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虚影,难道是雷鹰!”
房间内,隐隐传出一声高亢的鹰鸣,骆玉珍以手掩口,眸中浮现出震惊和向往的眼神:“这就是灵符师!”
那道虚影,其实是以雷鹰的血为引,召唤出血脉中带着雷鹰气息烙印的雷元之力,形成一个基本的术式。
虚影虽然并非完整的生命,却也有淡薄的生机蕴含其中,带着不甘和愤怒,想要冲破灵文构造出的禁制,但很快就被卓寒以降服,彻底封印在符纸上。
“呼!终于完成了!”卓寒长舒了一口气,“淡黄色的纸符档次太低,差点就维持不住,让血液中的雷鹰残魂破印而出,还好我稍微调整了一下灵文的排布结构,强化了术式的稳定性。”
纸符也分档次,黑、白、红、黄、青、紫、七彩,其中黑符和白符是阴符,也就是驾驭鬼魂专用的,而红符一般是护身符。
因此实际上,纸符品级中,最低便是黄符,并且根据具体效用进一步分为淡黄、明黄和金黄三个层次,分别对应下、中、上三个品级的灵符。
要是被其他灵符师知道卓寒竟然用最低级的淡黄色符纸就成功绘制出了上品灵宝级的雷符,不知表情会多么精彩,没有大师级的技巧和经验,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正当骆高义沉浸于卓寒给他带来的惊讶之时,有了经验的卓寒连连动手,数十张张雷符已然做好。
卓寒吹了吹上面的墨迹,道:“骆船主,你先看看这批样品,检查下是否满意。”
骆高义一怔,随即欣喜笑道:“好!”
迫不及待的从卓寒手里接过雷符,骆高义便认真检查起来,作为一个走南闯北的豪商,这点眼力劲他还是有的。
卓寒所绘制的雷符,较损失掉的那批雷符而言要粗糙一些,这主要是符纸的材质问题。再细看上面的灵文图案,虽然排布简单,却显给人一种精简中透着玄妙的奇异美感。
当骆高义凝神细看,想要记住上面的灵文图案时,便立即感到头痛欲裂。
还是卓寒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输入一道冰凉的劲气,才让他好受些,同时好心劝道:“骆船主,这灵文晦涩难辨,弱你内气不足,强行记忆恐怕有害无益。”
被人揭破秘密,骆高义也知道自己这行为有点不厚道,因此老脸一红,但很快就扯开话题掩盖过去,“卓先生,不知为何你绘制的灵符看起来要简洁许多。”
说着,骆高义还拿出一张已经受潮失效的灵符,做了一番对比。
见此,卓寒只是笑而不语,拿过骆高义手中的雷符,指了指几个地方直接点出关窍:“这几处实际上设计的非常巧妙,属于额外添加的部分,如果不知道正确的书写顺序和方法的话,就会导致灵符失效,甚至自爆。”
只是这么一句,骆高义就瞬间领悟,其实这是为了防伪的需要。符文师好不容易研究出新的术式结构,怎么会甘心被别人学了去?
至于防伪,卓寒并不在意,他现在只是绘制的都还只是初级灵符,就算被别人学去了也无所谓,反正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为慎重起见,骆高义还是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张绘制好的雷符,捏在掌上,灌入内气后对着江面一劈!
轰!
雷光乍现,猛然射出,电光火石之间,一条水龙从江中跃出,直冲九霄,掀起阵阵巨浪。风卷着水花,向船拍打过来。
“好强的威力!”
骆高义心中一惊,不禁向后退了几步,脸上尽是骇然的神情。
灵符他贩运过很多次,但像这样亲身体验还是头一回儿,这种凝元级武者才用得起的昂贵消耗品,果然威力无匹。
只是粗略观察,骆高义就得出结论:“至少有5脉凝元级武者全力一击的程度!单纯考虑破坏力的话,甚至更强!”
顿时,他看待卓寒的目光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可是灵符师啊!其稀有和尊贵程度,丝毫不逊色于强大的武者!
卓寒自己倒是淡定得很,微微一笑:“骆船主请放心,雷符的事就交给我吧,也算是答谢你搭救之情。”
“哪里哪里,我才是要多谢卓先生援手之义!”
骆高义赶忙客气道,他可是听出了卓寒话语中想要还清人情的意思。
开玩笑!
