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开门。”江白起身跑向门口,打开一看,赫然是抱着小黑的沈若婵。
“这猴精今晚想回来睡。”沈若婵面色有些无奈,把小黑的身子往前一递。
“我不在的这几天都是你在照顾它,真是不好意思。”江白接过小黑,感激而又有些歉然。
“没什么,你在的时候,也是我照顾的它。”沈若婵微微一笑,道。
江白话语顿时一滞,脸红了红,更加尴尬。事情,似乎还真是和沈若婵说的一样……
“不用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已经习惯了。”沈若婵又是一笑,江白却更加脸红,这话说的好像让人更加难为情。
小黑喉咙里咕噜了几声,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而且一副昏昏欲睡模样,白色的毛发有些杂乱,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玩的太过尽兴。
“进来坐会儿吧。”江白挠挠头,岔开话题道。
“我……”沈若婵似乎有些话想说,只是这么晚了踌躇于在门外还是进去,犹豫之间,忽的是听见洞府内传来一道声音。
“小白,外面是谁?”唐可岚款款走出,循声问道。
“这是我邻居,沈若婵,而且我们也同样是在灵兽司当差,说来也巧,我们养的还都是火云鹤。”江白伸手对着沈若蝉虚引了番,笑道。
“这是我师姐,唐可岚,来这里看看我的。”江白转而介绍道,这次说的便要简单许多。
“我们见过一面,在白玉飞舟上……说起来,你的腿伤好些了么?”唐可岚大大方方的走前,关心道。
“多谢可岚师姐挂念,我已经痊愈了。”沈若婵恭敬回道。
“那就好,小白平时都拜托你照顾了。”唐可岚笑着摸了摸江白脑袋,道。
“也说不上,不过他……他那只猴子倒经常是我照顾。”沈若婵看了眼小黑,嘴角轻笑道。
“小黑……”唐可岚这才看见江白怀中的白色小猴,眉眼一弯,伸手抱过道:“我倒是很久都没见它了。”
小黑感觉到身上触摸的异样,迷糊间睁眼,一张女子面容似乎有些熟悉,仔细想了想,猛然记起那日在河边洗澡的不适,打了个寒颤,使劲在唐可岚怀中挣扎,跳落在地。反应回来,一个回的不是江白身上,而是找的沈若婵。
小黑在她怀中安心睡去,三人面面相觑,都是有些尴尬之意。
“这猴子最近和我混熟了才会这样,平常还是比较怕生的。”沈若婵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番,急急忙忙道。
江白脸上有些苦色,唐可岚无奈的笑了笑后,也不介意,对着两人道:“天色不早,我要回宗门去了,你们休息吧。”
江白两人点了点头,看着唐可岚驾驭飞舟远去,这才又看了看对方。
“给你。”沈若婵重新把小黑递来,低着头,不知道脸上是何表情。
“……”江白沉默接过,抱在怀中,想了想又道:“那你早点休息。”
“恩。”沈若婵点头离开,走了几步后,身后轻响,石门已然闭合。她回头看了几眼,脸上有些复杂神色,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回了自己洞府。
江白走回卧房,把小黑放在床上,自行去后厅洗漱了番,开始了今日修行。
两个周天循环结束,躺在床上,却犹自没什么睡意。江白看着床边石窗,月朗星稀,漆黑的夜如一块偌大幕布,把这石山紧紧遮住。
不知在想些什么,江白蓦地是用力晃晃脑袋,出了口气,看看身边睡着的小黑,伸手将它抱过,喃喃道:
“……小黑啊小黑,可岚师姐人这么好,你怎么能不喜欢呢?”
