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建安十年,九月。昭烈与太祖宴于新野,至此飞鸿互递。昔时魏武庄王行猎邺,从郭嘉、辛毗谋,乃下。名士边让尝毁庄王为宦官后,庄王怒欲杀之。众人告免,而庄王不从,招让于帐,倨坐诘问。让以语激之,被杀,世人无不叹息。太祖闻,而欲策划入宛进迎天子,昭烈与太祖遂相近也。——《梁书-孝武成帝本纪》(前唐)李谅、房乔著。”
“梁武成帝与先主常谋划入宛事,迎奉汉帝,遂相交,昭烈时无子,以帝类己父子相侍。先主功业所成,兆基于此,武成帝有功也,梁代汉祚亦由此谋始。——《广政通事》(后唐)司马光”
新野
刘荤经常往来刘备他们交往,互相的交流让彼此都熟悉了起来。刘荤常常出入刘备的府邸,大家也不感到奇怪。刘备也只当他少年心性,并不加在意,倒是张飞素不服气,每次看到定要把刘荤拉去较量武艺。
“新野乃是南阳的咽喉之地,无重兵不可守,余观明将军所部,可谓处釜中之游鱼尔。”一位穿着粗布衣服的儒生正在为刘备分析着,“建安七年,若明将军兵力雄厚,夏侯元让亦难活命。”
建安七年刘备火烧曹军,这就是被后人演绎的火烧博望坡的故事。
“唉先生所说,备如何不知道呢,只是兵力单薄,所谓袭击只是尽点人事,不忍辜负本初公的情谊而已。”刘备说道。
“使君,刘少府求见。”
刘备阻止了那位准备暂时离开的儒生:“此子虽是邓将军旧亲,却颇有国士之风范,先生也见见吧。”
刘荤进了来,先和刘备见礼,再看那儒生。
“这位是颖川徐福,徐元直。”刘备说道。
刘荤看了看徐庶,的确不是什么有钱人,衣着很单薄,黑色的绳子代替了腰带,拴着一把剑。
“很早就听说了先生的名字,今天才见到,真希望早晚都能听到先生的教诲。”刘荤很恭敬地说道。
徐庶慌忙答谢:“仆只有点些须寡名,不敢玷污你的耳朵。”
“大家何必见外呢,请坐!”刘备说道,和小说不一样,刘备显示出的不是可怜巴巴的窝囊样,而是一位非常豪迈的北方汉子。
“荤听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徐先生还有很多学友,都是俊杰名士,不知道都有些什么杰出的人物呢?”刘荤问道。
“这里的杰出人物多如繁星,比如咱们的刘镇南,当年为八及之一,负天下之望,许氏昆仲人许为国士,王粲携南下,蔡伯锴语‘吾之学问南去’,文章锦绣”徐庶说道。
“先生说的那些人,哪个朝代都不缺少,一如依附在土地上的草,和生长在人身上的毛发一样。”刘荤不屑一顾地说道,“缺少和增加,对世界没有太大的影响。”
徐庶吃了一惊,这个年轻人他又重新审视了一遍。
刘备也糊涂了。
刘荤说道:“我曾经听说这里有‘伏龙’和‘凤雏’,能够得到其中一位的辅佐就可以得到天下。”刘备听了眼睛一亮,随即暗淡下去,他经历了太多的风雨,跟太多的名不副实的所谓“名士”打过交道。
“那是仆的好朋友诸葛孔明和庞士元。”徐庶说道。
“这位诸葛孔明,我听说自比管乐,可算了得,不知道是否真的是那样。”刘荤继续说。
徐庶这下更吃惊了,这本是小圈子里的一个故事,却不知道怎么被这个小青年知道了,他却不知道在刘荤原来的那个时代,这些事情早已经是三尺童子都很熟悉的故事了。
“管仲和乐毅都是古代的大贤人,能和他们比肩的肯定不是等闲人物。”刘备说道,他不想成为彻底的观众,他必须是主导者。如果没这样的**,他怎么会被曹操认为是和自己争夺天下的人呢。
“是啊。诸葛孔明的才华的确是很高的。”徐庶说道,话语里没有丝毫的嫉妒和矫情。
刘荤笑了笑:“其实先生的才干不输给什么人,先生以后的前途恐怕不是区区的一个州牧可以满足的。”
徐庶谦虚地说:“福能为政一方,造福民众就感到满足了,官爵的大小不是我追求的。”
刘备笑着拉着徐庶的手说:“先生真是赤子之心。”
“恭喜明将军,有徐先生这样的忠烈之士,将军更当高飞,以挽救国家之危难。”刘荤说道,“我的老师杜子绪曾为西鄂长,却不容于刘镇南,迫走归曹。现在他有了悔恨的意思,想配合我们进攻叶(音‘射’)县,我自己的兵力不够,年纪又轻,所以想请将军给拿个主意。”
“这件事倒是可为的,但是就怕刘镇南不同意。”刘备一直主张趁曹操北伐进攻他的领地,可惜刘表这家伙不成器,前怕狼后怕虎,加上一批投降派的鬼话,所以他总是摇摆不定。刘表不同意,那么辎重粮草就没有,那打个鸟仗,没后勤补给,那不是找死吗?
