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的故事让凤兮晴感到可怜又无奈,看来她并非没有想到这次又是被害,可是她却没有能力自保。
看来上官平也不是没想到这次丽妃又是被害,不然他也不会大发雷霆要让这些御医全都陪葬,这后宫当真是吃人的后宫!
凤兮晴安慰了丽妃一番,让人安心睡下,自己就守在她身边,让她不必担心不必害怕。
丽妃才抽泣着睡着了,大概是丽妃肚子里的孩子也懂得什么是别人加害的痛苦,什么是丽妃自己的难过,丽妃这样的大哭,并没有影响那个胎儿,毒解了以后,胎儿一直无恙。
凤兮晴又仔细检查了丽妃平常所用的饮食器具,和都是谁伺候丽妃的起居,发现丽妃其实已经很小心,但是当真是放不胜防,一碗红豆汤而已,她就被人做了手脚。
丽妃的宫里也有小厨房,平常丽妃所吃的东西甜品基本都是这个小厨房做的,若是想吃特殊的东西才去御膳房传唤,但是每日三餐御膳房是按时送的,只不过那些东西大多都被丽妃赏给下人们吃了。
凤兮晴见丽妃睡得香甜,便让燕子守着丽妃,自己去检查了小厨房里的所有器具,和昨晚烹制红豆汤的所有用料,结果是没有问题,什么问题都没有。
凤兮晴有些惆怅,看来对方毁尸灭迹的功夫做的到家,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只不过能够把证据销毁的如此彻底只能说明一件事,多喜宫里有对方的眼线!
凤兮晴不动声色的查看了半日,却什么问题都没有发现,十分郁闷,最后,凤兮晴向厨娘要来了昨晚丽妃吃红豆汤的那只玉碗,玉碗圆润,晶莹剔透,看不出什么问题,凤兮晴把小厨房里的人都遣了出去,自己拿着那个碗翻来覆去的看着,还用鼻子闻闻,有用手指刮刮,想要找到蛛丝马迹。
这是正好燕子进来了,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凤兮晴道:“神医,这个碗是新的,你就是用嘴添也是尝不到任何味道的。”
凤兮晴听了大惊,追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碗是新的?”
燕子伸手拿过了那个碗,对着光照着道:“你看,这样的碗娘娘一共有四只,但是娘娘惜物,每次只拿出一个来用其他的都自己收着,她拿出来用的那一个悄悄的用簪子在碗边划了一圈很细的细纹,娘娘画的仔细,别人根本看不出来,但是娘娘是当着我的面划的,所以我是知道的。姐姐拿的这只边上没有细纹,自然不是娘娘常用的那只。”
凤兮晴大吃一惊,忙看看门口,燕子的话并没有被人听去,便拉了燕子朝里面又走了几步低声道:“这件事情除了你和娘娘还有别人知道吗?小厨房里的厨娘们知道吗?”
燕子也低声回道:“应该是不知道的,这套是皇上赏赐的,除了娘娘这里就只有皇上那里还有一套,娘娘又都是单个的拿出来用,那些厨娘又没见过皇上的那套碗,自然是看不出这个碗是被娘娘做过记号的。”
凤兮晴把碗拿在手里,低声道:“那昨晚你服侍娘娘吃红豆汤的时候,你用的是原来的碗,还是这个新碗?”
燕子便委屈道:“当然是原来的,娘娘叮嘱过我,每次用膳前都要仔细检查一遍器具,要是器具被人换了,那东西就是不能吃的,都要偷偷倒掉的。”
凤兮晴便把这个碗收了起来道:“你去问问娘娘,她有没有暗地里换过碗,要是没有,就悄悄告诉她小厨房里的碗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了。”
燕子的心思虽然单纯,但是还不至于蠢,听凤兮晴说的这般明白,也有了几分明白低声问道:“神医,你该不会是怀疑,有人给娘娘下毒吧?可是这多喜宫已经有两年没有人进出了。”
凤兮晴冷冷一哼道:“待的久不等于可靠,这个碗我先收着,你只管去和娘娘说,看她那里有没有什么线索,这几天我就守在这小厨房,看好娘娘的药膳。”
“是,神医,多谢神医这般真心。”燕子感激的说道。
凤兮晴淡淡一笑道:“不必客气,我向来鄙视那些暗下贼手的人,再说,皇上要我帮助娘娘安胎,我自当尽心尽力。”
燕子深深的行了一礼,才出去了。
凤兮晴则是唤进了小厨房的人,共有六个,两个婆子,两个小宫女和两个小太监,和她们简单说了几句,诸如娘娘身子不好,饮食要格外小心,做的东西要干净,要趁热端过去等等不咸不淡的话,便让几个人照常忙碌了。而凤兮晴则是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看着几个人忙碌。
从这几个人的表情上凤兮晴就可以看出不满,不过凤兮晴才不在乎,自己就是想要吓唬吓唬那个做贼心虚的人,不能马上抓到她,也不能让她继续暗害丽妃!
