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阁 > 历史军事 > 大财主 > 第134章 谁为刀俎,谁为鱼肉(三)

第134章 谁为刀俎,谁为鱼肉(三)(1 / 1)

“柳姑娘…柳姑娘?”

翘角屋子里,也不知是在何时,这股浓郁的熏香气味里边竟是悄然掺进了几许懊悔的滋味。曹玉玲自然是能顾体会到这一微妙变化的,因为此时的这番变化已经全写在了柳姑娘的脸上。“妹子,这始终就只是个误会,七爷大度,他是不会与你计较这些的。”

“真的吗?”

论了解,柳姑娘自认为她是不如曹玉玲那样了解朱正春的。所以这番安慰,她选择相信。“这么久以来,虽说我处处与他对着干,可我也没做什么太过火的事情。至于欺骗他,那也可以算作是给他的一个小小惩罚,谁让他那么待我来着,哼…”

在这番自我开导过后,柳姑娘也顺带着提到了她的名字,但并不是珠云,而是云珠。然而,对于柳姑娘叫什么,曹玉玲并未显得太过在意,这会儿,她只是觉着方才柳云珠的这番话会不会说得太满了。“云珠妹子,有件事我很好奇。既然你对七爷如此着迷,那么当你得知七爷他被关进县大牢的时候,你着不着急?或者说,七爷被连着关了半个多月,他受尽苦刑,度日如年,你心里又是作何感受?”

柳云珠有些意外,她不明白曹玉玲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可既然人家问了,那她就得照实回答。“在七爷与人家定下赌约说要动刀子的时候,其实我也在场,可我没能够拦住他,因为他压根就不给我机会。后来听说他被那王耀祖逮了,我心里…说不上得意,但也谈不上难过,总之很复杂。可是谁叫他不听我劝呢,我先前就提醒过他,那城南的袁爷跟王耀祖是一伙儿的,他招惹不起,哪想到…他终究还是自讨苦吃了。”

“自讨苦吃?依我看,不像是这么回事。”

说笑着,曹玉玲去到那边案桌上,从她那大氅右边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原本,在柳云珠的心结被解开之后,曹玉玲是不打算亮出这张纸条的,因为从她的来意出发,这样只会显得多此一举。可是,听了柳云珠的话,又想着朱正春今后的幸福,她便迟疑了,故此她就决定以这张纸条来试探试探这位柳姑娘。

柳云珠愣愣的接过纸条,显得有些莫名其妙,可当她瞧了眼纸条上的内容之后,她便是眉头紧蹙,惊愕与气恼之色跃然于脸上。“难怪,原来是有人到县衙告密!怎嘛,你怀疑是我做了这见不得人的勾当?”

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曹玉玲盯着柳云珠的眼睛看了许久,在那片清澈的黑湖里,虽有几许涟漪波动,可那也仅仅只代表了怒意而已。“云珠妹子,这张纸条绝非无中生有。我之所以要拿出来给你过过眼,那也是为了七爷着想。你若认不得,那就请还给我吧。”

“等会儿!”

猛然间,柳云珠明眸瞪圆,像是从纸条上瞧出了些端倪。可最终,她却是心不在焉的收起纸条,并若无其事的问道:“曹姐姐,你这趟过来是七爷的意思吗?”

“妹子你千万别误会,我是瞒着七爷过来的。”

曹玉玲生怕弄巧成拙,她便急忙将这张纸条的来历全都说了出来。听说这些,柳云珠倒也并不怀疑,只说道:“曹姐姐,若是你因为这张纸条才私下来找我,那你放心,我早晚会给你个交代,只是七爷那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请曹姐姐暂时替我保密。”

“这个当然,只不过还有一件事…”

这会儿两人互称姐妹,气氛也愈加的融洽了,那曹玉玲便不觉得拘谨,直说了她这趟的来意…

其实这两天里,城外马匪打劫村庄的消息屡屡传到城里来,百姓们得知后总是愤愤不平,可县衙里没有动静,他们也就只能在私底下议论两句,背后骂骂“王驴子”之类的粗话作为解气。

使然,这种发自弱势群体间的怜悯之心而产生的愤懑情绪,那并不是骂个两句“驴日的”就能云开雾散的,所以大家伙儿是真指望这时候有个人能够站出来,也不是说将那“站着茅坑不拉屎的王驴子”给教训一顿,只要能够将那些马匪绳之于法,永除后患,那也是一件值得大伙儿感激涕零的事。

