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镇地理位置不错,水陆码头都有,来往的客商和外地人也多。
陈三伯有兄弟七个,他排行行三,还有几个兄弟,不是在乡下就是在邻镇。最好的是他大哥和五弟家里,都在安南买了房子开了铺子。
平时来往不算勤快,却也不差,过年过节的总有礼物捎来。
陈三伯就生了一个儿子,叫陈河。
陈家在镇上开了间杂货铺子,陈三伯看铺子,儿子挑个货郎担子走村串巷。家里婆媳俩做饭看孩子,还接了点针线活,缝缝补补,日子过的挺不错。
唯一的一个女儿嫁在临近的镇上,也是开杂货铺的,离得不算远,却要过河,一年也就过年能回来一次。
陈松没事的时候跟着陈河跑了几次乡下,他眼光好,对动物皮毛都熟悉,很快就置办了一副担子跟着陈河一起走乡串村。
别说,两个人,货品全,生意没遭抢,还越做越好。
陈河回来和他爹说,他这个大兄弟想着换个镇子住,这样兄弟俩不在一起做生意,也能互相有个照顾。
陈三伯是个有头脑的老汉,不然他也不能就在小河镇开了杂货铺子。
爷俩仔细算了一笔账,陈松和陈河跑得这一个月,陈河比从前整整多赚了二倍多。
以前的陈松也想收动物皮毛,靠着山,猎户也多,价钱到了动物皮毛也好收购。
可他不懂,有了陈松,两个人收到皮毛就在杂货店挂个牌子。也收也卖,生意竟然做的不错。
陈三伯一拍大腿:“中,你啊等两天给你兄弟带你妹妹家去,就说是家里兄弟,来镇上发展的。”
“爹,行吗?”
陈河胆子小,总觉得陈松那媳妇,不像普通人家的媳妇。
他无意中碰见过一次,好看的跟个花似得。这样的媳妇,一般人人家养不出来。
陈河嘟嘟囔囔将心里的想法和他爹说了,后背就被他爹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你以为你爹傻,看不出来?”
陈三伯点了袋烟,抽了一口,眯起了眼:“这两口子啊,说不定是私奔来的,估计你这弟媳妇家境不错,被你兄弟给哄骗了。”
陈河张大了嘴巴:“啊。”
“啊什么啊,我和你娘说过这事,你娘说,你这弟媳妇还是个姑娘呢,他们俩人还没圆房呢。”
陈三伯吧嗒吧嗒吸了两口烟继续道:“你想,这么漂亮个媳妇,天天扎一堆睡,谁能忍得住?你兄弟就做到了,说明这俩个人也是被逼得没办法。”
看了一眼有些傻眼的儿子,陈三伯就一阵心悸,自己这儿子不聪明,只能做点小买卖。又没有兄弟帮衬,等他老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把日子过好!
陈三伯之所以对陈松和颜悦色,就是看重了陈松的本事。谁都有难的时候,这个时候伸手帮一把,结个善缘,说不定儿子以后能多个兄弟走走。
陈三伯打得主意,陈松心里还是有些明白的。
隔了一天,陈松就和小朵商议,他买了些礼物跟着陈河去隔壁镇去走亲戚。去看望陈河的亲妹子,陈招弟。
陈招弟家的镇子叫大山镇,比小河镇又强了很多,一个镇子有十来万人口,在附近算是大镇。
她家的杂货铺子比陈河家的铺子也大,四个门脸,满满当当都是货物,还兼顾着米面油的生意。
见自家亲哥哥来,还带了家族里的兄弟,陈招弟忙忙碌碌地就开始准备打酒买菜。她是长媳,在家里除了婆婆就是她能拿主意。
家里不穷,关系都要比平常人家好几分。
陈招弟嫁得张家,整整兄弟五个,四个成亲了,还有一个正在说媳妇。
张家算大山镇的大户,一个镇子,有小半个镇子都姓张,家族庞大。在这里,张家族长说话,比镇上的那些小吏都好使。
陈家这次来,带得礼物也贵重,一坛子酒,一匹布,一刀肉,一条鱼,两匣子点心,凑足了六六大顺,这可是给陈招弟脸上添了不少光彩。
晚上回到小河镇,陈松吃了小朵包的饺子,洗了澡,两口子上了床,开始聊天。
“今天去大山镇感觉怎么样,能不能去那边定居。”
“不能。”
陈松常常地叹了口气,将双手放在脑后:“大山镇大,好处是做什么都行。坏处是是非也多,我们就是想趁机能混个户籍,感觉大河镇很悬。”
“你不是说张家在当地一霸吗?要不试试张家?”
“没用,户籍是死的,一户多少人口,一村多少丁。这种没办法改,也没办法加。我有个法子,不过也挺悬。”
“什么法子?”
小朵忙侧身,托着下颌看向陈松。
“我做买卖,和陈河去过一户猎户家,很偏僻。怎么说呢,不是我们走错路,都不会路过他家。就一户人家,孤零零地住在山里。家里独养儿子前几年进山就没出来,没一年,老爷子就去了,老婆子眼都快哭瞎了。”
小朵想起他上次说的山上那户人家,心中一动:“你的意思是冒名顶替?花点钱?”
“不是,我意思是我直接去冒充,成功了我回来接你,就说你是我在外面找的媳妇。”
“这,不太可能吧,总不能连自己儿子也不认识,再说你说话口音也差太多。”
“我有这个。”
陈松掏出那串路上捡的狼牙项链,轻轻吁了一口气:“上次就听婆婆那老婆婆过得很苦,我们去的时候,老婆婆一个劲地问我是不是我儿回来了。她真的就靠山里那几分地过活,就这样,还给我们煮了鸡蛋,说是没东西招待。”
“小朵,我想着,我们要是去了,待个一年半载,如果他儿子回来,我们就在想办法。如果不回来,我们就替他给老人家养老送终,也算不白担个名份。”
花小朵静静躺了一会,翻身搂住陈松的腰:“你上次回来怎么没说?”
陈松落在她的头发上,有些愧疚道:“山里太偏僻了,我还是想让你生活的好一点。如果能在城里安家最好,不能,最好也是镇上。山里的苦,我是一点都不想你再吃了。”
“傻瓜。”
小朵将头往陈松的怀里钻了钻:“那我们安定下来就成亲,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