有人说可以取敌粮啊。杀人三千自损八百,何况还是到人家的地盘去抢。当初如果没有许攸那个内鬼和曹操的赌性,换了别人谁敢去烧乌巢啊。当时如果不是袁绍够衰,曹操够好运,只要袁军发兵保护粮草而不是去打官渡,现在袁绍在许昌正拿着曹操的脑袋当酒杯呢。
“实际上我想将军要打曹操也不是不可能,只是看如何操作,现在有徐先生在,我想这个机会更大了。”刘荤说道。
“哦?”刘备吃惊地看着刘荤。
刘荤欲说还休。
刘备也是个老油条了,他命令仆人退出去,只剩下三个人了。
刘荤说出了他反复推演的计划,这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琢磨的计划,他要推迟曹操的时间表,改变原来的历史毕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况且强弱的态势还在那里摆着的。
“这恐怕”刘备心里对刘荤多了几分恐惧,这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思,自己戎马半生恐怕也没这样的心计和赌性。
战争这个东西,包含了太多的不可确定性,万无一失的计划是有的,但是万无一失的计划那肯定是万用万失的计划。没有哪场战争是包打赢的情况下去发动的。高明的统帅实际上不过是高明的赌徒而已,懂得什么时候压上一票。
徐庶年轻的时候也是江湖中人,所以现在浪子回头,但是毕竟心性还在,他也觉得这个险值得去冒一下。毕竟赌的是他刘备的政治生命,而最大获益者也是他大耳朵。如果成了自己可以分一杯羹,如果失败自己也大不了去继续当隐士。况且胜利的诱惑实在是很大的,每个名利场中的人都会砰然心动。
“明将军论才干和气度都不在曹公(当时曹操是司空,位在三公,按汉朝惯例,只有位在三公等级的才可以称为公)之下。”刘荤说着觉得自己牙齿都酸了,实际上刘备赶曹操还是有距离的,起码刘备这个人没曹操那么有亲和力,但是刘备的心机没曹操那么深沉,毕竟是平民家庭。比不得宦官家庭那么谙熟政治斗争。“但是曹公为什么能横扫天下,而将军只能屈居一县呢?”
实际上关于这个问题,刘备无数次地问了自己,也想了很多次,想来想去也不甚明了。身边也没个明白人,所以他一直没说这个问题。历史上关于他在这个问题上的记载还是庞统建议他取西川的时候,他才说了出来。
“因为明将军想万无一失,所以错过了许多机会,机会不等人,如果曹操平定了三袁,您想想,那个时候即使是刘镇南想对抗,又有可能吗?那他只能是投降,而天下都可以投降曹公,惟独您不可以。因为曹公认为你是阻碍他的唯一威胁,所以他在官渡那么紧张的情况下居然还抽派兵力来攻击您,可见他对您的忌惮到了什么程度了。”刘荤继续鼓动如簧之舌说道。“当今天下只有曹公可以和您对抗,现在他在边地,您还有什么顾及吗?”
刘备他本是英雄,根本就不会受窝囊气,犹豫一下,他决然地说:“少府说得对,我就是太过于不自信。”妈的,老子赌了,大不了再往南跑,跑路咱可有经验。
“机会马上就会到来,”刘荤说道,“难道袁家兄弟真是草包,我看他们也会找盟友的。等着曹公应接不暇的时候,我们就给他一下。”
这回,刘荤决定玩把大的,他还建议刘备派人去江东,当然孙策可能就要挂了,指望他们是指望不上了,但是姿态还是要做的,这要为以后大家建立联盟打上点基础。毕竟当年刘备和孙坚还有那么点香火缘分。实际上后来证明这点铺垫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这是后话。
历史就这样翻到了建安十一年的岁首。
“快快,准备好香案,咱们要祭祀五神。”刘荤张罗着,汉代风俗在岁末要祭祀门、楣、槛、灶、井五家神,企求来年的好运气。门楣上挂上“驱避太岁”的桃木牌子,然后把晒干的竹子放到火里去烧。虽然没有冬至的“大傩”那么热闹,但是最后一天的除夕,还是要找个人戴着太岁凶神的傩在街上游荡,然后人们纷纷用芜草结成的鞭子抽打,驱赶,有钱的人家会甩点钱物打发了傩人。
刘荤看了看北方:“历史真的可以把握吗?”声音之小,几乎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
“郎君,新野有消息了!”新野来人了。
刘荤出门一看大吃一惊:“怎么是你啊!”
来人也更是吃惊:“难道你认识吗?”
刘荤抚掌道:“妙,妙,妙!”把来人迎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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