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其乐融融时,却忽见传事太监突然跑至殿内,禀道“回禀太子妃,玉昭仪前来拜访。”
“玉昭仪?”欧阳冰心疑问出声。瞧着渐黑下来的天色,以及外面依然下个不停的雪。不明白这快要晚膳的时间,她来干什么。心中虽奇怪,却也同意道“让她进来吧!”随后又交待胖丫带小白与小黑去后堂。
不多时,便见怀里抱着一个手炉的玉昭仪进到殿内。手炉很精致,如花蓝一般的形状,镂空雕刻的炉盖有喜鹊绕梅的纹形,而炉身则是百花盛开的富贵花鸟图。这炉盖倒时与炉身的图样相得互应。
殿内生着火盆,相对于外面的冷寒,是极为的暖和的。李玉进殿后,便将手炉递于身后的细珠,自行将厚敞解开脱下,细珠忙上前接过。李玉随后走上前福身行礼道“妾身见过太子妃,太子妃吉祥!”
“快起身吧!这天又黑又冷的,怎么还往外跑,也不怕冻坏了身子。”欧阳冰心疼惜的看向李玉,又道“你这身子可是要好好养着的,不然落下毛病可就不好了。”说着,便吩咐月容看座。
李玉接着又一福身,细声道“妾身谢太子妃关心。”随及起身来到椅前落座。
欧阳冰心看向李玉,出声道“妹妹这么冷的天来我这里,可是有什么着急的事?不然——”
正说着,便见李玉突然细声哭泣起来,泪水滑至脸上,显得我见犹怜。
“妹妹这是怎的了。为何突然哭起来,可是有什么委屈?”欧阳冰心看向李玉,关心的问道。
李玉啜一声,泣声道“妾身没有什么委屈的。妾身只是想到了冷宫里的姐姐,忍不住落泪。”将细珠递过来的丝帕接过,轻拭了泪,道“妾身刚刚从姐那里来。因为记挂姐姐在冷宫里的生活,便想着前去探看————”说到这里。忍不住的又呜咽哭起来。
欧阳冰心叹息一声,道“冷宫里的生活就是那样的,打到冷宫去的都是有罪之身。你姐姐犯的什么罪你比本妃还要清楚,你虽疼惜你姐姐的生活困苦,可你姐姐却是害你失去腹中胎儿的罪魁祸首。”略顿了下,抬眸看向犹在抽泣的李玉接着道“你不记恨你姐姐反前去探望,已是心善之举。又何苦哭的伤了自己的身子呢!”
“不,不是的。太子妃,我姐姐不是害我腹中胎儿的真凶。”李玉猛然抬起头,眼神坚毅的出声。突然站起身,“咚”的一声,跪向地上哭诉道“太子妃,妾身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姐姐真是冤枉的。”
欧阳冰心起身,走到李玉的身前,伸手将她扶起,劝声道“妹妹这是何苦呢!你也知道赏月节那件事,是由太子亲自审查的,且是皇后下的懿旨,罪已定,说这些岂不多余。”叹口气,心中不禁怜悯起这对姐妹,扶着李玉坐好。欧阳冰心轻声劝道“妹妹还是顾好自己的身体要紧,就算你认定你姐姐是被冤枉的,那也得有证据不是吗?”
李玉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闻声,突然站起身,凑至欧阳冰心的耳边小声道“太子妃,妾身————”她在欧阳冰心的耳边说了好长一会,中间停停顿顿的。直到有一柱香的时间后,才停下与欧阳冰心对视着。
欧阳冰心的眼神游移不定,默然不语的看向李玉。默了片刻,神色恢复淡然的道“妹妹多心了。姐妹之间何来那么多的猜疑。”
“知道太子妃现在定不会相信妾身所说的,但妾身可以发誓刚才所言没有半句虚假。”李玉眸子坚定的看着欧阳冰心,后忽的布上忧伤之色,凉笑道“妾身这么做,只是想在这宫里好好的活下去,能让姐姐平安的生下孩子,如此即再无他愿。”眸子低睑下,嗤笑一声道“妾身本已为入宫后,便是富贵荣华,华衣锦裳,珠宝玉翠,无上荣耀。可入宫后,才知道,这一切一切全都是浮华。能留得一条命,存活下来,就已是不易,还去奢望那些没用的东西干什么。呵呵,太子妃,你说我明白的是不是太晚了些。”李玉抬眸看向欧阳冰心。
听着李玉自嘲声不断,欧阳冰心心中也是一片炎凉。正如李玉所说,这皇宫虽处处锦华,却是时时处处都需要谨小慎微,一个不防及,便会掉落万丈高崖,摔的粉身碎骨。
轻轻的执起李玉有些微冷的手,道“今日妹妹的话,本妃且记于心中,若是确如妹妹所言,那本妃定会竭力保你姐妹二人周全。”
李玉紧紧的握向欧阳冰心,激动道“有太子妃这句话,妾身就知足了。妾身知道太子妃也有身不由及之时,如若到时我们姐妹二人真有不测,还请太子妃能为我们姐妹二人讨个公道。”
“妹妹这话言重了,如若你们姐妹二人真心为本妃,本妃怎可弃你们于危险而不顾。”欧阳冰心真心实意的道。
李玉的泪,忍不住的又溢了出来,湿湿的,落了自己与太子妃的手上。
欧阳冰心安慰了李玉,扶她重新坐下。见她心情平复些许后,想到已到用晚膳的时间,于是出声寻问向她道“妹妹若是不嫌弃的话,今晚就陪本妃用过晚膳后再回去吧!”