再话说以前,差不多是三年前的一个秋天,柳云珠也遭这伙马匪坑过一票。那时候是柳云珠的表妹芳子小姐成了这马匪的绑票,赎金为十万大洋,后来又因为多了条“狗”,这赎金便涨到了十五万大洋。反正也是为了远离大城市的喧嚣才要躲到这穷乡僻壤的小县城里来的,不就是银子嘛,使出去能够息事宁人那倒也无妨,只不过让柳云珠耿耿于怀的是,那伙马匪似乎是知道她的底细,对此,她的眼里就容不下这些个山野莽夫了。

荡平筷子岭?这似乎并不现实。

那时候,华凌与其弟华文青,还有一干兄弟姐妹上过筷子岭。那岭子茂密的就跟个原始丛林似的,不敢说这豺狼虎豹一定藏匿其间,可那密布着的荆棘芒刺便是如一道天然屏障拦住了某些“剿匪军”的去路。

想上山?有门儿!

那是一条崎岖狭窄的山间小道,若是贸然让两匹马并头前行,那恐怕靠外头的这匹马出不了几步就会失足坠崖。倘若这时候再来一阵风,一阵伴着虎啸猿鸣的阴风,那想来靠里头的这匹马便会是慌不择路而跟着失足坠崖,一命呜呼于山涧里的某处乱石滩上。

这还是没上到筷子岭呢,那筷子岭里头又具体会是个什么情况,会不会遍地暗雷陷阱,会不会遇上人家圈养在笼子里的血口大虫…等等这一类疑问那都是不容忽视的。思来想去,柳云珠终究还是惺惺作罢了。

时隔三年,谁曾料想这伙马匪居然再一次劫到城里来了,而且这回他们碰谁不好,偏偏还惹上了这澧县里头盛名在外的硬骨头——城北七爷。那如此一来,柳云珠便觉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了。

“曹姐姐,今儿白天我就收到了县衙的帖子。只是想来明早的县衙那头免不了要唇枪舌战,吵吵一番,我便不打算去凑这热闹。可现在依你所言,七爷虽是出身富贵,可他福薄命苦,处处不容于世,还叫人从朱家湾赶了出来,几度豁了命的打拼过后也终于有所造就,但如今却又摊上马匪这事,唉…心疼死人了。”

即便是这番话在最后也没有作出结论,可在这叹息声中,曹玉玲自有领悟,也是颇为欣慰的跟着叹了口气。“钱财乃身外之物,七爷爱财,但他绝非吝啬不讲理之人,所以这二百八十万大洋他也不会推脱,准是一个子儿也不少的赔给人家。男人嘛,逞能赌气的时候总是会犯糊涂的,他那兄弟大宝也说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不如一走了之得了,可七爷似乎是不信邪,卯上了,劝不下,唉…”

“一走了之?这朱家湾容不下他,难道县城也容不下他?他若真走了,那这天下再大也是没有他容身之处的。”

或许,这番话要是传到了朱正春的耳朵里,那想来他定是要作揖叩首,口中直呼:知我者,云珠小姐是也。并且,从某个层面上来讲,柳云珠那敢爱敢恨的性子与朱正春那作死不悔的脾气,实则是一样一样的,而对事物的理解,那更是英雄所见略同。

“放心吧曹姐姐,万事不到最后那是谁也不敢早下定论的。谁是刀俎,谁是鱼肉,这都还不一定呢。”

咦?这话不是那谁也说过么。曹玉玲愣了愣,又不觉哑然失笑,“嗯,听了妹子这话,我心里确实是放心多了。”

“刀俎,鱼肉,明天自有分晓…”

跟个说书先生似的,柳云珠若有俏皮的道出了这句话。得意之余,她又扭头望了望屋外,见天色已晚便想留着曹玉玲吃了晚饭再促膝长谈,聊聊朱正春的故事,以解长久以来积攒在她内心底里的相思愁滋味。

今日有幸得见柳老板的“庐山真面”,曹玉玲又何尝没有这种相见恨晚的感受,只是她来得实在唐突,潜意识里也不愿多逗留,最后便假以“等着吃你俩喜酒”之类的玩笑话给推辞了。

来日方长,多的是机会,柳云珠也不强求,却是望着曹玉玲离去的背影滔滔的问上了一番,“曹姐姐,你说你是局外人,那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我喜欢上七爷了,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有那么明显吗…”

“两年前,元宵夜,一处杂耍班子前,人家有说有笑,你却掩面而去,难道…这还不明显吗?”

曹玉玲反问一句,这就去了。翘角屋子里,柳云珠干巴巴的眨了眨眼,似乎是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还会有这样巧的事,然而那一幕的的确确都是真的,如此也还都是“那样明显”了呢,女儿家家的,怎这样不矜持,噗…她俏脸一红,逗得自己也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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