能结交这样一位强大而且极具成长潜力的灵符师,是几辈子都碰不到的好事啊,骆高义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和卓寒搞好关系,“搭救”一事是提也不提,反而连声强调是自己欠了一个人情。
这就是人情世故了,弱者在面对强者时,最忌讳的就是“挟恩图报”。这样或许有一时之效,但恩还了,情分就耗尽了,从此各不相干,只有蠢货才这样急功近利。
骆高义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能从一介平民混到如今的商会会长,拥有自己的运输船队,可见他并非是愚蠢而急躁的人。
这下,灵符的事情解决了,骆高义在长舒了一口气之余,也开始重新大量起眼前的年轻人来。
心中想了许多,骆高义吩咐道:“快摆酒席!我要好好招待招待卓先生!不要怠慢了!”
却被卓寒一把拦住了:“骆船主,你太客气了!”
“卓先生对我,可谓再造之恩,若不能将这批灵符及时送到苏家,恐怕我和我的家族将会有灭顶之灾啊!此大恩无以为报,以后有什么需要,尽可派人知会一声,我决不推辞!”
骆高义站直身子,用手拍着胸脯承诺道,看似豪迈大方,实则静打细算。言语间,难免有想要以后继续合作的意思。
而卓寒听了,不以为意,他对这种人情世故并非完全不懂。不过对骆高义这种会做人又有本事的豪商,卓寒也并不讨厌,反正多个朋友总是好的。
说话的时候,卓寒眼睛不经意地向四周一瞥,忽然看到了荣向明那双怨毒的眼睛。
如同毒蛇似的,隐藏在冬日的洞穴中,眼中充满了阴狠,只待人走过,再狠狠地咬下一口。
卓寒也不知自己哪里招惹到对方了,不禁皱了皱眉,但面色又很快恢复成原状。
“爹!你再这样满身铜臭下去,定会让韩大哥感到不喜的!”
骆玉珍上前抱住骆高义的手臂,笑吟吟说着,倒是让气氛活跃了不少。
骆高义听后,感到女儿说的十分有道理:“对!韩先生,骆某竟以金钱来衡量韩先生,是骆某的不是。”
“骆船主你客气了。”
卓寒扯了扯嘴角,苦笑着说道。
“来!我们去喝一杯!”
骆高义伸出手,作出一副请的架势,酒席已经准备就绪。
待人都走光后,荣向明站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松开了紧握的胖手,指尖处沾满了鲜血,指甲盖断裂在肥腻的肉里。
怨毒如同滚沸的热水,在他体内蒸腾。
……
江风吹拂,扯着船头上的商会旗帜。
东方的天空泛起一阵鱼肚白,隐隐现出一缕紫气。
船舱内,当雷符恢复后。骆高义又恢复了平日里的那份干劲,经过雷符一事后,他更加小心这批重要的雷符。
“玉珍!今天怎么舍得下厨做参汤啊!”
荣向明站在狭小的走道里,他肥大的身子,一下子占据了大半个走道。
“让我猜猜,是帮义父做的,对吗?”荣向明堆起满脸笑容,故意凑近脸来,对这位“妹妹”,他可是垂涎已久。
“才不是呢!”对这心思,骆玉珍并不知道,只是在听了这话后脸一红,把头转过一旁。
“那是谁!?哦!是小妹你心疼你明哥哥了,特地帮我做的一碗参汤吧!”荣向明说着,就要伸出肥大的双手,从餐盘上,接过参汤。
骆玉珍也曾习武,虽然只是练气层次,但却也将身子练得好似狸猫般灵巧,身子一扭一转,就躲过了荣向明伸来的一双肥手。
荣向明愣了愣,心中有些不爽:“不是我,也不是义父,那是做给谁的?”
“当然是帮卓大哥做的!卓大哥昨天帮了我们家那么大的一个忙,我帮他做点参汤,补补身子也是应该的!”
骆玉珍扭过头,嘟着小嘴,表情说不出的娇羞可爱。
而荣向明看着骆玉珍这副喜形于色的神情,登时心中一阵绞痛,自己最珍爱最渴望的女人,居然被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给夺走了!
“好了,明哥哥,我该给卓大哥送参汤去了。”骆玉珍端着餐盘,并没有注意到荣向明。
荣向明听后,一怔:“喔!”
随即,动作如机械般的僵硬,给骆玉珍让开了一条道路。
卓寒站在船头,吐纳呼吸,将朝日,弥散于天地间那稀薄的一丝元气,吸入体内,在丹田气海中经过锤炼,化成一股纯净的内气,流转于全身,滋润筋骨和五脏。
“卓大哥!”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宛若出谷黄莺似的声音,清脆悦耳。
卓寒转身一看,穿着群裳的丽影迎面而来,不是骆玉珍又是谁。少女嘴角带笑,媚眼如丝,端着木盘款款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