午后的时候,上官平又匆匆来过一次,见丽妃精神上已经好的多了,也没有再见红,十分高兴,赏了宫里每人五两银子,又赏赐了凤兮晴一个精致的小玉枕,是给人看病时枕在病人手腕下用的,凤兮晴很喜欢这个,也高兴的谢了恩。
上官平把别人都撵了出去,语重心长的对凤兮晴说道:“朕很期待这个孩子,请神医想尽办法保住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会让丽妃开心无比的。”
凤兮晴已经知道了丽妃和上官平的过往自然知道上官平话里所指,便忙跪下道:“皇上福泽绵长,一定会保佑丽妃保住这个孩子。”
上官平微微一笑道:“说话不用卖关子,朕可以许诺你,只要你保住这个孩子,你要什么朕便给你什么,即便是你想做个太子侧妃或者做王妃,朕也允你。”
凤兮晴一愣,惊讶的抬起头来,竟然看到了上官平眼里的泪光。
凤兮晴的心里也是一酸,低声道:“只要皇上有心保,这个孩子就不会有事。”
上官平听了一怔,刚要细问,门口桂公公急匆匆的走进来道:“皇上,皇后娘娘传话过来有要事和皇上商量要皇上马上过去,皇上您看……”
上官平瞪了一眼桂公公,起身匆匆而去。
凤兮晴望着上官平的背影,忽然感觉到一种沧桑的感觉,看来当个好皇上和当个好父亲根本就是个两难的抉择!
上官平晚上的时候没有再来,但是传过话来,神医风叶常住多喜宫帮丽妃安胎,丽妃十分开心,竟然要凤兮晴和她同榻而眠,凤兮晴自然是不肯的,只在偏殿择了一个视线开阔的房间便住下了。
第二天,第三天,一切正常,丽妃的饮食每一样都有凤兮晴亲自验看后丽妃才肯食用。
这样丽妃的精神和身子都渐渐的好起来,等到第四天上官平再来看的时候,丽妃已经恢复的满面红润,和以前判若两人了。
上官平大喜,又宫里每人赏赐了五两银子,最后到了凤兮晴这里,上官平微笑道:“神医,你想要什么赏赐?”
凤兮晴淡淡一笑道:“风叶想要皇上的一个承诺。”
上官平诧异道:“什么承诺?”
凤兮晴道:“行医者难免会遇到不能救治的病症,难免会遇到纠缠不清蛮不讲理的人,风叶只求皇上给风叶一个机会,将来如果风叶十分倒霉的犯了什么该死的罪的时候,皇上能格外开恩饶风叶一次,我本来自江湖,把我逐出皇宫让我继续自由自在的去生活也就算了。”
上官平怔了怔道:“你该不会是对……”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其实他是想问凤兮晴是不是对丽妃的这一胎没有信心。
凤兮晴摇头道:“非也,丽妃娘娘这一胎没有问题,风叶要的是将来的预防万一。”
上官平点点头道:“只要你不是犯了什么大奸大恶的罪行,朕一定免你一死,给你自由离去的机会。”
“多谢皇上!”凤兮晴开心的叩头。
凤兮晴这可是真的未雨绸缪,总有一天自己的两个身份要合二为一的,自己在后宫的事情已经牵扯太深,到时候恐怕想走也没那么简单!
上官平走了以后,凤兮晴才和丽妃在房间里悄悄商议那个玉碗的事情。
凤兮晴把自己收的那个玉碗拿出来给丽妃看,丽妃看了之后大惊失色,命燕子把库存的两个拿出来比对,才发现库存里的玉碗这这个几乎完全一模一样,只是玉色比这个假的要好,看来毕竟是作假做出来的东西,成色上还是和御赐的不能想比。
丽妃拿着那个假碗左看又看,低声问道:“姐姐,她们下毒便下毒,为何还换了我的碗?我的那只旧碗哪里去了?”
凤兮晴便耐心解释道:“那味毒药下在碗里后,会让碗的玉色变黑,她们怕被人发现,便暗地里换了个碗。”
丽妃后怕道:“原来我竟然差点被自己信任的人害死?”
凤兮晴叹息的点了点头,却见丽妃的面色十分悲戚道:“这个宫里剩下的人都是我经过仔细琢磨和考验过的,所谓重精不重多,怎么会这么小心还有内奸?”
凤兮晴提醒丽妃道:“娘娘,人是会变的,你可仔细想一想,她们可有被你责罚过重的事情,或者她们有什么请求,你不曾答应过她们?导致他们心生怨恨?”
丽妃沉默不语了,半晌后还是摇头道:“我实在想不出,我向来对下人宽和,也很少责罚她们,怎么会让她们恨我到希望我死的程度?”
“娘娘,有一件事,其实你没有在意,但是我是知道的。”守在门口的燕子忽然说道。
丽妃诧异道:“燕子,什么事?你快说。”
燕子便走进来,低声在两个人面前道:“去年冬天的时候,厨娘张婆婆的小侄女进宫做了小宫女,那时候她运气不佳分在了浣衣局洗衣服,那种活计夏天还好,也就是累一点。但是冬天就十分难熬,两个手都会被冻烂,有许多小宫女都熬不过一个冬天。那时候,我记得张婆婆悄悄的求过娘娘,求娘娘能不能把那个小宫女要到我们多喜宫里来当个杂役丫头。”
丽妃听了也恍然大悟道:“是有这件事,但是我那时身子不好,正病着,便没有马上让人去要,等我病好了,再问张婆婆的时候,她却淡淡的说人各有命,不用娘娘费神了。”