳到萧南身边轻轻蹭着衣服擦拭嘴角。

小白是一种常见的鸟类妖兽,名唤宛雏。宛雏鸟通常体型娇小,攻击力低下,一般以山林中的三叶虫为食,对灵草灵材有天生的感应。许多村落都养有宛雏,用以跟随部落中的采药队寻觅灵药。

这只宛雏是萧南幼年时,萧南的母亲从村外捡来,自小与萧南一起长大。自从萧南的父亲萧酒失踪,萧南的母亲兰溪两年后忧思成疾去世,两个小家伙可以说是相依为命。

宛雏鸟通常为三年幼生期,五年成长期,十年成熟期,十五年衰老期,能活过三十年的宛雏鸟很少。小白跟随萧南已经八年有余,按理应该在成熟期,可以自由出入山林寻觅灵药。只是不知出了什么岔子,小白至今没有学会飞行,智力也不高,跟幼生期宛雏没有半分区别。

萧南自然不在意这些细节,笑看着在院中开心啄食的小宛雏,摇摇头,走到院中开阔处,挺胸收腹,吐纳归元,双脚按周天之位游走,拳掌交错变换,由慢变快,又逐渐似快实慢,安稳打起一套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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