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靠近凉国边境的秦州郡城的一个酒楼上,一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被几个五品,六品的武修众星拱月地围拥着。只见这个年轻人志得意满,神采飞扬,不停地说着什么,旁边的几个武修不断地呼和,满脸崇拜和恭敬之色。
陆辰笑眯眯的这不远处看着这个年轻人的表演。从茂山出来时,陆辰身无分文,衣不遮体,这难不倒他。一个一品巅峰武修,怎么可能被钱财难倒,陆辰也不是个迂腐之人,找了一户为富不仁的大户,深夜闯进去,卷了财物就走,也懒得杀人。江湖上流传又出了一个劫富济贫的大侠,只是这个大侠有点怪,只听说他劫富,还没听说他济过贫,难道这位大侠做好事不留名?这可不像江湖人喜欢扬名的作风。
陆辰路上随便弄了把长剑,就向凉国的方向前进。除了极少数的神兵利器,长剑的质量好坏,对现在的陆辰来说没有什么区别。那神兵利器,陆辰就是想去抢也不知道去哪儿抢。
本想去凉国大戈壁的黑色山,走到这座城时,陆辰遇到了这群人,刚开始陆辰以为这年轻人是哪个大家族的公子。后来发现这群武修,一直叫这年轻人前辈。让陆辰很奇怪,明明一个九品的小武修,就算是高门大派的子弟,叫一声少侠或者公子也就是了。不过这年轻人给陆辰的感觉和吴王有点像。
暗暗将运起内力,陆辰感觉到这年轻人身体里有很浓的灵气。刚开始陆辰有点想拔腿就跑,不过这年轻人对陆辰的存在没有丝毫察觉。陆辰放下心来,跟了他们一路,才判断出这应该是一个练气期的道修。按照吴王的说法,练气期的道修没有与人搏斗的能力,也不会随便走出门派。而且以道修的作风,是不会和这些武修有什么接触的。
陆辰想看看这人在这里装高人,到底想干什么。军人的作风一向简单粗暴,陆辰也不想浪费时间,擒下来问就是了。
出了酒楼,陆辰看到此人和那些武修就分开了,一直跟着他到了一处府邸。陆辰暗中潜入府中,在一个房间里,将其制住。陆辰表情严肃地问:“小子,说说吧,为什么在这里骗人?”
那人对突然闯进他家里,出手制住他的陆辰惊恐万分,哆嗦的快说不出话来了,磕磕碰碰的才将自己的来历说清楚。
原来他本是魏国道修门派的空涧山的弟子,叫孟箫,和吴王一样因为修为无法在突破被师门遣散。不过他的修为要比吴王高多了,有练气期八层的修为,他还是凉国孟家的嫡子。这小子很好面子,这么被师门遣散不好意思回家。出了师门后,一直在魏国和凉国的边境徘徊,下不了决心回家。
直到有一天遇到了一个五品武修,偶尔他又漏了一手“隔空御物”的手段,那人看不出他的修为,以为碰上了先天高手,惊为天人,对孟箫毕恭毕敬。这个受人敬仰的状况,让其很享受,就跟这人来了秦州郡,在这里待了两三年了。不仅置办了宅院,还通过机会转修武学,入品也刚一段时间。
这小子也很聪明,从来主动说自己是先天武修,也从不出手,别人请教他,他结合道术心法胡说一气,反而让那些人更相信他是先天武修。
陆辰真有点羡慕这小子,两人同样是流浪,自己明明比他强大的多,却过成了野人样。陆辰又问道:“这城里就你一个道修吗?”