“不了,太子妃。妹妹怎可再麻烦太子妃。”李玉闻言,忙站起身来,又道“再说,妾身不可在此久呆,怕——”
欧阳冰心闻言,明白的点点头,道“嗯,那好吧,那妹妹路上小心,雪天路滑。”随及,又向红叶吩咐道“红叶,帮玉昭仪的手炉内添一些火炭来。”
红叶随及领命,用铁夹,夹了些火炭添到玉昭仪带来的手炉内。
身边的细珠为主子披上大敞系好,接过红叶递过来的手炉给主子,又去取了手提灯笼来。
欧阳冰心叮嘱几句后,李玉便起身离开了永春殿。
待李玉离开,胖丫不禁好奇的问向主子道“太子妃,那个玉昭仪到底来做什么呀,怎么说话还背着人。”想到心中担心的,又道“太子妃,那个玉昭仪之前和她姐姐还有敏侧妃可是和着伙的,想要陷害您。您可千万不要轻信她说的,不定又在想什么歪心思呢。哼!”胖丫越说,小嘴噘的越高。
月容也有些担心的看向主子,道“太子妃,奴婢觉得胖丫说得对,这玉昭仪她们不得不防啊!”
红叶也点头附和。
欧阳冰心慢步踱回椅前坐下,漂亮明媚的凤眸,看向月容她们,再望向殿外一片白雪映照的清冷。收回视线,出声道“本妃也并未全信她所说,只是半信半疑而已。此事你们就不要担心了,本妃心中自有计较。
“是,太子妃!”月容忙点头称是。而胖丫还想说什么,被身边的红叶一拉,才没有再继续说。
“晚膳准备好了吗?”欧阳冰心轻声问道。
红叶忙上前道“回太子妃,晚膳早已吩咐下去,现在应该已经好了。太子妃可是现在用膳?”
“嗯,传膳到饭厅吧!另外刚刚胖丫不是将小白与小黑带到后堂了吗?将它们带去饭厅吧!”欧阳冰心命令道。
红叶和胖丫各自领了命,随及走去。
吃过晚膳后,欧阳冰心便早早的回了寝室。躺在暖榻上,却是没有一丝睡意。因为榻上通着火道,所以极为的暖和。可榻上虽暖,枕边空着的一侧,却让欧阳冰心备感冷意。
她已有数日未曾见俊来这里了,只除了今日的偶遇,还是一场不欢快的相遇。眸子闭上又睁开,睁开又闭上。反反复复的,索性睁大了眸子,不再闭眼睡觉。既是无睡意,便好好的想想这个珠侧妃的来头。
珠侧妃,哈赤国的公主,莫名的以和亲的形式嫁给俊。欧阳冰心记得,那个珠侧妃曾经告诉过自己,她会细细将血罂粟的事情说与自己听。依着这个特别的对话,欧阳冰心开始确定,那个珠侧妃是认识自己的,而且还是基地里的人。可是到底是基地里做什么的呢?想来极有可能是实验室内的人员。可为何自己与俊穿越后,她也会无端穿越到此呢?事情为什么会那么巧,巧的令人不可思议。
想到这里后,便又断了思路。
有些烦燥的扯了一旁的软枕,抱到怀里。想要嗅一下枕上熟悉的味道,却只闻到枕上淡淡的花香气。苦涩一笑,不禁自嘲道“真是傻了,这软枕是最近几天刚换上的,而俊这些天又没来过,呵呵,怎么会有俊的味道呢。”
自嘲至此,凤眸已有忧伤的神色,本是明亮的眸子,现在却是黯然失色。
“喂,主人,你睡了吗?”就在欧阳冰心伤神间,却忽闻窗外小黑的声音。
欧阳冰心坐起身,将帐幔拉开,穿上鞋子起身来到窗前。将窗扇支开一角,果见小黑在外面,让开身,小黑飞了进来。
小黑进屋后,抖了下翅膀,将身上的雪抖落,冻的有些哆嗦的道“冷死了,冷死了!”
欧阳冰心坐到桌前,瞪一眼小黑,道“该,谁让你大晚上不睡觉,学人扮酷,有正门不走,非扒窗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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