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遥听罢,也没完全放在心上,笑着打断她,“嫣儿,你怎么像个管家婆一样,你管好徐大哥就行了,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说着也不忘调侃她,“嫣儿是不是要教我驭夫之术啊,好让我将未来的相公治得服服帖帖的。”
嫣儿架足了势要好好说教一番,却被月遥三两句调侃得挂不住脸,腾地红了个通透,嗔她,“你就这张嘴厉害。”
嘴巴厉害也是厉害的一种啊,月遥勾起嘴唇很是得意,趁着嫣儿没被她彻底惹恼之前,她转过身就踏出了门,留下一句,“我出去转转,晚饭前会到酒楼的。”
“喂,我还没说完呢。”嫣儿赶紧跟着跑出来唤她,月遥脚底抹油般立时就离得很远了。
后面没有了那夺命call,月遥立马就变得优哉游哉了,刚走出正院到了门前,听到声音倏地就掩在了树后,只听狗蛋儿艰难而又小心翼翼地劝道:“王爷,我家主子说了不见,您请回吧,在这里干等着也没办法的。”
接着就是白衣黑发,对面响起一个清冷的嗓音,“嗯,明白。”他嘴里说着明白,但是身子却一点儿没动。
门口的小厮似乎已经劝过多次了,见他始终不为所动,也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最后干脆踏进院子,将大门吱哑作响地就关上了。
月遥慢慢地从树后走出来,心道原来卫玄莫一直没走,还在等着呢。也不知道是等了多久。
她怔怔地望着那紧闭的大门,半晌还是右转,择了院子的后门出去。
卫玄莫主动来找她,想来是知道了她前几日失踪,后面救了安拔图的事情了。也对,皇帝都下了圣旨,他怎么会不知道?
月遥一边走一边想,他觉得自己误会她了,想来求得她的原谅?她还记得卫玄莫说她水性杨花,勾搭这个勾搭那个,她相信当时他是气急了才说出这番话,可是这就是能一句道歉就能抹杀掉吗?
月遥闷闷不乐,无聊地踢了踢路边的石子,一个接着一个,然后一步一步前进,竟也走了不少距离。
她控制着力气,不让石子踢得过远,只离了自己两三步距离,她睁大了眼睛守护着踢出去的小石子,它滚了几圈在自己预计的地方停下,月遥提脚就要上去,却突然发现有一只黑色长靴踩住了那颗石子,顿时就消失在视线里。
她抬起头来,就见是安拔图,笑得一脸盎然张扬,“木大老板。”
一声“木老板”瞬间噎住了月遥,难道这位大佬是在计较她隐瞒了身份?出门在外,是要小心为上嘛,难道还要扒光自己的马甲给别人看吗?更何况这位还是安图雅的哥哥,情敌的哥哥!
呸!月遥暗啐了自己一嘴,什么情敌!
月遥兀自尴尬了一会,就也挂起笑容迎上前,比脸皮她就没在怕的,她也回了一句,“三殿下,令妹可好?”
安拔图低头轻笑,原是他低估了月遥,“一切都好。今日我作东,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一起吃顿饭?”他尾音上扬,是诚意十足的邀请。
月遥望了望天色尚早,去喝个下午茶也不耽误,遂点了下头,“三殿下盛情邀请,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安拔图已经订好了包间,带了月遥来就引她上了楼,还未推开门,房内已经有浓浓的羊肉味道飘出了房间。
冬日时节喝碗热乎乎的羊肉汤也是不错的选择,月遥深吸一口气,就拌着浓郁的鲜香进了包间,却没想到,桌旁还坐着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月遥有些状况之外,觉得安图雅的出现说得过去也说不过去,不明白安拔图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安图雅是准备玩什么把戏。
她仿佛就是被推搡着坐在了凳子上,目光里空荡荡的,落在虚空上,没有焦距,只在安图雅举杯向她敬酒时才像是活了过来,人总是能更敏感地察觉到旁人对自己的挑衅和攻击,这个时候,浑身就会像是长满了刺猬,充满了防备。
安图雅却好像全没注意到月遥的防备和排斥,举着茶盏依旧笑意盈盈地,“月遥,谢谢你救了我三哥。我三哥常说,如果没有你,他就没法逃过这一劫了,多谢你的仗义相助。”说罢就一仰而尽,喝完了之后还倒转了酒杯,一滴不剩。
月遥瘪着嘴,也默不作声地喝光了。
她不过是礼尚往来,可不是真的承她的谢,嘴里嘟囔着:“那可不是仗义相助,那是为了救我自己。”
她含糊地说着话,可对面的两人哪是寻常人,自是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她话音刚落,他们就哈哈大笑起来,尤其是安图雅,提着酒瓶子就往她杯里添满,然后就是又要邀来共饮,月遥也只得站起身来,与她碰杯,又喝了个精光。
安拔图一声不吭,噙着笑意小口地抿着。
月遥看不下去了,在安图雅又要添酒的时候终于开口,她觉得安图雅在恶整她,伸手捂住杯口仰头问她,自然没有好语气,“你是不是想把我灌醉了,就把我揍一顿啊?”
安图雅倒酒的那只手顿住,一时有些哭笑不得,“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东西?本公主要想揍你,现在就可以把你打趴下,还用得着灌醉你?”
闻言,月遥立刻嚷嚷着要走,“哦,你终于把你的真实目的说出来了,你怕找不到我,就让你哥来请我,然后你俩合伙……”
说着攥紧了衣裳,意味深长地“咦”了一声。
安图雅听之瞪大了眼睛十分惊讶,在她长长地“咦”地声音中总算领会到了她的意味深长,当着她哥的面,她有些挂不住脸,恼羞成怒道,“月遥,我们能对你做什么,真是没羞没臊。”
月遥淡淡地来了一句,“我可是你哥的救命恩人。”
安图雅立即偃旗息鼓,坐回了凳子上不服气地与她呛声,“知道是救命恩人,不用想也知道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那你说揍人的事情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