…………
二月廿一日。
照例起床简单洗漱一番,江白出了门和沈若婵一道前往灵兽司,这一日如同往常,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如果硬是算有的话,就是十天期限已到,江白又吃了一颗辟谷丹。
不过一路上,沈若婵看向江白的脸上都有些古怪,像是欲言又止,憋得很难受。
“有什么话你就说啊,做出这副样子干嘛。”江白瞥了她一眼,道。
“你……我看你昨天好像有些反常,想问问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沈若婵闪烁的看了他几眼,终于道。
“没怎么,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江白摇了摇头,笑道。
“神秘兮兮的。”沈若婵白了他一眼,既然他不愿意说,那自己当然不好再问,而且看上去,江白今天倒也比之前好上了不少,让她略略放心下来。
“还有……那个……”沈若婵又显得有些吞吐不语,半天没说出什么。
“哪个?”江白疑惑道。
“算了,没什么。”沈若婵又看了他几眼,最后还是闭口道。
“神秘兮兮的。”江白皱了皱眉,用她刚才说的话回敬过去。
“……”
大小石山还是如同往常一般,没什么变化,也没什么流言蜚语传出,显得很平静,所有人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
灵兽司也是如此,屠师兄明明知道江白请假两日却晚了三天回来之事,但一直也没有来找江白说些什么。大殿还是那般空荡,不见屠师兄踪影,仿佛没发生过般。
虽然屠师兄不讲,但江白却不能不去解释一番,于是这天结束火云鹤的喂食打扫后,江白硬着头皮敲响了那间侧殿的门。
半天都没人理会,江白想着是不是屠师兄在里面睡着了或者是外出不在,正准备改日再来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他的声音。
“进来。”
打开屋门,屠师兄还是那副整日睡不醒的呆木模样,看见是江白后,点了点头,随意的努了努下巴,示意江白坐下。
江白看了看地上到处都是散乱的书籍,嘴角抽搐了下,自己恐怕还是站着比较舒服。
“怎么了?”屠师兄极不雅的打了个哈欠,挠了挠一双毛腿,问道。
“前几日,我……我向师兄请了两天的假,没想到却因为突然发生些事情,晚了三天才回来,特地来向师兄告罪的。”
说完,江白把头一低,抱拳道:“请夫子师兄责罚!“
“恩?”屠师兄眼中蓦然绽放出零星光彩,没有追问江白为什么晚归的事情,反而是有些迟疑的问道:
“你刚刚……叫我什么?”
“夫子师兄啊,怎么了?名字不就是拿来喊的?若是师兄不喜欢,我改口便是。”江白一脸迷茫道。
“不用改不用改,就这样叫也不错。”屠师兄忙道,脸上有些喜色,利落的下床,“上次让你回去看的《符箓初识》你看的怎么样了?再画一张炎火符给我看看。”
“是。”江白恭敬道,心中却窃喜不已,脑袋里灵光一闪,押宝还当真压中了,这屠师兄如此嗜书如命,名字里又带了‘夫子’二字,想必也是喜欢别人这样喊的吧?
取过符纸符笔,江白就了点符砂开始勾画起那张下品符箓,炎火符。
这几日事情繁琐,江白除了每日修行后,竟是也没时间再去练习,硬着头皮在符纸上勾画,屠师兄却看着一阵皱眉。
“停笔吧,不用再画了。”屠师兄叹了口气,道。
“是。”江白有些惶恐,放下了符笔。
“你这些日子是不是都没有练习符箓?”屠师兄目光如炬,一眼便看穿道。
“是……”江白低下头,惭愧回道。
“这符箓一道,或许你从其他地方看见,称之为不入流的小道。但无论是什么,勤加修炼,总是会有它的用处。即便不为这个,也要想想你花去的那十块灵石。”屠师兄语重心长道
“夫子师兄,我……我知道了。”江白愈发羞愧,先前他看了入门札记后,的确是对着符箓起了几分轻视意思,如今被屠师兄看穿,颇有些无地自容了。
“你回去吧。”屠师兄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摆手道。
江白耸拉着脑袋朝外走,眼看着就要踏出门外之时,却是蓦地停了下来,回头说道:
“夫子师兄……我还有件事情想问你。”
…………
“哒哒哒……”
这甬道似乎比通向鹤穴的那条还要深邃,两旁的日光石看起来,总是觉得如此暗淡,仿佛不足以照亮脚下道路般。而起听着脚步回声,一种幽寂的阴森感觉似乎爬上了后背,让人头皮发麻。
江白独自行走在这条甬道里面,影子在地上拉得细长,刚刚他停步问了屠师兄最后一样事情,便是关于这里了。
这通道尽头,同样是圈养着灵兽司的一种灵兽,而且大石山里面,凶猛程度还颇为靠前,仅次于赤纹虎和几种灵兽之下。
一阶灵兽,金鳞蟒。
越是听着脚步回响,心中便越是有些不舒服,江白索性大步跑了前去,朝着目光尽头的那点光芒奔行。
眼前骤然一亮,同样是类似于火云鹤居住的山穴般,一个半圆形的拱状洞窟映入江白眼中,地面上同样是铺满了青草地面,还有一个小水潭居中。
而那草丛之间,影影绰绰晃动的,赫然是一道道粗耀眼的金色光芒,一条条如水桶般粗大的金鳞蟒在山****缓缓游动,就在江白走到尽头的那一刻,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十几颗蟒头齐齐立起,看向这来。
呼吸抑制不住的变得粗重,江白发颤的后退了几步,紧紧握着衣袋某处,眼神深处透着一股浓浓的惧怕,但犹自坚韧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