“据我所知城里只有小人一个,这附近还有不少,城外有一个散修的交易市坊,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不少人赶来交易,凉国的不少散修也会过来。”看陆辰好像没有太大的恶意,孟箫镇定了一点。
“什么是散修?他们在交易什么东西?”陆辰好奇地问。
“我们这些被遣散的弟子中,总有人不甘心,出了师门后依然不停止修炼,希望有一天能够筑基,特别是向我这样年纪不大的,这些人被称为散修。没有了师门提供的资源,只能靠自己。市坊里交易的东西很多,道法,丹药,材料,情报,只要是道修能用到的都有。”孟箫解释道。
“这些散修中有没有修为练气以上的道修?”陆辰想进一步打探道修的情况,想和这些人接触一下,不过要先确定一下是否安全,筑基期的道修就不是他能对付的了。
“这个绝对不可能有的,一旦筑基成功,一定会返回师门,师门也一定会接受。散修要什么没什么,九死一生弄到点东西,根本不够修炼的消耗。嗨,其实离开师门就不可能会筑基成功了,就算修到练气大圆满,想要筑基,一颗筑基丹,散修耗费一生的精力也换不到。反而耽误了自己,只是这些人不愿意承认,自己骗自己罢了。”孟箫神情低落地感叹。
“那你不就一点不想回家?”陆辰继续问。
“进入师门后我就没回过家,十几年了没消息,他们不一定还记得我,这么灰溜溜的回去我不甘心,就算不能筑基,我也要成为高阶武修再回去。”说道自己的想法时,孟箫有点难过,也很坚定。
“你看你这样,自己偷偷练武,能练出什么名堂来?没人指导,就靠你这么骗点功法偷偷练,什么时候能成为高阶武修?嗯,我是武修,但对道修很感兴趣。这样吧,你多跟我说说道修的事,再带我跟那些散修认识认识,我一高兴说不定会教你几招。”陆辰道。
“真的?你不骗我?”孟箫有点不敢相信,本以为今天倒霉遇到个爱管闲事的,说不定命都难保,没想到陆辰的要求这么简单,而且自己还有好处拿。
“你现在生死都在我手上,骗你有必要吗?”陆辰不屑地道。
“跟你说道修的事没什么问题,只要我知道的可以都告诉你。只是那些散修不喜欢跟凡人接触,而且我总是和武修们一起,他们也不太待见我。”孟箫有点担心的说道。
“这个没关系,只要你做了,结果怎么样,我不会怪你。不过你要是骗我,我可就不会这么客气了。”陆辰看了孟箫一眼,低声威胁道。
“您是高人,小人怎么敢骗您?”孟箫小心翼翼地回答。
“我看你腰间挂地小皮囊,挺好看的,是什么东西?”陆辰指着孟箫的腰间问。
“这个是储物袋,小人这个是最低级的储物带,里面有一丈见方的空间,……”孟箫将储物袋详细给陆辰介绍了一遍。
这储物袋是道修常用的工具之一,分为上品,中品,和下品。各个品级的储物袋里面的空间和使用的年限都不同,他的是下品的,最多能用三十年。即便下品储物带也要练气中期的修为才能使用,而且对练气期的道修来说非常珍贵,得到一个储物袋,是非常值得庆贺的事。他也是初时修行速度快,师傅奖赏的。只是没想到,当他们这同期的师兄弟都有人筑基成功了,他还突破不了练气中期。
“和我想的差不多,那小皮囊确实是道修用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品级的。”陆辰暗暗心想,又想了想,问道:“有一种青玉雕刻的玉佩,……”陆辰将那个青玉鱼佩,描述了一遍。
“青玉常常被用来制成玉简,玉简就是这个,道修界用来记录信息的。只是雕刻成鱼型,也不是没有,我没见到东西,没法知道是不是玉简。”孟箫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玉简给陆辰解释道。
陆辰沉思了一会,又将那黑色棍子描述一遍。只听孟箫道:“那应该是墨心竹,是一种很珍贵的练器材料,非常少见,就算一些大派也收藏不多。”
“有一种鱼,只生活在山腹中,……”陆辰见孟箫知道的不少,而且他问的问题都回答的有模有样,就将那山腹鱼的说了出来。
“您在那里见到的?除了各个道修门派,其他地方应该见不到这种鱼。这鱼叫灵鱼,生吃能脱胎换骨,能够令人加快灵力的吸收,对道修修为的提升有奇效。各大门派都饲养了不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分发一些给门下弟子,小人在师门,三个月才能分到一条。”野生的灵鱼非常少见,而且它们生活的环境如果不是认识它,不会有人发现的,孟箫对陆辰这些问题感到很疑惑。明明是武修绝对不可能接触到的物品,陆辰却都见过。
“这个不该你问,你应该知道开灵丹的。我听说十岁以下开灵才能成功,我现在还能修道吗?还有怎么才能得到开灵丹。”陆辰又问道。
孟箫想了一会回答道:“开灵丹到不是特别珍贵,市坊上肯定能换到。每隔几年各个门派都会分发一些开灵丹给一些散修,让他们帮助寻找资质优异的弟子,或者给他们的后代开灵。散修能存在也是道修门派默许的,能起到为他们搜寻弟子的作用。”
“开灵对年龄上没什么要求,只是道法修炼上,特别是练气初期和中期,心思纯净的人才能修行更快,所以越小开灵,修行的速度越快。成年人的心思太复杂,这段时期道法上很难有精进。所以我们一到了十六岁无法突破练气中期,就会被遣散。”孟箫遗憾地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